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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爱冰嬉！不爱选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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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你还在睡吗？”
阳光明媚，貌美的少女面带笑容，眼里看不出一丝算计，掀开门帘说，“爹爹正在找你呢！为了讨论选秀的事情，扬嬷嬷已经来了……”
然而，少女说了半天，也不见榻上有任何回应。
挑了挑眉，少女一边唤着「长姐」，一边走到榻前，飞快地掀开被子——
就见躺在榻上的，竟是一具布偶！
同时，布偶的枕边，还放着一张纸。
纸上写道：
『我绝对不要参与选秀！这件事是爹爹一意孤行，自己决定的……要选秀，就让爹爹去选秀好了，我死也不要！
我，张起舞，只爱冰嬉，实在没空！！！』
字尾三个感叹号，足见写信之人的决心是多么坚定。
见罢，少女心下窃喜，却在抬头的那一刻，尖声地大叫——
“啊！不、不好了！长姐又溜出府了！”
伴随少女的惊天一叫，张府家主的无能狂怒也随之响起：
“冰嬉？冰嬉！又是冰嬉！……唉！”
以及张府主母的柔声安慰：
“老爷勿怒！阿舞只是冰嬉罢了，派人寻她回来就是了……”
然后，张府上下，鸡飞狗跳！
成化二十二年（公元1486年）
已是三月末尾，春季来到，但在京都的冰场上，却是冷极，犹如寒冬。
可这并不妨碍众人穿戴轻便，拥有一颗火热的心，结伴冰嬉玩儿。
其热情，几乎都能把冰雪给融化了。
那自是玩笑之言。
不过，众人目不转睛地关注起张氏千金——张起舞的冰嬉个人秀，倒是事实。
众人原是路过冰场，无奈张起舞她跳得太好了，直接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便见偌大的冰场上，即将及笄的姑娘身姿轻盈，脚穿一双冰刃舞鞋，冰上起舞般地，做出各种优雅而美丽的动作：时而冰面跃起，时而向后滑行，时而空中旋身落冰，时而再次起跳……其长袖飘飘，宛如仙女降临之姿，再加上姑娘本身也是美人胚子出身，兼有音乐伴奏，零零总总，着实令人赏心悦目得很。
这位姑娘，正是张起舞！
围观群众毫不吝啬地鼓起掌来，顺便地相互打听，最终赞叹道：“不愧是张氏家族的嫡出千金，果真与众不同！也不知将来哪家公子，能娶到这奇女子！”
“这算甚么？如果你能练个十年，你也能成为冰嬉高手！人家能跳出这等水准，可不是随便玩玩！”
“哈哈！的确好看！想必半年后的「冰嬉大会」，会有此女的参与罢？”
“可是，半年后的「冰嬉大会」不是双人赛制吗？这张氏千金似乎还没搭档罢？”
“谁说没有？——瞧见那边的那位没有？那是当今的四皇子，便是这张氏千金的搭档！”
“呜哇！四殿下？！——这张氏千金真是好福气，竟得四皇子庇护！”“嗯？难道只有俺一人惊讶四殿下精通音律吗？瞧这琴弹的，真是好听极了！”
“喂！莫非你们就不好奇堂堂四皇子殿下竟会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吗？太夸张了罢？话说那真是四皇子殿下？不可能罢？”
“啧啧～当真郎才女貌啊！话说四殿下真会跳冰嬉吗？看不出来呀？在下怎么记得，这四殿下还认了「万贵妃」为义母！万贵妃当年不是说……”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敢编排万贵妃的不是。”
“是是是，你说得对！只这张小姐明明是张府千金，本是养尊处优的存在，为何非要抛头露面？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管它！俺见张小姐的冰嬉极是好看，那就足够了！”
“没错！能让你看到美人冰嬉，就已是你的福气了，你还敢指手画脚？有本事你也冰嬉一回给俺们开一开眼啊？只怕你连站都站不住脚——甚么人哪～啧！”
……围观群众们叽叽喳喳，其中也不乏对冰嬉这一活动，持有不以为然的态度。
好在大家都很给面子，都对张起舞的冰嬉连连地称赞不已。
因此，她也就自动地忽略掉一些不和谐之音。
之后，这场冰嬉个人秀终是落下帷幕。
张起舞彬彬有礼地退出冰场。
尔后，这家冰场的场主娴熟地带人奉上一笔酬劳，引得张起舞两眼弯弯。
张起舞毫不客气地收下，并与场主约定三天后，再上演一场冰嬉个人秀。
目送场主走后，张起舞顶着一袭舞衣，带上这笔酬劳，快步地走到一个男子的面前。
那个男子原是坐在琴前，见她来了，登时站起身来。
男子年纪十六岁，身材高挑，丹凤眼，相当俊气，腰间佩玉，身染熏香，一袭白衣，衬托对方仙气飘飘，活像没沾染到凡间尘土之气，端的令人赏心悦目。
此人，赫然是围观群众们嘴里提到过的四皇子殿下——朱祐杬！
“给你。”张起舞将一半的酬劳捧到朱祐杬的眼前，示意朱祐杬快快收下。
朱祐杬神情淡淡，摇头道：“这是你应得的。”
张起舞扬眉道：“不许拒绝！如今我们是一支团队，但凡我有肉吃，自也不会少了你的！况且你也有一份功劳，不是吗？——若不是有你的古筝伴奏，只怕我跳得再好，这冰嬉的水平也要大打折扣。”
真不是她埋汰大众的审美水准，相比寂静无声的冰嬉，大家更青睐于伴奏型——冰嬉的时候配上音乐，可以实实在在地加强欣赏的效果啊！
朱祐杬轻笑，没再推辞，示意身后的小厮将那份酬劳收下。
“小、小姐——”不等她和朱祐杬多说几句，丫鬟知画慌慌张张地跑来，一脸庆幸又开心，急声地嚷嚷，“总算找着小姐你了……老爷已经派人找小姐你啦！小姐还是赶紧和我回去罢！莫要惹老爷生气？”
后面一句话，丫鬟知画心虚，说得甚是小声。
“不急，不急。”张起舞十分淡定，仿佛不止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三天后我还要冰嬉，不如现在再练习一会儿，不然都没时间练了。”
她寻思：依据她对张府下人的了解，就算张府下人急于寻她返府，却也不好当众对她动手动脚……顶多只是恭敬地请她回去。
换而言之：若她听从丫鬟的建议，和丫鬟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旦人少了，那就……
是故，她留在这家冰场，非常安全。
“啊？”丫鬟知画张大嘴巴，手捂胸口，想说甚么，却又不知该说甚么。
张起舞不再理会自家丫鬟是何心态，扭头对朱祐杬说：“四皇子，我还要再练冰嬉，若无甚么要紧之事，请容我告辞了。”
言罢，张起舞欠了欠身，调头就走。
朱祐杬嗫嚅了嘴唇，定定地注视张起舞。
小厮见状，急了，小声地提醒道：“四皇子！四皇子——”
“且慢。”朱祐杬回神，冷不丁地出声，喊住了张起舞。
“何事？”张起舞驻步，望向朱祐杬。
朱祐杬踌躇道：“那个，半年后的「冰嬉大会」……我想问一问，你要参与吗？”
“随便？”张起舞歪了歪头，“如若我没记错，半年后的「冰嬉大会」是双人制呀？”
闻言，朱祐杬不吱声了。
小厮急不可耐，抢话道：“四皇子想问你，若你没有搭档，能不能考虑他？”
咦？
张起舞睁大双眼，惊奇地打量朱祐杬。
朱祐杬耳根子微红。
小厮像是逮到甚么机会，昂首忙不迭地道：“别看我家四皇子善于音律，事实上，四皇子也精通冰嬉！四皇子私下练过冰嬉，跳得也不逊色，还苦练了四、五年！这一切都是为了……”
“噤声！”朱祐杬打断小厮的话语。
小厮缩了缩脖子，终于不敢说话了。
张起舞若有所思。
“原来你也会冰嬉么？”她问。
她问这句话时，两眼亮晶晶，仿佛从来没有认识朱祐杬似的。
“方才说听人说，你也略通冰嬉来着，我还当是道听途说，我还不信。”咧了咧嘴，她兴致勃勃地说，“早年你也只是弹琴，我还认为……是了是了，若你不喜欢冰嬉，你又怎会帮我呢？——你喜欢冰嬉，对罢？”
盯着张起舞，朱祐杬回道：“是的，喜欢！”
朱祐杬将「喜欢」二字咬得极重。
张起舞微愣，隐隐地觉得朱祐杬话里有话。
“既然如此……”定了定神，张起舞沉吟，“三天后我们再见面时，我们来试一试双人冰嬉罢？如果配合得好，我们报名去参加半年后的「冰嬉大会」？”
“此话当真？”朱祐杬两眼一亮。
张起舞爽快地点头，应道：“自然当真——我为甚么要骗你？”
朱祐杬听罢，傻笑不已。
张起舞侧目：真没想到，堂堂四皇子殿下竟也……
竟也甚么？——张起舞不好评价。
“那么，期待三天后我们再见面罢？”张起舞说，“下次，记得穿上舞衣和舞鞋呀？你有没有制订？”
“订了。”——早订做好了！朱祐杬低声地回答，同时莫名地懊恼：早知这般，我就该……
就该甚么？——此刻，朱祐杬就该马上回府，换上舞衣和舞鞋，与张起舞来一场即时演出！
天知道，朱祐杬多想和张起舞携手，一起冰嬉啊！
惜叹朱祐杬还有要事要办，再是郁闷，也得再等三天后。
挥别朱祐杬，张起舞见缝插针，先是愉快地围观起冰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