46、S级 ...
-
9区协会分部基地，正门停车场。
赫献关上车门骂骂咧咧：“怎么会有你这种喜欢指挥别人做事的狗东西啊？”
应·下了一路指示让赫献从哪儿走往哪儿开·人型导航·实则为报一“哥”之仇故意为之·小心眼子·云归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你懂什么，我那是加强记忆，方便以后我们自己寻路呢。”
听了一路拌嘴的严致沅和时有尘再一次深刻地认为：“应云归一定是救过赫献的命，否则他们不可能维持这么多年的兄弟情。”
四人往任务管理中心大楼走去，一路上遇到许多男女老少，大多热情地冲他们打招呼。虽然听不懂9区的话，但从赫献的回应来看是善意居多。
应云归和严致沅去做S级任务资格认证，赫献和时有尘留在大厅。
赫献看了眼应云归离去的背影，对时有尘说：“哥...你比我小，我得换个称呼了。”
时有尘：“叫名字就行。”
赫献食指轻轻挠了挠太阳穴：“那我就叫你有尘，行吗？”有尘二字本就语调悠扬，被赫献念得更是含情几分。
时有尘不自然道：“就叫全名就好。”
赫献捣蛋成功似的俏皮一笑：“叫全名显得多生分，我们难道不算朋友吗？朋友之间叫名字有什么不好吗？”又开始把人忽悠进自己的逻辑了。
时有尘实在是不擅长应付他，只得胡乱点头，想结束这个话题。
赫献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和云归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吧。”他同时有尘的眼神对上继续道，“我不会掺和的，你们只管自己放手去做就行，我就是事先提醒一句。”
“应云归如果情绪失控，他周围的人都会很危险，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哦。”
......
应云归和严致沅通过资格认证成功接到S级任务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两人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都很凝重。
赫献：“怎么了？什么情况？”
严致沅：“来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才过去一个晚上，这里就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名各个区域的中级异能者。”
应云归眉头紧锁：“这次的S级任务门槛居然放到了5级，稀有辅助系的可能还要更低。这消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十三个区，到时候别说是二十几人了，恐怕二百多人都不止。”
赫献一愣：“怎么会？往常的S级任务最低准入也有6级，这种情况我从未...”说到这里他面色一变，语速都放缓了不少，“不对...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
“什么？”
赫献深吸一口气道：“三年前有过一次这种特殊情况。”
新历169年，接近年末，这是赫献就任装备部部长的第三年。
“凭什么不让我去！之前不是说好了边界地带的任务我都可以参加吗？”二十岁的赫献这样失态的次数屈指可数，向来乖巧听话的他居然在9区协会分部基地负责人的私人休息室吵闹不休。
两鬓斑白的老头叹了口气道：“赫献，这是S级任务，不是之前那些过家家的小打小闹。咱们是那样说好了，但S级任务有接取条件这个你不是不知道，就别闹了好吗？”
赫献抓了一把头发，烦躁不堪地说：“我知道！但你让我怎么安心！这是哪里的任务你比我清楚，你觉得我会无所谓吗？”
老头神色难辨：“孩子，我知道你对你父母的事耿耿于怀，但你...你是总部下令要保护的人，而且你也只有4级，连这次最低的5级准接条件都够不到，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去那里冒险。”
赫献舌尖顶了顶上颚，气笑了：“老爷子，我看在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的份上把你当做半个家人，你就这样对我？”他一掀袖口，露出了半截青黑的不似常人皮肤的手臂，眼球布满了血丝说：“我爸妈走的那天把我关在地下室里锁了门不让我有机会出去，我用这双手撬开的通风管道口爬出去的。”
他情绪激动导致语速很快：“你应该没忘吧，这双手最后是你给我治的，说没办法了只能再生到这个程度了。”
赫献把袖子用力往上撸了一把，把手伸到老头眼前：“我日日看着它们在后悔为什么不再努力些逃出去地再快些，那样就能赶在他俩上山之前劝他们回家。”
老头想起那时十几岁大的孩子血肉模糊的双臂，不忍地别开眼，赫献却追着他的目光问：“你要我再放弃一次去那里的机会，是嫌我还烂得不够多吗？”
“赫献！我和你说过别再这么说自己！”老头也激动起来，猛地连连咳嗽。
赫献怔然地双眼通红看着他，直到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开口：“老爷子，我得去，9区和10区边界的动乱困扰了咱们这么多年，我父母也为此牺牲，我得去啊。”赫献说到最后气息颤抖不止，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老头把手压在自己左肺部，悄悄使用了一点再生能力，呼吸才顺畅一些道：“赫献，你不能去，你给我老实待在基地，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见他软硬不吃，赫献无语气极，摔门离去了。
那年的S级任务——9区与10区边界地带的平乱，赫献最终还是没能参与，正当他因试图偷溜进任务范围被发现，后被困于基地无法脱身，距离S级任务发布过去了大半个月后，传回了前线情报。
“本来普通民众之间的纠葛两区都在尽力调解了，也都派去了许多辅助系异能者安抚人心，就连老分部长也过去了...”
赫献失神地坐着，听联络员讲述：“没想到逃亡者居然趁这种时候...无差别屠戮，那个奇怪的域一点能量波动都监测不到，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再打开的时候就是管理中心监测组同时警示了二十多条体征监测异常，最后活着回来的异能者只有三分之一，幸好普通民众在大家全力保护下死伤不多。”
赫献语气飘忽：“多少？”
“您说什么？”联络员没听清楚。
“我说，活着回来的，有多少？”赫献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联络员抿了下苍白的嘴唇：“参与此次S级任务共36人，存活...12人，死亡18人，失踪6人。”
赫献闭上了眼，牙关紧咬：“老分部长...”
联络员带着哭腔回答：“是...死亡的18人之一。”
长久的无言过后，赫献有礼地感谢了联络员第一时间来把消息告诉自己，并邀请她品尝了一杯枸杞人参茶，在对方皱眉艰难地吞下一口后他轻笑一声道：“不好喝对吧，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联络员离开后，他一杯接一杯的，默默地喝光了一整壶枸杞人参茶，轻叹一声：“老头子才爱喝这玩意儿。”
没几日后新的负责人就上任了，针对这次代价惨重的S级任务却没有多做解释，只做了基础的汇报。而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域传出去极易造成恐慌，还是出于什么别的考虑，总部居然把最关键的这个信息点压下了，并命令所有已知的人不得外传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对于这169年唯一的一项S级任务，除了极少数人知其全貌以外，留下的档案便只有——
9区与10区交界地带的动乱常年不止，赫兰夫妇曾经以命设下的光域已经溃散三年，协会倾其力号召了一批优异的异能者前往，并冠以“S级”的任务等级，最终带回了边界地区真正的长久的和平。并以此为典范，其他各区交界处的局势也日渐稳定。
因为协会方主动做了信息封锁，而调阅S级档案又有条件限制，随着时间迁移，关注和知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少。
而所有的伤痕、苦痛和眼泪，都被掩埋在了那来之不易的和平之下。
如果说赫献从前在装作乖巧的背后还会偶尔对老爷子拌拌嘴发发真脾气，那么在那次S级任务之后，他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就只有可爱温顺好掌控了。
碍于当时协会下达的“不可外传”的命令，赫献只简单地提了一句“三年前有过一次这种特殊情况”，但时有尘和应云归立刻就反应过来——
169年，陆绅参与的那个S级任务，居然也和这次一样放低了接取条件。
不知陆绅一事的严致沅茫然问道：“三年前？那不就是169年吗？我记得那年好像只有年末的时候出了一项S级任务，那你说的是...”
赫献：“就是那次。”
严致沅：“那次也是在...”他刚想问更多，赫献就转移了话题：“我只是听说来着。那照这么说这个S级任务我可能也可以接咯？”他虽然只有4级，但属于稀有辅助系。
应云归挑眉：“你？还是算了吧，真打起来了没人顾得上你，老实待着吧。”
——“你给我老实待在基地。”老爷子的话又在赫献脑中闪过，只是这次他已然能够不动声色。
赫献一吐舌：“谁稀罕，你们去累死累活吧，我和有尘吃好喝好的去。”
“？”应云归一听他亲昵的称呼目露凶光，“你想得美，我已经安排好了，要么你自己一边玩儿去，要么就和我俩绑定。”应云归指了指时有尘和自己。
赫献大惊：“凭什么啊？”
应云归神秘一笑，打开手环屏幕，指着上面说：“就凭我是这次S级任务的队长，而你是我在9区的联络员~”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S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