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九鸩

10、十·忍者学校的故事（下）

　　所谓的同桌冤家，不打不相识。

　　鼬发现浮生最近变了很多。

　　上课时破天荒地的没有打瞌睡，不再和老师顶嘴，实战课时也没有逃课而是和同学一起乖乖练习，那双平时慵懒毫无神采的眸子似乎也开始灵动起来。

　　问题儿童忽然转变成乖乖女，不禁让人大跌眼镜。

　　“君子……哦不，女人报仇十年不晚，宇智波鼬上次输给你是我轻敌了，下次我一定会打赢你。”中午在教室里吃饭时，面对同桌疑惑的眼神浮生如实答道，“舒适的环境容易使人倦怠，我不会再这样懒散下去了。”

　　“以前的你总是把什么都看得无所谓，所以才一副没干劲的样子。”鼬抿嘴浅笑，“其实认真起来的浮生同学还是蛮可爱的。”

　　面对小帅哥的夸奖，浮生很淡定的脸都不曾红一下。

　　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米饭，漆黑的眼珠轮了轮，“宇智波同学也很可爱的。”

　　脸皮很薄的鼬被厚脸皮的小姑娘这句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还是我比较可爱吧。”浮生摸了摸脸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这孩子，自恋已经到了境界了。

　　一旁吃饭的老师听到这两个六岁的小孩之间无比诡异的对话，捂脸感慨，现在的小娃娃还真是早熟。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少了以前那些唧唧喳喳的花痴浮生耳根子清静了下来，毕竟现在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再去挑衅她，每天的生活如流水线一样进行着，上学—放学—回家—修炼，日复一日，六岁的小女孩过着如苦行僧般枯燥乏味的生活。

　　生活虽如白开水般平淡无味，对浮生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宁静与幸福。

　　偶尔提着酱油瓶子回家做饭时，在木叶大街上总能碰到带着弟弟徘徊在糖果屋前的同桌，看着那粉嫩嫩叫佐助的小破孩浮生心生愧疚，毕竟那一次差点误伤佐助也是她的错，带着愧疚的心情，一向铁公鸡贪财的浮生难得大方地买了根棒棒糖走过去递给佐助，结果那小破孩一见到她表情如同见了鬼般，小脸憋得青紫，接着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浮生在佐助的心中已经定位成差点要了他的性命的危险人物。

　　结果小姑娘一手拿棒棒糖一手提酱油瓶子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抱着啼哭不止的小破孩远去的同桌，身后秋风卷落叶，场景好不凄凉。

　　浮生回到家一脸幽怨地问卡卡西：“卡卡西，我的脸很吓人么？”

　　瞧这憋屈的。

　　卡卡西一脸严肃地拍了拍浮生的肩：“小浮生，你终于能勇敢地面对现实了！”

　　………………

　　接着，伴随着一阵巨响，某个十五岁的银发少年抱着头在木叶大街上四处逃窜，身后苦无起爆符满天飞，然后被一个面无表情六岁的小娃娃追上来一顿暴打。

　　浮生很残暴，卡卡西很耐打。

　　一时间整个木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学校里，实战课俨然成了浮生和鼬两人决斗秀。

　　由于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资质，以至于两人互相切磋时用的招数都是既具有杀伤力，老师和同学退避三舍，胆战心惊地看着操场上遍地的蛇和冲天的火光。

　　决斗临近尾声，鼬以一记火遁术漂亮地收尾。

　　两人勉强算平手。

　　“你的查克拉量太少了。”鼬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走过去将趴在地上喘气的浮生轻轻拉起，当握住小姑娘的手时，鼬感到肌肤相触间的并不是普通女孩那种细腻，而是磨砂一般的粗糙感。

　　鼬垂眸，看到浮生小小的手上全是细细的伤痕和薄薄的茧，一些已经凝结成伤疤，还有的则是新伤。

　　“浮生，看来你很辛苦地在修炼。”鼬凝眉，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双伤痕累累的手。

　　“付出的努力有多少，得到的力量就有多少。”浮生将手拢在衣袖里，眼神淡漠。

　　她对自己的修炼已经苛刻到变态的程度，一有时间就全身心扑在修炼上，曾经为了练习爬树而摔断了手和腿，累得浑身虚脱也不肯停下，当和她同龄的女孩正缠着父母买漂亮的头花和衣服想把自己打扮好看时，小小的她却为了一个枯燥的结印手势从早练习到晚……

　　有时候卡卡西实在看不下去浮生这种自虐的修炼上前阻止时，小姑娘只是睁着漆黑的眼睛冷冷道，“我只是想变强。”

　　人的生命太脆弱，她只想在这个残酷血腥的世界里寻找属于自己的一席生存之地。

　　“鼬，我和你不同，我没有你那样聪明的头脑，也没有你那样强大的背景，更没有上天赋予你的优秀的血继限界，我太普通，也太弱小，除了对自己严格修炼，我没有任何途径可走。”午后炙热的阳光洒落在浮生鸦羽般黑色的长发上，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泽，却无法驱散女孩脸上的冷意。

　　鼬紧了紧拳，一时却没了话语。

　　******

　　在第一学期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浮生被三代叫到了火影办公室。

　　“浮生啊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学校可不是你和鼬那小子打架的地方，在学校放蛇、被毁坏的操场。还有被火烧焦了的树木……这些账单我找谁去报销。”三代看向桌子上一摞厚厚的账单，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浮生眨巴了一下乌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拿起一支笔开始在账单上签字。

　　三代凑过去一看，纸面上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旗木卡卡西。

　　而且这笔迹和卡卡西本人的笔迹一模一样。

　　三代顿时囧了，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沉默片刻，浮生拍拍桌子对着面前的老头说：“我要毕业，学校里讲的东西我都会。”

　　三代拿着烟杆敲了浮生的头一下：“不行。”

　　深吸一口烟，三代叹了口气，眼前这小姑娘虽说很懂事，可在一些琐碎的小事方面总让他操碎了心。

　　四代死后三代曾想过为浮生找一个监护人，但都被浮生拒绝了，小姑娘板着一张脸煞有其事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三代只好无奈地妥协。

　　小姑娘的确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生活自理能力强的让人不敢相信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只是三代仍希望能有个人陪在浮生身边，浮生的身世太悲惨，命运也太沉重，那双漆黑毫无光泽的双眸里，沉淀了太多复杂深沉的情绪。

　　那双眼，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物，对任何事物都麻木不仁，没有灵魂，行尸走肉般而已。

　　“在学校里，有好朋友么？”三代问道。

　　浮生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鼬。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复杂的思绪，浮生耸耸肩，“朋友倒算不上，顶多是对手吧。”

　　三代沉思片刻：“那再在学校里待一年，明年毕业。”

　　“啊？”浮生的脸顿时垮得像拖鞋，她迫切想毕业只有一个原因。

　　她厌倦了。

　　自己无法融入集体这个环境中，即使身边有着一个和她相同处境性格相似的宇智波鼬，可她终究与这个天才少年毫无瓜葛。

　　鼬永远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他有着与生俱来过人的才质和傲人的背景，而自己，只是一个来历不明没有身份的孤儿。

　　木叶一向排外，特别是针对她这种战场上活下来的来历不明的孤儿。水门还在世的时候浮生还有一个靠山，木叶高层不敢动她分毫，而如今水门已过世，接踵而来便是木叶高层对浮生严密的监视。

　　即使是在学校这个热闹的环境中，她的身后却总会隐藏着一大批暗部的人，三代对这种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于中立态度，他不可能会为了浮生与高层撕破脸皮。

　　三代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小姑娘，无奈地摇了摇头。

　　“浮生。”三代摸了摸浮生的小脑袋“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你还小。别把什么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这样对你来说负担太重，浮生，你应该把自己的事与朋友分享，我不是勉强你，只希望你能很好的和大家融入一起。”

　　浮生看着眼前这个年迈的老人，心中弥漫开一丝酸涩感，大蛇丸的叛逃，纲手和自来也也在忍界大战后离开了村子，这些事都让老人伤透了心。浮生曾很多次听到老人的念叨：“都是我的错，当初应该好好地教导他……”她知道老人说的是大蛇丸，也知道老人会对她那么好只是不想让她重蹈覆辙大蛇丸的路。

　　因为，她和大蛇丸，都是无比渴望强大的力量，为了得到力量，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

　　三代希望浮生能有一个朋友，当拥有了友情的羁绊，她做事才不会一意孤行，误入歧途。

　　“浮生，你的性格太强硬，宁折不弯，”三代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闪过犀利的光芒，“我不想看到你像大蛇丸一样走上歧途，所以，绝对不可以背叛村子。”

　　“背叛？我不知道。”浮生抬头，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起伏，“不过，你如果怕我以后会对村子造成威胁，你可以在现在除掉我。对木叶来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三代苦笑一下：“我从未认为你是一个隐患，也从未想过抹杀掉你。”

　　浮生浑身一颤，抬眼看着满脸褶皱的老人，心中一片悸动的涟漪。

　　“对于木叶有何情感，我不知道，我没有你说的那种火之意志，我只想走好我自己的人生道路，可是，还是舍不得木叶啊，这里毕竟是我的家，还有许多我珍惜的人。”敛眉垂目，浮生淡淡道，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老人。

　　三代欣慰地点了点头，一脸慈祥的笑意，眼角皱纹深深。

　　至于朋友……浮生怔怔地注视着窗外刺目的阳光，有缘，自会遇见吧。

　　【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木叶……即使不能融入这片土地，但我也会永远……守护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