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青衫》凉夜埙

22、但为君故

　　他抓紧剩余的时间勤练武艺，因已打听过武举中不忌暗器，不防用毒，只是不能危及对手性命，是以情势对他大大有利。他本就是杀手出身，若论实战，只怕江湖才俊能在他手底下讨得好的没多少。就算如此，因三年中除了陆归云和阿来外，他没有和其他高手交过手，偏生这两人身手都是武林中顶尖级别，是以他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实力如何，不免有些妄自菲薄。
　　福叔偶尔过来给他送茶水，被他拉着不放，请求与自己过招。可是福叔内力深不可测，小山知道自己毕竟年轻，若遇着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前辈，以力硬拼是绝对不行的。正在他努力思考应敌万全之计时，司龙来看他了。

　　司龙见他立在庭院中发呆觉得奇怪，问明了福叔缘由后便上前安慰他，第一这武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之用，江湖大佬必然自矜身份，只会让自己的子孙后辈前来扬名；第二，那栖龙既是有心布局，自然是对结果胸有成竹。是以小山不用如此在意，小山想想也是，自己求胜心切反而乱了心神。司龙笑着说虽是如此，但还是得好生努力练功，以免赛场上吃了他人亏。福叔不是合适的对手，他来陪小山练练。
　　小山没见过司龙出手，但知道他是慕容白的师兄，想来二人武艺同一路数，就点头拔剑。司龙拿过随身的宝剑，二人对招。两人功力倒也相差不远，只是司龙的招数每一剑都刚好克制住小山的去势，却又领着他自然而然开启新路。小山心中一动，二人不像比武，倒像授艺。这一场喂招行云流水左右逢源，末了小山收剑默默，只觉自己增益了好些，笑道：“二皇子殿下，您的剑法可真精奇。”一看司龙，他正盯着自己眼神悠远，脸上又是赞叹又是怀念的神色，小山不觉奇怪，问他：“二皇子殿下，你在想什么？”司龙摇头轻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个故人，初见时矫若游龙翩若惊鸿，那等风姿，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见到。”
　　小山听了明白这话是在说自己，他之前也想了许久，并不记得自己曾救过这二皇子，但又不想追究。眼下看着司龙巴巴赶来授艺，一番盛情难却，心中也不免感激，对过往也不免好奇了几分：“二皇子殿下，我真的救过你么？可是我自己却并不记得了。”
　　司龙还剑入鞘，低着眼：“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小山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却不知这愧疚从何而来，又赶着他问：“殿下为何有这样的剑术，好像每一招都是针对我的剑法练好的。”司龙抬眼温和：“这套剑法是我访遍名师，专门针对你剑法中的不足之处所编制的。”小山本已猜到，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觉得此人情意深重，竟让人难以言语。司龙见他神色知他心思，连忙岔开话题：“今天来看你，还有些事给你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二人赴厅，席上红彤麻辣好些川菜，福叔布好菜说了一句：“这是殿下特地命皇宫御厨所做。”小山感激，当下先敬了司龙一杯：“二皇子殿下，感谢您对在下的盛情，只怕无以回报，唯以此酒聊表心意。”司龙也饮下：“小山兄弟放心，我对你只有报恩之意，别无其他痴念。”小山见他又是如此善解人意，不觉有些叹息。眼前这人行事为人处处都合自己心意，若是没有遇着慕容白，他未尝不会喜欢上他。不，他依然不会喜欢他，因为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想沾惹。
　　司龙又开口道：“阿白只怕在武举前都不会回来了。”小山点头：“哦。”司龙微皱了眉：“你不问他去哪里了吗？”小山夹了一块水煮鱼片吃完才说：“我相信他办完事后就会回来的。”司龙一时有点呆呆，过了会儿才笑说：“阿白真是好福气。不过小山，据我所知，阿白和他大哥是被皇后召见去了，虽然安全无虞，但只怕武举那天会有些阴谋。”小山皱了眉：“那太子和皇后不是一路的吗？”司龙摇头：“太子虽与皇后不睦，但确实是利益一体。只是决定要去见皇后的是慕容渊，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别的计划图谋。”小山虽疑惑却又放下心来，慕容白的大哥自是不会害慕容白的。司龙却心中忧虑，那慕容渊与皇后和大皇子两边皆有联系，动作隐秘，虽明白他的用意却不知道他的计划，只希望不要累及小山。只是，这又似乎不可能。
　　他看着小山，暗下决心，不管怎样，任凭那些人怎么阴谋争斗，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受伤就是了。

　　武举之日前三天，归云山庄庄主陆归云带领武林人士入城。同时，皇上以加强京城治安防卫为由，强压下皇后外戚的异议，特许大皇子率领五千骑兵入京。一方面为他接风洗尘，另一方面命他做武举监场考官。
　　小山这几日颇为心神不宁，着福叔去打听武举比赛分组名单。却是朝廷怕江湖人士私下里寻仇斗殴，竟是比赛前一日才肯贴出来。他出去混了一阵子，京城中人员暴多，到处也都是维护秩序的御林军。他远远看着司龙，怕他瞧见自己，就躲到一处偏巷里。司龙太知自己心意，他不想在此刻面对他。
　　回到府内没多久又闻说有人找他，他微微一激灵，福叔奇怪看他，他知自己失态了。连忙到门口一看，却是箫并着秦笃二人，不觉奇怪问他们何事，箫说是武举参赛者都住在特定的驿馆，太子命他二人来接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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