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十章 黑影幕后□□心（4） ...
-
赫连虹月蓦然睁开了眼睛。
冷汗已然湿透了重衫，眼前也传来阵阵晕眩，让她一时之间弄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空气里，有淡淡的桂花香气传来。
她眨了眨眼，终于让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些，也看清了眼前的摆设事物。
她还在这沉香殿中。
而方才……方才她做了个噩梦。
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梦见景颜出事了，梦见景颜满身是血，躺在雪地里虚弱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想上前看个究竟，却总感觉有什么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根本就无法靠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的，消失在雪地里，再也寻不着踪迹……
心口被揪得生疼，赫连虹月紧紧按住了胸膛，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不断地自心中升起。
“景颜——”
思及那日他离去之时，曾说过，若他回不来了……心头又是一揪，她不敢再想下去。
“娘娘，您醒了吗？”
殿外传来了容心的声音。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烦乱的心绪。
“进来吧。”
容心端着洗漱用品，推门进来，
一道阳光随之长驱而入，赫连虹月这才发现天竟已经亮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都是汗？”
容心眼尖地发现了赫连虹月的异常，连忙奔自床榻前，担忧地伸手探向她的额际。
“还好，没发热。”
容心微松了口气。
“本宫没事。”赫连虹月摇头，“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容心又看了赫连虹月一眼，见她面色已恢复如常，但还是不太放心。
“娘娘，不如让奴婢去找沈大人来给您看看——”
“不用了。”赫连虹月轻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际，“对了，香盒的问题，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容心一边服侍赫连虹月穿衣，一边道：“奴婢正要与您说，我拿着香盒问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人，有人说，她曾见过这盒子。”
“哦？”赫连虹月微感诧异。
“奴婢已经将她带来了，娘娘现在要问她话吗？”
“好。”
容心替赫连虹月梳洗完毕，便出殿领了一名宫女进来。
“奴婢叩见娘娘。”
“平身吧。”赫连虹月看了那宫女一眼，看样貌已近中年，想来在宫里已做了不少时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翠玉。”
“你在宫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奴婢已经在宫里呆了三十四年了。”
“那论资历，你还真是老资格了。”
翠玉垂眸，“奴婢不敢。在宫里论资格比奴婢老的，大有人在。”
她知道自己若是说错了什么，很有可能招来杀人大祸。
赫连虹月淡淡一笑，“你也不必紧张。本宫只是问你些事情。你若是知道，就说与本宫听，若是不知道，本宫也不强求。”
赫连虹月让容心拿出了香盒。
“容心说，你认得这香盒，是吗？”
翠玉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奴婢认得。不过，旦凡在宫里做了有些时日的，应当都认得这香盒。”
赫连虹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燃香盒，“哦？看来这香盒大有来头。”
“这香盒，名为龙凤呈祥盒，是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赐于珍妃娘娘的。”
“太后赐于珍妃的？”赫连虹月微一拧眉。
“确实是太后赐于珍妃娘娘的。”翠玉回忆，“当年珍妃刚刚怀上景钰王爷，因为是太上皇自登基以来的第一位子嗣，所以举朝皆欢。太后还特意请来了能工巧匠，为珍妃娘娘制做了这只龙凤呈祥盒做为贺礼。可谁曾想，这盒中竟藏有剧毒，害得珍妃娘娘差点失去景钰王爷。因为香盒是太后所送，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后，可太后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于她。当年太上皇虽有后宫佳丽三千，却是独宠太后一人，即使是珍妃有孕，太上皇也是时常陪在太后身边，所以后宫有人记恨陷害也是说不准的事。”
“那后来呢？”
“后来，太上皇一路追查，想要找出当初制作香盒的那名巧匠，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名巧匠就此人间蒸发。至于再后来的事，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听说，太上皇终于找到了真凶，是后宫里的一位不得宠的妃子做的，她买通了那名巧匠，在盒子里藏下剧毒，施下这一石二鸟之计。那位不得宠的妃子最终被太上皇处以极刑，这件事也就这样被压了下来。可宫里——”翠玉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道：“可宫里传言，那妃子只是太上皇找来的替死鬼。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兴许，就是太后——”
“好了。”赫连虹月制止了翠玉，即而又问，“当初珍妃中了什么毒？”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珍妃中毒后，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龙种和母体，只能保其一。”
赫连虹月闻言心头一跳，难道当年珍妃所中之毒，也是暗香吗？
可珍妃诞下麟儿之后，却是母子均安。
翠玉也看出了赫连虹月的疑问，继续道：“后来太上皇在民间找到了一名神医，才保住了珍妃母子平安。可景钰王爷出生后不久，那名神医就死了。据说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翠玉眼底浮现出一抹叹惜。
赫连虹月听完，微微闭上双目。
后宫里的争斗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从未终止过。
她很倦，也很累。
可身在这宫墙之内，偏偏有着许多身不由己。
见赫连虹月沉默，翠玉低着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半晌，赫连虹月终于睁开了眼睛，“你退下吧。记住，你从未来过沉香殿，也从未与本宫说过龙凤呈祥盒的往事。”
“奴婢明白。”
翠玉依言退下。
直到翠玉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容心才忍不住开口：“娘娘，难道真的是太——”
赫连虹月一扬手，打断了容心的疑问。
“容心，不可乱说。”
“奴婢该死。”容心紧抿住唇。
其实，她也不相信是太后，毕竟娘娘身上怀的是皇上的血肉，是她的皇孙。太后怎么可能这样做呢？
赫连虹月又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际，似漫不经心地问：“容心，宫里可有皇上的消息？”
至到此刻，她的心头还泛着不安。
是被梦境困住了吗？
容心见赫连虹月主动问起皇帝，不由心头大喜，“回娘娘，奴婢打听过了呢。听说皇上他们已到了澜陵关外了。”
“是吗？那就好。”
赫连虹月微微舒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景颜身边有数万大军保护，还有林诚随身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那个王孝杰……赫连虹月再度拧眉。
这次景颜出征准备似乎过于仓促，而且还任命王孝杰为大将军，全权掌管兵符，也显得有些轻率了。
他应该是提防着王孝杰的，断不可能把自己所有后路都封死。
正出神，耳边响起了容心的声音。
“娘娘，膳食早已准备好了，要用膳吗？”
赫连虹月原本想摇头，毕竟身体不适，没什么味口，可转念一思及腹中的胎儿，又点了点头，“传膳吧。”
“是。”容心欣喜万分，退出殿外，吩咐传膳。
赫连虹月伸手轻按住小腹。
她还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机会见到这个孩子？
当年珍妃既然可以母子均安，那么，说明这暗香之毒，也并不是真的无药可解。
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忽然想去见见珍妃。
自那日宫变之后，听说珍妃就被景颜打入了冷宫，永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也许，珍妃知道解毒之法。
坐在那里觉得头越来越痛，赫连虹月正欲起身，忽然感觉一阵天晕地转，还来不及出声呼救，便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十章 黑影幕后□□心（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