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不堪再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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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皇上奉皇太后一同至热河避暑。时至八月，传来了太后微恙的消息。
而秦真没有想到，父皇居然下旨意，命慧儿前往陪伴太后。虽然心头有惊讶掠过，但仔细一想，这也不奇怪。想这些年，太后对慧儿的喜爱，远胜于许多同辈女眷。如今，她老人家身体不适，若和父皇顺道提起想要慧儿陪伴在旁，也是极顺口的事情。说来，这也是恩宠，本该觉得高兴，只是……唉……
初听得谕令，慕雪也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微一思索，她就明白了。太后召她，估计不止是因为想她陪伴，更重要的是那颗夜明珠和那个机关宝盒的缘故。
她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该感谢太后给了她一个这样的契机——可以让她离开这个府邸一段时候，真是太好了！
况且，这么些年她也没去过热河行宫玩过。这次能去好好玩玩，也挺让人高兴的。
再则，此一去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想到这儿，慕雪不由嘿嘿乐了起来。
秦真于此，态度和慕雪完全不同，他很是惆怅。
父皇的谕令是不能违的，可是他不想放她走。他知道，她的心一直向往外面自在的世界，对于这个府邸，对于他，已无多少留恋。他总怕，她到时又想出什么法子，去而不回。
离去前的一夜，秦真带着急剧的担忧来到她的房间时，慕雪正一个人坐在古琴前，轻轻拨弦，暗暗兴奋着。
脸上的喜悦之情不用再说，琴里的所寄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秦真见之闻之后，心中更加忐忑。他不禁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慕雪心中一惊，不由推拒着他的双手。
秦真见她反抗，便箍得更紧。
“你要干什么？”慕雪气恼地拉着他的手。
秦真强势地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慧儿，答应我，此去不要出什么怪招！”
慕雪不理会他语气里泛出的浓浓担忧，也不理会他双眸中现出毫不掩饰的忐忑，她闲闲地笑道：“你担心，可以不让我走啊。”
见她一副吃定自己不能阻止她的模样，秦真又气又恼，他抬起她的下颚，强吻上她。
“呜……”慕雪不情愿的躲避着。
秦真见她激烈的抗拒着自己，索性将她放在了榻上。
在他如此清晰的意图下，面对自己处于这种明显的劣势，慕雪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她用力地捶打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秦真轻易就可以压制她的反抗，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紧张道：“慧儿，答应我，办完事就回来！”
此刻，小脸上已有了泪痕，一脸的委屈，“你是在威胁我？”
秦真用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另外一只手则来到她的脸庞，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眼泪，苦涩道：“你是我的王妃，我要做什么不可？可是这些日子，我都一直忍着，天天陪在你身边，只默默看着你，什么都没做，这是为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见她偏头不语，他转过她的小脸接着道：“你可知道，我们多久没亲热了？你又是否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多想这么对你？”话音刚落，他就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秦真见慕雪想要挣扎偏开，便在她耳边轻道：“今晚至少给我一个吻，否则你今晚说什么都拦不住我了。”
说完，秦真又回到她的唇。慕雪忍着没有推开他，可是眼角屈辱的泪水却不停地流下。
秦真见她顺服，便放开了她的双手。他吻得很深。
慕雪觉得很不舒服，但一直忍着没有反抗。此刻，她的双手正紧紧抓着床单压抑心中的不愿，而眼中的泪也不断涌出。
秦真猛然抬起头，眼中又怒又痛，“你就这么不愿意我碰你？”
慕雪只是哭，也不看他。
秦真望着她委屈伤心的模样，心闷闷地痛着，像把挫刀在钝钝地割着。
可一会儿后，他还是温柔地抚上她的鬓发，满是无奈道：“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见她不说话，只是哭得更凶。
秦真只好苦涩一笑，温柔道：“睡吧。今晚我不勉强你。”
意识到她想要推开自己的怀抱，秦真心中顿时苦涩高涨，弥漫至喉间。想以前，她最爱腻在他的怀里，还会甜甜地说自己是她的抱枕。可现在，她连碰都不肯让他碰，有多远就躲多远。这鲜明的不同，让他难以承受。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他知道，现在就算自己可以强要她的身子，也摸不到她的心，反而只能将她推的更远。于此，他只好语调涩然地对她叮嘱道：“你今晚要是抱都不肯让我抱，我就不客气了。”
慕雪闻言，便不动了。可身体是僵硬的。
秦真不禁涩然叹息，“你心里当真就这么排斥我吗？”
慕雪只是背过身子，依然没有说话。
此刻，秦真一手垫在她的颈下，一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身后轻轻说道：“慧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起过了这么些年。这些年，你都一直在我心里。还记得，最初你心里没我，我们在一起也总是别别扭扭的……后来，你落了水，没了记忆，心里开始慢慢有了我，那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如今，我知你气我怨我，可我想只要有时间，我们还会回到那会儿的。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回来！”
他的语气从落寞变得愉悦，又变得低沉，最后的语调带着一丝期待还夹杂着浓浓地担忧。她知道，他很怕她出怪点子离开他。于此，慕雪的心不是无动于衷的。可是，想起他做过的事情，想起心中曾涌起过的悲伤和煎熬以及后来的失望，慕雪便觉得他的柔情是一帖看似诱人的糖衣，那隐在其下的毒药便是他的反复，他的薄情。
他总说，他爱她，他心里有她。可他，总是要做那些让她伤心的事情。
从前的好多事，她都没有同他计较，因为她体谅他的“不得已”。哪怕他做错了，她也还是选择包容和原谅。但这次，她真的无法相信他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信。
不论她心里是否还有他的影子，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的幸福不会是永远，只是两次伤害之间的间歇罢了。
其实，一个男人不一定要多优秀，最重要的是，他能让他的女人觉得有安全感，觉得他的爱是稳定的，长久的。可惜，秦真不能。
曾经，她试图相信他。就算被他伤了，她仍然坚持着。可这次，她真的绝望了。再也燃不起心底的那份爱了，因为她伤怕了。
不过，他不会懂的。所以，她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
可是，此刻却无法抑制心中涌起的难受。
泪，一滴滴滑落，无声地掉落枕里……
这夜，她带着遗憾的泪水睡去。
这夜，他没有睡，只是感觉她在他怀里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夜，对他而言，格外漫长，无边的担忧和害怕还交织着满满的无奈与无措，心中还有酸涩，苦痛和落寞，所有这些都搅在一起，让他的心煎熬痛苦着，这是一生中他从没有的感觉。
早上醒来，望着她红肿的双眼，秦真的心又是一痛。
慕雪避开他关切的眼神，接过美亚递出的热帕子，轻轻贴上整张脸，小力轻拍着。
秦真走过去，拿过帕子，温柔地抚上她的眼角，心疼地和她耳语打趣道：“这个样子给人看到了，真以为昨晚我欺负你了。”
慕雪什么都没说，只是赶忙从他手上拿过帕子。
秦真不让，拉着帕角，“你要是不想晚了，就不要和我顶着来。”
慕雪没再动，眼里却都是不满。
秦真没有转身便向身后的奴才吩咐道：“都下去吧。”
所有人都感受了暧昧的气氛，遂利落地退了出去，此刻慕雪心中更是不悦，只是她想：反正横竖就这一刻，且由得他。
秦真一面温柔地轻轻掖着她红肿的眼睛，一面道：“好好给我一个早安吻，要像以前一样的，我就放你走。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对着她笑。
对于他无赖的做派，慕雪很无奈，踌躇了一会儿，她决心牺牲一下，闭着眼，朝他的脸颊吻去。
秦真心中有了一丝安慰，但还是深觉不够，他动情地揽过她，紧紧抱在怀里，“我觉得这个吻不够热情。从前你很热情的，眼里满是爱意，我要一个像以前一样的吻。”
慕雪听着他的话，泪不禁滑落，她痛苦道：“秦真，你不要逼我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你放过我吧……”
秦真想要呵斥她不是这样的，他们可以和以前一样。可是听着她痛苦含泣的话语，心里陡然一阵悲凉，苦涩难抑，此刻他无法对她高声，只能轻轻拉开距离，手抚上她满溢着泪水的双眼，心痛地擦拭着，语调格外地温柔而也格外的凄伤，“你不哭，我就……放过你。”
慕雪拉下他的手，泪流地更凶。这会儿他的神情和语气都那么温柔，那么心疼，可她猜不出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因为，他每次在对她毫不掩饰的温柔之后，也总可以毫不留情地伤害她。
秦真将帕子递到她面前，心痛地劝道：“眼睛都肿了，别哭了，否则待会真的走不出去了。”他的语气比刚才还要温柔，里面更夹杂着浓浓的心疼和落寞。
慕雪听后，心中更是酸涩，她的泪，落下的速度更快了，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错过他递出的帕子。
接过帕子后，慕雪吸着鼻子，努力地抑制着心酸，以最迅速的速度消灭脸上的这些痕迹。等再抬头时已完全收住了泪意，她说，“真的不早了，我该走了。”
秦真想要再紧紧抱她入怀，可是看着她肿胀的双眼，他怕她又要哭，所以最后他没有动，只是看着她一步步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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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斯。
灯下独坐。唯有凄凉染上心头。
想成亲这么多年，她的心在他身上没几年。
自成亲后，她一直不咸不淡地和他在一块儿处着。至到那年冬天，她落了水，一切才变的。
那之后，她不再冷淡，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依恋。
她的喜欢，明白无疑，只消一眼，便能感受到。
望着她充满爱意的眼，他总是心神荡漾，涟漪不断。
他怎么会不爱她？
她理家做事，低调沉稳，从不让他烦心。有她在，他便觉得安适。其实家里的那些事务繁杂琐碎，并不轻松。太子的多次纠缠，后院的那些纠葛，都是让人头疼的事，可她总是轻笑着处理，游刃有余。
她和母妃相处，也并不安乐。可就是受了再多委屈，她也从不和他抱怨。她默默地忍耐着，只是为了他，他懂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晓得的。
她的好，他都记在心间。
他又怎么会有心伤她？
这次的事，只是机缘凑巧。他就是怕伤她，所以瞒了又瞒。
可是，最后她还是晓得了。
他以为伤心过去，她还会站在他身边。可，他从不会想到这次她会如此决绝。
她不惜设局摆脱他。
她不止一次告诉他，她不爱他了。
现在她就连碰都不肯让他碰一下。昨晚，她留了这么多泪，只是因为他强留她在怀里。
她哭着说：“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你放过我吧……”
她可知道，她眼里落下的每滴泪，都打在他的心头。
她竟求他放过她？
秦真闭上眼，不堪再忆。
痛，一点点从心底窜出，麻了全身……
随后，他发出嘶哑的笑声，合着苦痛散在微风之中，离离落落……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不堪再忆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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