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补他个龙精虎猛 ...
-
早晨那会儿人可能都特别清醒,所以胡子一早醒来就问我,“昨晚忘了问你了,你不说有话对我说吗?”
哦,对。
我闭着眼睛摩梭他光滑紧致的皮肤,“我就想告诉你一声,昨天我去嫖.妓,让你们同事抓包了。”
“什么?!”
“哎哎,你先别火,听我说啊,”于是趁着胡子还没动手的瞬间,我言简意赅地把奉旨嫖.妓这件事大致说了一下。
“哼。你说没做,谁信啊?”胡子的论调和彪悍兄一模一样。
“哎哟,别人不信就算了,你应该信啊,”我嬉皮笑脸的揉搓着胡子的小腰。
“凭什么啊?”胡子的语气已经软了,硬撑的强势表情不堪一击。
“凭我昨晚的表现啊,嘻嘻笑着,昨晚我有没有保留,生不生猛你不知道吗?”
“滚!”
胡子脸红了。
“唉,说真的啊,”我贴着胡子的耳朵吹气,“你反正不上班,买点海鲜回家做做,给我补补呗。”
你你,胡子被我调戏的急了,干脆转过用头来撞我,“你厚脸皮,不,你不要脸。”
“要你就行了,要脸干吗,”我笑着捞住胡子啃了一口。
宋振彬那犊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真的跟张总签了一单大的,把张总乐的,不但把我头天晚上喝花酒的钱全报了,还额外塞给我一个红包。
晚上回家不意外地闻到一股熟悉的鲜香味道。
“哇!有螃蟹,”我蹬掉鞋子直往厨房跑。
“你给我出来,”胡子像拔河一样往外拽我。“没好呢,不许揭盖。”
“都什么啊,”我耸耸鼻子,馋兮兮地看着厨房。
“蒸锅里是螃蟹,盐水煮的是海螺。”
“哇,大餐大餐。”
坐到餐桌旁,拿起勺子先舀勺墨鱼猪肚汤喝。
“喂喂,还没开饭你就喝,”胡子赶紧伸手,“我也喝,你给我留点……”
螃蟹上来了,我掰开一个,先弄出来一点夹子肉,挑着递给胡子,“来,心肝,吃。”
“我自己有手。”胡子根本不理我那茬。
“唉我说咱既然喜欢做女人能不能做的敬业点,你看看饭店里那些女人谁挥舞着个螃蟹吃得乱没形象一把的,都等着男人伺候呢。”
“谁说我喜欢做女人了,”胡子不屑白眼我,“我是纯爷们,我扮女人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你懂不懂?”
“哦哦,您工作需要需要,”我答应的相当言不由衷,胡子显然听出来了。
放下啃了一半的螃蟹擦擦手,开始跟我回顾既往。
“当初我爸确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那就是晴天霹雳啊,做手术什么差不多要十万元钱,这对于当时的我们家就是天文数字啊。
当时我技校毕业接我爸的班在厂子里开龙门吊,一个月工资780,年底有奖金,也不超过三千,一年挣得加一块还不够一万,而且那天之前我从来没攒过钱,可是我爸才50多岁,那么年轻,我得救他,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
胡子讲着慢慢陷入了回忆里。
“遇见老板那个晚上,我第一次进了酒吧,喝了个烂醉,那时候我就一个劲地想,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来钱多快啊,我就豁出去傍个大款就完了。
后来我们老板在旁边听见了,就和我一醉鬼唠上了,问我要那么多钱干吗,我说救人啊,后来我们老板说,你要是想卖,男人也一样卖。
其实这都他后来告诉我的,第二天我完全不记得了,他却拿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合同找上门来,要我男扮女装去做模特,当时我第一个念头是想揍他,可是他不但没急眼,还跟我说道理,分析这里头的利弊,当然最大的好处是,他可以预支一笔钱给我,解我的燃眉之急。
那天说到最后,老板也急了,把那份盖了我手印的合同一摔,说道,反正要脸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吧。
我想了一宿,我要脸有什么用啊,要脸能救我爸么……”
“你怎么不管我要呢?”虽然这时候说也没有用,可我实在按捺不住啊,这个笨蛋,被逼成那样,怎么就没想过向我开口呢。
“跟你说有什么用啊,”胡子幽幽瞥我一眼,“你有钱吗?”
我有。我曾经有过。真的,那个时候,十万块钱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事儿,当时我都开上兰博基尼了,百八十万的还真不能让我皱一下眉头,不过离开北京的时候,我把别墅,车子,银行卡,所有的一切都留下了,两手空空回了家乡。
“哦,你继续说。”
“没什么可说的了,后来就是看见的我了,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疯子,有的时候我甚至很希望被人发现穿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衣服的是个男人,然后打我骂我侮辱我,随意地践踏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挺期待那一刻的,就觉得突然一下子,世界轰然倒塌了,也是一种解脱,你,你明白吗,”胡子看着我,眼睛里是苦恼和期盼。
“我明白。”
我过去抱了抱胡子。
我明白。
“你就是对我太好了,”胡子在我掌心里蹭了蹭,“其实第一次当着你的面化妆的时候我挺怕的,当时心里自暴自弃占了大多数,心想,就这么样吧,那么多人瞧不起我,也不差你一个。”
“结果我令你大吃一惊了?”我笑。
清清楚楚记得当天的情形。
胡子拿着唇膏在嘴巴上慢慢的抹,我凑过去问,“什么牌子的?”
胡子好像被我吓傻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倩碧。”
“你喜欢这个牌子?”胡子抹完了我接过唇膏看了看型号和颜色,“这只快用完了,我给你买只新的。”
说真的我心里并没有要拯救谁那么伟大的想法。
我是个gay,这不能说是个多光彩的词,尤其是在这个小城里,绝对要死死隐瞒不为人知的,所以,对于一切叛逆的、小众的、古怪的行为,我都犹如遇到知音般同情并坚决支持。
其实你不算多奇怪,我认真地对胡子说,我在北京见过的奇怪的事多了,你根本不上数。
真的吗?胡子很认真地看向我。
真的,比如说,在地铁里脱裤子的。
在地铁里,脱裤子?胡子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真的假的,神经病吗,还是耍流氓。
都不是。我摇头,他们是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胡子显然第一听说这个词,被雷到了。
嗯,不过你也不要想得太夸张,他们裤子里面穿的都是齐膝的大短裤,不是那种小内裤。要不然女孩子怎么办?
女?女孩子?胡子真的被雷晕了。
是啊,男的女的都有,据说是用他们的行为艺术提倡环保。
那,那别人怎么看他们?胡子完全不能想象,紧张地问。
别人当然是能躲得躲,躲不掉的也善意的回避了视线,倒是他们自己,一个个怡然自若的,该看报纸的看报纸,该睡觉的睡觉,和平时一样。
………………胡子张着嘴说不出话,仿佛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