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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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20 雨夹雪
我闻到青柑酸涩的味道。在腐败漏雨、潮湿的阁楼上。
她又来了。]
《恋与欲望》节目组，此次的拍摄地点设在了一处海滨城市。但为了节目直播的安全稳定，节目组选定的二楼带花园的洋房并不靠近旅游区。
离海滩比较偏，这边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居住的人不多，更别说来旅游的了，基本上不会选择往这边走。
程远霭下飞机已经傍晚了，落地之后被工作人员接到上车，天空在悄无声息之间完全漆黑了下来。
“程老师您好，我叫肃理，是节目组的后勤。”面容秀丽的女人穿着休闲的背带裙，举起胸前的工作牌给程远霭看。
程远霭微微颔首：“你好。”
肃理将身前的工作牌放下，别在背带裙的带子上。她展现出来的性格并不像名字那般严肃，反而显得格外的活泼。
“程老师应该知道，我们本次并不会像之前那样录制，而是全程直播吧？”
一路折腾，程远霭神情略有疲惫，但还是应声点了一下头：“嗯。”
肃理抓了抓衣裙，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模样。
“是这样的程老师，节目方原本定在这个海滩附近，也是考虑到往年这边夏天也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没想到今年这处海滩意外爆火，来了不少的游客。”
这个程远霭也知道，因为节目导演和任钟相识，所以许多情况，程远霭都是早已知晓的。
包括后面临时换的海滨小洋房，还是程远霭帮忙联系的。
节目定在本周六开播。在周六之前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虽然节目从录制变成了直播，但是似乎固定的入场，进入那个美梦一般的恋爱小屋互相认识的这个流程仍然不变。
因此，她们在这两天的时间，会被节目组分开安排到不同的地方入住。
“虽然拍摄地点解决了，但是安排老师们的住宿，出现了一点问、问题……”
肃理在内心疯狂咆哮，她到底是倒了什么霉，犯了什么水逆，怎么偏偏就让她来说这些话呢？
程远霭掀起一点眼皮看向副驾驶的肃理。
街边浑浊的夜灯晃在程远霭漆黑的眼底，雾沉沉的，叫人不寒而栗。
肃理咽了咽口水，顿时说不出话。她从没私下接触过这位有名的年轻三金影后，但也略有耳闻，程远霭性子极淡。
“旅游旺季，旅店爆满？”程远霭不咸不淡地反问，轻轻拧了一下眉心。
虽然早有预料，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节目组，可能会出点纰漏，但程远霭没想到前面帮忙解决了拍摄场地，现在还得解决一下自己临时住的地方。
怪不得任钟听到她说换了导演，还是跟她有点交情的秦寐导演的时候，会说——“那更完了，你好自为之。”
肃理的声音更低了：“老师对不起，我们节目组……太，太穷了。”
“……”
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
穷？
程远霭心想自己没有听错吧。她可清清楚楚的记得，邀请函里那张烫金卡片上写着两种身份。
一张是恋爱牌的身份，顾名思义，就是上节目寻找真爱的。另一张是金钱牌，从名字来看，也格外的好理解。
“钱都用来设置奖金了。”肃理默默地补充完。
程远霭：“……”
肃理：“……”
“那确实挺穷。”程远霭淡淡地道，她一向随心所欲，并不觉得节目组轻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她换了个坐姿，将车窗摇下了些许。
呼啸而来的海风，夹带着咸咸的湿气。吹散了程远霭的长发，斜斜的刘海被吹得混乱，迷乱她的眸子。
“你们想的解决办法是……？”
肃理默了几秒：“就是拍摄场地。目前提前到了的老师已经入住了，只是可能等周六拍摄那天会有些麻烦。”
程远霭点头，似乎对这个解决方案表示赞同：“本来节目开拍后，也是要在那里住的。”
“换个有趣的入场方式，就节目效果来说，也挺不错。”
肃理没想到程远霭这么好说话，脸上的喜悦刚刚涌现：“那……”
下一秒程远霭打断了她：“前面路口停一下，稍后我给你一个地址，送我去那边。”
肃理愣了两秒：“好、好的。”
车子在路口停住，程远霭随手拿了个黑色口罩，蒙住脸便下了车。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就站在路口边闲聊着。
肃理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将藏在手心下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怎么样了？
-：？说话说话
-：？？？？人呢，失踪了？
肃理：……
肃理：程老师似乎有住的地方。
-：……你太让我失望了，接个人你怎么都接不过来。
肃理：秦导演，真的没人管管你吗。
肃理没等到对方回答，程远霭已经打完电话进来了。
她拿出一个小本子，偏头在上面写下潦草的几个字，递给肃理。
肃理拿起来看了一眼，心说怎么有些眼熟，但她对这边的情况了解不多，只好递给司机，让司机去这里。
肃理没再说话，程远霭上了车之后，就靠着歇息了。
于是她低头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
-：懒得跟你说，多亏你办事不利，现在我得去把人接回来。
肃理：……
肃理：秦导，秦大导，秦姐，秦姐姐！我觉得是个人都想得到，程老师肯定不会同意吧！网上谁不知道程老师跟陆老师天生八字不合，你还想让她俩在节目开拍前住一起？！疯了吧！还好我没听你的提陆芜的名字，不然根本难以想象我会面对怎样的暴风雨！
肃理：我要辞职，我要辞职！！！
肃理咬牙切齿的在内心咆哮完，放下手机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肃理吓得赶紧摁到静音，看向后视镜，见程远霭还阖着眼，便放下了心来。
她低头一看是秦寐打来的。
肃理疑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秦寐的恶魔低语：“你的辞职报告我通过了。”
下一秒，电话挂断了，留下肃理捏着手机独自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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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司机便将程远霭送到了目的地——海岸景苑。
房主本人并不在这里，但因为出租的方便，钥匙放在了物业保安处。所以程远霭得去物业那边取备用钥匙。
肃理便接过程远霭的行李，跟在她的身后。
刚走进小区，她就忍不住嘀咕了几句：“怎么是有点眼熟呢。”
快要到物业楼下的时候，周围灯光更亮了，程远霭将拿在手上的墨镜戴上，又将黑色口罩扯上了些。
然后她打通了刚才的那个电话。
“喂，我到物业了。”
“好，一会儿你把电话拿给他就行。”
程远霭嗯了一声，径直朝着物业大厅进去。
此时物业缴费的窗口已经关了，只有最靠边的一扇窗户亮着灯。
程远霭朝里看了一眼，便走过去。
她将手机递给对方，不过一分钟，就拿到了备用钥匙。
“谢了，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电话另一边传来啪嗒啪嗒的键盘声，声音显得十分为难：“吃饭就不用了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宅得要死，你让我出门不如杀了我。”
“唉对了，我听任钟说，你是不是去什么恋综了？陆芜也去了吧？我看见她转发的动态了。”
“要不你帮我要一张签名呗。”
“……”程远霭一脚迈出物业大厅，紧接着迅速地沉默下来。
“张水。”
电话那头的张水，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一声不敢吭：“……”
程远霭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下手机，将电话挂断了。
可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朝前走动一步。
在她的面前，离她十米远的花坛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穿着清凉的碎花吊带裙，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她坐在花坛边，斜歪着身子坐着，歪头逗弄着藏在花坛里的小猫。
那地方没有被路灯直照，有一片厚厚的阴影落在人影上，摇摆晃动着。
按理来说，是看不清阴影里的人影的。
可程远霭从里面出来，只是一抬眼就认出了那身影。
陆芜。
海边总是风大，清秀的身影低头要将小猫抱起来的功夫，头上的帽子一下就被掀飞了。
她慌乱地伸手去抓，却只碰到自己随风晃荡起来的红色卷发。
也看见了对面站着的程远霭。
视线在瞬息之间交错，平白惹得周围空气都停滞了半分。
“……”
察觉到对方停滞的视线，程远霭攥了攥僵住的手指，错开视线，然后朝着来时的路离开。
偏偏好巧不巧的，遇到捡到帽子的肃理拖着行李箱朝里面走来。
“咦，捡到一个帽子，好像是里面……”
肃理差点撞上大步流星走出来的程远霭，她顿了一下，也成功地让程远霭也顿住了脚步。
穿着碎花吊带裙，在大风中整理着自己被吹乱的头发的陆芜，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看见肃理手上她的帽子，连忙招手。
她抱起身旁的小猫，朝着肃理小步跑去。
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更加凌乱，连同身上的碎花裙。本就散乱的花，被风吹得褶皱，看不清模样。
“不好意思！是我的帽子，谢谢……”
肃理瞪大了眼镜，望着朝她跑来的人。
“……咦，陆、陆芜老师？”
陆芜愣住，一双大眼扑闪扑闪，惊疑地看着肃理，可余光却在偷偷瞥向肃理身旁的女人。
肃理完全大脑宕机，僵在了原地，握在手上的帽子一下松了力。
眼看着帽子又要被风吹走。
肃理身后却遽然出现一双手，抓住了又要被风吹走的帽子。
“哎？这不是程远霭，程老师吗。”
“哎，肃理，你也在啊！”
秦寐散漫的声音在几人之间炸开。
肃理咯噔一下，满脑子只剩下完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