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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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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按照着牡丹花给出的消息,来到后山,他如同一只捕猎前的猎豹潜伏在一棵树上。
连体的夫妻树,他是找到了,可眼前出现的不是黄鼠狼的洞穴,而是一座富丽堂皇不输给皇宫的宅院,屋内还有着家丁丫鬟在走动,手上捧着丰盛的饭菜,像是主人家正要开宴会一般。
学着人的样子还学得挺像的,冷血瞧着宅院里明亮的灯火,眸色变得幽深,避过宅院中活动的‘丫鬟家丁’,冷血轻松的越过墙壁潜伏进宅院。
小心地踩在屋顶上,没有让任何一块瓦片发出声音,冷血伏低身体压在瓦上,夜色中黑色的衣衫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藏在阴影之中揭开一块瓦片,暗中窥视着屋内‘人们’的行动。
屋内坐着的主人家总共有三位,上位坐着一个戴着绣花抹额穿着蝠纹枣色衣裙的老妇人,手上拿着一个雕着麻姑献寿的檀木拐杖,下首坐着两个看起来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女,同样的身着丝绸面貌清秀,就像是普通富人家的男女。
冷血附耳过去,偷听着下面妖怪们的谈话。
男人大笑着朗声说道:“母亲,今日我前去看那牡丹女的情况了,她连短时间的人形都维持不了,再过几日,我们就能向你献上一碗牡丹汤了,哈哈哈哈!”
女人用手绢掩住嘴角,轻声细语地跟着说道:“是的呢,那样干净的牡丹入口可是大补,母亲的妖力又能增长一大截,到时候我们也能占山为王像是金华的夜叉姥姥一般威风!~”
“那般人才吃了太过奢侈。”上座的老妇人摇头,眯着眼睛笑道:“那姑娘生得美,要是能把她拿住,像是那姥姥拿捏那些女鬼一般,支使她去诱惑些壮年男子,那男子身上的心脏才够香甜,血也够热。”
说到这里那老妇人吞咽了下口水,面上馋涎模样尽露,她还微微摇晃着脑袋,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男人抚掌轻叹:“还是母亲想得长远,那牡丹身具一副杨妃之美飞燕之艳,如果不是性子太烈,怕是儿子的魂都会被她摄去。”
“呸!你这没出息的色胚样!”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叱骂道,她鄙夷地看向男人,片刻后却又嬉笑道:“不过一株牡丹,草木化作的妖怪就能馋住你?按母亲所说的留她下来做野/妓才是上策,至于你化形没几日就管不住身下那物什,真是蠢物!”
“丽娘别骂你弟弟了,有了人形,他当然看不上其他不开智的黄鼠狼。”
老妇人替儿子解围说道,见女儿住了嘴,她又安慰儿子,说:“大郎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过几日为娘去给你寻上一妻一妾,狐妖做妻艳鬼为妾,这夫妻乐事还是狐狸更能知情识趣,兽身的皮毛也更丰润华美,再者那艳鬼之流也比草木精怪更能识情识趣讨你欢心。”
男人听了这话自是喜不自胜,连连朝着老妇人作揖道谢,在他乐呵的时候,名唤丽娘的女子却又吃起醋来,直到老妇人许诺要给她也找上一个如意郎君后,这女子才重展笑言。
一家子黄鼠狼其乐融融,门外的丫鬟们也适时送上酒菜,母子三个开始欢乐得入座吃酒。
伏在屋顶上的冷血把一屋子黄鼠狼说的话听了个清楚,心中暗道难怪世人形容狡猾,都用黄鼠狼来相比,这屋中的三只黄鼠狼不止狡猾还奸邪。
竟然想逼迫清白女子去行那等下贱之事,还有他们华中提到的金华,莫非那处一直藏着妖魔暗中作祟,等他回去后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世叔他们,到时候一齐剿灭这些为祸人间的妖物!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冷血继续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因为他不仅想诛灭首恶俘虏恶妖,还要帮牡丹花夺回她的妖丹,现在暂时还不能发作。
心中主意定下,冷血冷眼看着下方的妖怪们饮宴,随着他们酒越喝越多,一个个渐渐显出了原型,几只半人高的黄鼠狼穿着人的衣裳,声音尖利的笑着。
尖锐的笑声混合着兽吼,听着就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冷血不适地皱起眉,未等他松开隆起的眉心,忽觉腰间的囊袋猛地一烫,正是平乱玦放置的位置。
没等冷血低头查看腰间的怪异热度,他眼角的余光就瞟见屋内桌上的惨状。
原本一桌肥鸡乳猪的盛宴变成了一桌人肉大餐,桌上盘子摆放的哪是什么美食,分明就是些人手人脚心脏眼珠,看得冷血心下作呕。
再看服侍三只黄鼠狼的丫鬟,哪还是人形,分明就是两只花斑大蛇。
忍下厌恶,冷血继续观察屋内,直到年纪大的那只黄鼠狼从怀里掏出一枚雀卵大小白色圆珠,圆珠上流动着七色的华彩,就算是傻子瞧见这珠子,也明白它非是凡物。
等冷血听到黄鼠狼笑着说这是牡丹花妖的内丹,酒足饭饱且一起吸食时,冷血明白自己一直等待的时机到来了。
他一举跃下屋顶,破开屋瓦进入室内,手中利剑寒光一闪当场剁下老黄鼠狼的头颅,并夺过其掌中花妖的内丹放入怀中。
在屋内众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又是冷光游动,这个悍勇的男人身形再动,一股比冰还冷比剑锋要利的杀气从他身上溢出,剥皮刺骨般地狠狠扎在在场的妖物身上。
兽类成精的妖,嗅觉敏锐,他们很轻易地就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应该是不能动弹的重伤,但这个男人却像他手中之剑一般的冷酷锐利,带着一股野性的狠厉朝他们袭来。
先倒下的是最开始大放厥词的老黄鼠狼,再接着倒下的是雄性的黄鼠狼,最后整个房间里除了倒地哀嚎恢复人形的黄鼠狼丽娘之外再无活口。
丽娘捂着腰间流血的伤口,凄楚可怜地看着眼前犹如恶鬼罗刹附体的男人,她虽是恐惧得全身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却仍侧着脸将雪白的脖颈朝着男人的方向露出,更下面雪白圆润的弧度更是在领口若隐若现。
但是冷血又怎会吃她这一套,手腕翻转下一瞬沾染着其余两只黄鼠狼鲜血的刀刃抵在了丽娘面前,紧接着在她吓呆的瞬间,伸出左手握住她的脖颈,硬生生把她捏晕了过去。
冷血再度放开手,只见丽娘雪白的脖颈处出现一个鲜明的手印,估计再过一会儿,这手印的颜色就会由红转青。
晕过去的丽娘也变回了黄鼠狼的原型,不过这次出现的体型没有方才的硕大,单单只变成了一只比普通黄鼠狼要大两圈的黄鼠狼。
冷血趁着唯一一只活着的黄鼠狼彻底昏迷后,伸手从腰间解下混合着牛筋桐油的绳索把它困了个结实,这绳子原先是准备给逃犯用的,现今却便宜了黄鼠狼。
看着倒在地上被自己五花大绑的黄鼠狼,冷血久违地回忆起曾经自己在山林中成长的岁月,曾经有一个时期她学着成年狼捕猎的姿态,悄悄在窝的附近捕猎,有一回他选择了黄鼠狼作为猎物。
最后捕猎成功了,可冷血自己的鼻子却被黄鼠狼的臭屁熏得嗅觉失灵了两天,而黄鼠狼的肉也没有幼小的他想得那么好吃,肉少骨头还塞牙。
眼前这只成了精的黄鼠狼,冷血自然是不会把她当做普通黄鼠狼处理,猎人对于得了手的黄鼠狼怎么处理,冷血便也就怎么处理。
这只黄鼠狼的腰部重伤双腿已废,前爪后肢都被冷血捆得结实,剩下的□□处也被冷血撕下一块衣服堵了个结实,嘴里更是卡了一个布团,整只黄鼠狼被冷血单手握在掌中,就这么一路被冷血拿到了牡丹花的面前。
冷血从怀中取出那颗白色的内丹举在牡丹花前,问:“你瞧瞧,这东西是你的内丹不?”
其实不用牡丹花回答,冷血就知道了答案,他手中这颗白色的珠子就是这花妖的内丹。
因为自他从衣襟处拿出这东西的时候,这株牡丹花上盛开的所有花朵都开始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倾斜。
“多谢。”
随着这声道谢声出现,枝杆上开得最艳也是花型最大的牡丹花,朝着冷血的掌心垂下,用花瓣含住他掌心处躺着的珠子,缓缓吞入花蕊中心。
不同于昨夜让人感觉惊悚的触碰,这次冷血只觉掌心处一痒,像是被小鱼啄了一口,带着些许俏皮感的湿润惹得人心头一跳。
冷血在牡丹花取走她的内丹后,便低头去查看手中黄鼠狼的情况,这妖物残忍狡猾,冷血深怕她再施展什么手段从自己手中逃走,到时候又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受到迫害。
就在冷血低头的瞬间,原本在他手中半死不活地昏迷的黄鼠狼,突然尾巴翘起,就在冷血眼前从屁股中放出一股带着恶臭的黄烟。
这黄烟的气味臭得冷血眼前一黑,但在昏迷前他的手却仍未放松一丝一毫,反而加重力道,使劲一捏,冷血这才抓着手中的黄鼠狼晕倒在地。
约莫在冷血昏倒在地后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间生长着的巨大牡丹身上飘起缭缭白烟,转瞬间那株华美的花卉原地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林间的是一位身着紫色宫装云鬓花颜的绝色女子。
这位姑娘正是先前和冷血对话的牡丹,她低头扶起昏迷中的冷血将他半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在想要接过冷血手中的黄鼠狼时却受到了阻碍。
因为冷血就算是在昏迷中也未曾松手,方才在他手中掌握,却妄想逃跑的黄鼠狼此刻下场凄惨,牡丹低头正瞧见这只黄鼠狼口鼻都涌出一团血沫。
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内伤,有些可怜,话是这么说牡丹心下却没有一丝同情,若不是昏迷的恩公不肯放手,她是恨不得当场将这黄鼠狼子用力掷在地上,才能消解她心头的怨恨。
眼下除了报仇,最重要的是先救治被黄鼠狼子暗算的恩公,牡丹扬袖一扫,带着怀中的男人朝着黄鼠狼居住的宅邸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