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任务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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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淇一听应云归这语气，梨花带雨的啜泣起来。
“我很感谢你...呜呜...今晚出手相助，不然我...呜呜呜...肯定要挨上一顿打，我被他们缠上，我...呜...也没有...呜办法。”
应云归嫌弃他这副做派，直接起身，坐到了时有尘左边的沙发扶手上。
时有尘看了淇淇一眼，问他：“我们前段时间在JU见过你，你是每间酒吧都会去吗？”
淇淇哭到打嗝，听到他的话眼眶更红了：“不是...我虽然以此为生，但是呜...我不是滥交的人...呜呜...”
陆却之看人哭得这么凶，手足无措地去给他拿纸。
应云归却一扬手，飞镖飒地掠过淇淇额前，钉在了靶子正中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阻挠协会异能者完成任务是什么下场，你想知道吗？”
“异能者”三个字掷地有声，砸得淇淇脑袋一嗡，竟是直接瘫软跪下了。
他本来还想傍一傍这个把自己从混混手底下救出来的顶级帅哥，哪怕一夜也好。再不然那个漂亮清瘦的，自己努努力也不是不行。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个人居然是异能者，十几万人里才出一个的异能者。
他瞬间收起了眼泪和做作的哭腔，满脸惶恐地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那个，我老实说！我一定老实说！”
应云归翘着二郎腿，瞥了地上的人一眼：“跪着难看，起来。”他一眼便看出这家伙是个人精，被问话的时候贯会模棱两可地回答，很是懂避重就轻。
这样的人就得吓一吓，吓得越重就越老实。
淇淇赶忙爬起来，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却不敢抬手去擦额头的汗。
“我平常只去固定的几家，都是为了挣钱，肯定得挑手头阔绰的客人。”但是他手心源源不断地冒汗，怎么也擦不干净，所以就干脆捏紧了裤腿的布料。
“哪几家？”
“JU、LST、夜火...”他嗫喏着回答，细数着让自己越来越堕落的每个地方。
三人听完，心中有了定数——淇淇固定会去的酒吧和从莫灵那里探知的完全吻合。
时有尘有了猜测，他一扭头，发现应云归恰好也看了过来。两人一对视，便知道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时有尘：“你名字的Qi，是哪个字？今年多大了？”
淇淇想起曾经有个人教自己的诗句，老实回答：“‘淇水汤汤’的淇，今年28岁了。”
时有尘三人沉默了一阵，最终是陆却之试探地开口：“你是不是孤儿，后来被领养的？”
淇淇愣住，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太巧合了。
应云归把玩着一枚飞镖，漫不经心地说：“六岁以前在善行孤儿院，六岁的时候被莫家领养，是吗？”
淇淇这回是真的傻眼了。旁人或许知道自己是孤儿，但绝不会这么清楚的知道善行孤儿院。他眼泪不受控地涌出，哽咽着说：“是，我是在善行孤儿院待到六岁，然后那年夏天被莫家领养的。”
他又喜又悲。喜自己终于可以向人倾诉过去，又悲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为时已晚。
时有尘找准时机哄道：“我们能帮你脱离现在这个环境，但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淇淇自认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立即点头答应。
第二天，陆却之休整一夜后对淇淇进行了感知。
“他从小营养不良，身体就比旁人更纤弱。被莫家领养以后，读书的时候成绩太差，初中毕业之后打了三年零工，然后就进了夜总会。”陆却之把感知到都说了出来。
时有尘听着，看着淇淇怯懦的双眼问他：“你成年后，莫家的人有带你去做过什么评估吗？”
“有的，然后我就被送到娱乐街了。”
“你对当时一起被领养的其他人还有印象吗？”
淇淇咬着唇尽力地回忆着：“只隐约有一点点印象，初中以后就没再联系了，他们应该都不像我这样吧。”
“还记得名字吗？”
“记不清了，我连自己上学时候叫的名字都忘了。”淇淇哀戚地说。
初中毕业后十多年，他只有“淇淇”这个代号，在欢娱场中浮浮沉沉，早就忘记了那短暂的幸福和曾经拥有过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可惜了。”陆却之真情实感地替他惋惜，但看在应云归和时有尘的眼里却十分复杂。
“我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我挂牌之后每年都有很多小姑娘小男孩也来就业，里边大多都是孤儿，还有好多像我一样被莫家领养之后又被放弃的。”
“可能是因为我们读书成绩都很差，对社会起不到什么贡献，莫家才会放弃我们的吧。”他其实一直都很后悔。
时有尘面无表情地说：“放弃你们的人，不是因为你们哪里不够好而放弃。”
“只是他想放弃了，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
调查至此，三人已经大致明白了莫家“造福社会关爱孤童”背后的真实目的——从小领养并尝试着培养这些孤儿。
这些孩子成年后，少部分作为工具放进各大企业，大部分扔到社会阴暗的角落自行求生，还有一部分正常成长就业。
所以并不是莫家既控制企业，又要控制企业老板的私人活动。
而是他们通过利用人性，控制失去独立意识的棋子，把控着整个Z城，为自身牟利。
先从无父无母的泥沼中把孩子们拉出来，给他们洗干净身上的污秽。又将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推回去，甚至推进更深的地底，永不见光明。
就这样环环相扣，用不知多少人的希望和梦想，筑起百年不倒的庞大家业。
“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按照先前的约定，等墨灵醒来后，我们会送你们离开Z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小淇双唇紧抿，却抑制不住喉咙中发出的幼兽般的悲鸣。
入夜后没多久，墨灵醒了，也接受和小淇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已经是他们这辈子最好的救赎。
顶着夜空送离他们，回协会的路上，天际已经泛白，调查随着日升告一段落了。
三人轮换，此时是时有尘开车，应云归眯着眼坐在副驾驶，陆却之直接躺倒在后座。
时有尘看着鱼肚白的范围渐渐扩大，想着那两人十几年的苦海也算是熬到了对岸，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脚下一顿，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拍了拍将睡未睡的应云归轻声问：“判断一个孩子适合做什么，非得等到他成年吗？”
应云归迷迷糊糊地回：“当然不用，我刚出生整个8区都知道我适合做什么了。”
所以那个成年后的评估，到底在评估些什么？
时有尘问了，但应云归彻底睡过去了。
——
X城，跨海大桥边。小淇和墨灵坐在岸边吹着海风，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前聊着未来。
他们不久前告别了恩人，即将前往广阔的未来，于是决定到这里丢弃所有的过往。
“嗨，你们好啊。”一道愉悦的略微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背后响起，二人同时转过头去。
...
“咚！”
“咚！”
两道入水声响起，被潮声掩盖了。
“年轻情侣想不开殉情跳海，真是令人惋惜。”
“不过还好没带行李，省事。”
男人摘下墨镜，灰色双瞳眺望远方初升的太阳，口中喃喃道：“我可真体贴，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
应云归刚睡醒，推开房门下楼。他今早到家，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将近日落。
“云归在家？真难得，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磁性的男声很是优雅迷人。
应云归看到客厅坐着的人：“陆叔，好久不见。”
陆洺，陆家现在的家主，陆知祈的父亲，8级触摸感知系异能者。
应家和陆家一向交好，陆洺是看着应云归长大的。而且应云归本身慕强，所以一向敬重这位陆叔叔。
“最近忙什么呢？还是马不停蹄地刷任务吗？”陆洺端着茶杯微笑着问。
“没，这几天去办了点别的事，没在做任务。”
陆洺有些惊讶：“居然还有比任务还重要的事吗？难道云归谈对象了？”
应云归想起了时有尘，不知道他休息地怎么样了。
“还没呢，这不，陪他去调查了点有意思的事儿，刚回来没多久。”口头便宜占一占，美人应该不会生气吧，应云归心想。
陆洺心领神会地一笑：“那你可要加把劲咯。这个有意思的事能和我分享吗？”
应云归想到陆家向来疏远莫家，两家也从不联姻，关系属实非常一般。于是笑了笑说：“原本也没什么，说给陆叔听听也无妨。”然后也倒了杯茶坐下。
......
茶过三巡，陆洺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这么说老莫家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身为异能者大家族，还干这种下三流的事。”
“可不是。”应云归呷了一口浓茶，感慨道。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协会复测了，不知道能不能沾沾应大少爷的光，顺便见见你的那位心上人？”陆洺完全是长辈关怀的语气。
应云归大手一挥：“那我们就明天一起回协会吧！”心里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把时有尘约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