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小师妹跑了》balsam苦瓜

1、第一章

　　已完结，意识流，纯属自嗨。

　　“我听闻，小师妹被逐出师门后，嫁给了凡人？”

　　洛神一挥袖子，轰破了旁边的一座山头。

　　一众弟子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洛神指着大弟子：“你就是个der，说什么小师不懂事，骗她要逐她出师门，吓吓她。”

　　洛神气得翘辫子，谁知道，小师妹一听，屁颠屁颠地就跳了诛仙台。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弟子了，从还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的时候，就捡了上来。

　　平日虽然爱闯祸，上次把太上老君的丹炉给推了，人间干旱了三年，也舍不得罚她，就吓吓他，谁知道啊，转头就跳了诛仙台，刷刷几下削成一个凡人。

　　还好，那身毛皮没露出来，还没变成狐狸。

　　大弟子眼观鼻，鼻观心，哼哼：“师父，我错了。”

　　错个屁。

　　就是她这个师父的错。

　　我叫梵花，名字好听吧，就是前段时间跳诛仙台的那个。

　　跳下来的时候可疼了，把我的仙骨一个一个剃了出去，我落地时候一身血，趁着最后一点仙力到了一座山谷的入口处，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我就知道我跳得没错。

　　我小心翼翼地拿过床边竹篮里面的剪刀，藏在了枕头底下。

　　这个龟孙在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杀了我爸妈，我这次不惜毁了修为，就是要来杀他的。

　　我现在就是肉体凡胎，毕竟刚挖过骨，现在还疼得很，藏完剪刀我就挺尸了。

　　他知道我醒了，端了碗药过来，舀了一勺药靠我嘴边，我一张嘴，喝了。

　　手下的动作还是挺温柔，就这么喂我喝完了，但是脸上平平淡淡，不算难亲近，就是不爱说话。

　　喝完一碗药了，一句话都没说。

　　所谓神书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开口了：“小子，你什么名字。”

　　我父母死后没多久，就被带上了天，在天上过去几十年了，放下来也是个几百岁老人了。

　　这些年她天天在洞庭镜里看这个人，按道理早就死了，谁知道老都没老，她越看越气，弄来了太上老君的丹炉对着他的位置踢翻了，没想到一阵风把炉火吹歪了，硬是让民间旱了三天。

　　华桑对她的称谓，眉头都没抬：“姑娘，小子叫华桑。”

　　我毫不吝啬道：“小子好名字。”

　　说话间我被他抱了起来，急忙伸手去拿剪刀的时候，发现手短了。

　　我的一双大眼看着他，还没开始挣扎就被放在轮椅上，他推着我出门，我就看见了山谷里面的样子。

　　“姑娘倒在山谷门口，那就是缘分，不妨看看。”

　　这山谷肯定是被人精心打理，山石花草都精致得很，咋一看就像仙界似的。

　　我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笑得挺憨的，我不想听他笑，捡了身边当摆设一般的海螺，靠在耳边。

　　我被继续推着走，耳边是海螺里面传来的海啸的声音，很陌生很好听。

　　我在阳光下闭上眼睛，恍然间听见海螺里面传来男子压低声音哭泣的声音：再等等，马上…，我要…杀了他们…

　　感觉胸口闷了一下午，转头去看华桑，他撑了一把油纸伞站在了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什么好犹豫的：“梵花。”

　　“梵花，我们成亲吧。”

　　成亲是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很丢脸。我不想问这个问题，马上睿智的问：“我为什么要和你成亲。”

　　华桑按在椅背上的手轻轻叩了起来，声响透过椅背穿到我后背靠近心脏的地方，他斟酌了一下，说道：“成亲了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不然我等会就送你出山谷。”

　　出了山谷我还怎么报仇？

　　于是我点头同意了。

　　本来还以为是啥呢，结果就是换了一身红色衣服，对着上天拜两拜，就当是给师父拜了。

　　天上一直看着她的二师兄看见了这画面，急忙找了洛神，于是有了开头那一幕。

　　华桑这破房子就一张床，两个人挤在一实在有点挤。

　　我整个被抱在怀里，被杀父仇人这样，我恨不得马上抽出手掏出剪刀。

　　于是我真这么干了，这剪刀掏出来的时候，还闪出了银光，我吓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转念还是对他下了手。

　　剪刀有些钝，手也伸不开，没什么力气，插在胸口流了不少血，但是华桑醒了，一手夺了剪刀扔到一边，看了我一眼，自己走下床了。

　　我觉得他肯定很心疼，毕竟刀口距离心脏这么近，眼神这么暗。

　　我看见地上落下一条血迹，我觉得我活不成了，他杀了我爸妈，肯定也会很生气然后杀了我。

　　这个晚上，我都没睡着，那把剪刀就在角落里，手柄刀剑都是血。

　　华桑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脸都白透了，他弯身抱我，我缩了一下，怕碰到他伤口。

　　他昨天没生气杀了我，我其实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肯定很生气，推着我走，一直没说话，直到除了山谷，他蹲下身子，把伞塞到我手心里。

　　我看着他，等他说话。

　　那双墨色的眸子看了我半响，最后食指在我心口点了两下。

　　我听见他暗沉的声音：“梵花，你会后悔的。”

　　02 将军

　　不用会，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他这山谷口有一扇好大的门，我无论是翻墙还是找狗洞，都进不去。

　　最后靠在门上敲了一晚上的门。

　　我觉得我很惨，稀里哗啦地流眼泪。

　　一身仙骨没了，人没干掉，去哪也不知道。

　　要是别人捅我一刀，我也不会开门的。我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滚着轮椅走了。

　　这山谷看着很大，出去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很快我就到了一条宽敞的土路上，轮子在上面咯吱发声，跟天上的白玉地板差了好大一截。

　　于是我诚挚地闭上眼睛，双手合一，认真许愿：师父，把我收回去吧。

　　报仇好难。

　　那个男人这么多年都没死，可能确实是命不该绝。

　　他为什么要杀我爹娘呢，看着不像坏人啊。

　　我想得摇头晃脑，差点睡过去，突然感觉轮椅滚动了起来。

　　我心下一动转过去看，看见一张木讷的脸。

　　嗯...

　　可能看多了天上的仙子，下来看见的也是华桑的俊脸，再看普通人的脸，还有点难以适应。

　　我心下还是感谢他：“多谢你呀，我怎么称呼你。”

　　难听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农桑。”

　　“我认识一个人叫华桑。”

　　我不嫌弃他声音难听，继续与他搭话。

　　但是农桑话不多，就回了“嗯”字。

　　然后我也说不出什么了，两个人就这么耗着走了一路。

　　天快黑了，他突然问：“你想去哪？”

　　去哪？

　　我回想起自己关于人间的认知，都是在洞庭镜里面看华桑看见的。

　　他做了什么？

　　他走南闯北，当过将军，成过丞相，逛过花楼，下过赌场，海边身上都去过。人间干旱那三年，疫情不断，他还背着竹篓到处看诊。

　　那就从第一个开始吧。

　　“我想去边疆当将军。”

　　农桑把我送到一处路边的小驿站，挑了一个一楼的房间，送我进房间后，就走了。

　　晚上睡得很沉，再醒过来的时候生龙活虎，特有精神，一身病痛都好了。

　　去问驿站小二，农桑已经走了，随便还带走了我轮椅，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他。

　　我吃了驿站的早点，出了驿站沿着大路走。

　　刚走没多久，穿着黑衣的人走到我身边，我与他搭起话来：“你要去哪啊。”

　　他一身高昂的斗志：“我要去参军。”

　　我心有所悟：“参军？可以当大将军的那种？”

　　“那是。”

　　我像与大师兄一般，勾搭他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梵花。”

　　他也不嫌弃我，就这么让我勾搭：“我叫李桑。”

　　我一听就乐了起来：“你们还真的爱用这个“桑”字。”

　　我们成功参军了，我穿着男子的衣服，混迹在一众虎背熊腰的大汉之间。

　　我到底曾经是个半仙，打人间的小仗像是打着玩似的。跟着李桑游击，直接干，烧粮草，啥都干。

　　敌方没过几个月就溃不成军，我跟李桑的品阶一路高升。

　　这天将军喊我们到营帐里去，他说前段时间副将军在战场上死了，他会回去向皇上讨一个追封，但是现在需要个人做副将军先带着。

　　其实我觉得李桑比我厉害，但是我想当大将军，我掐了一把手掌，站出来说我可以。

　　于是我成为了副将军。

　　一起回营长的时候，我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我和李桑做了几个月的朋友，天天都在说话。

　　李桑也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高昂的样子，而是沉寂下来，温声地问我：“成为将军以后，你想去哪？”

　　这话很耳熟，我顺着之前想到的轨迹：“我想去当宰相。”

　　李桑点了点头就走了，我跟在他身后，心至福灵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师父说我天生缺根筋，情感比别人淡上一些，感受不到别人的难过，也感受不到自己的难过，每天嘻嘻哈哈地，在天庭乱蹿。

　　我何曾说过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今天好像懂了一些了。

　　这次打了一场很难的战，我和李桑分开作战，李桑说成败在此一举，他要带一小部分军队到敌后方突击，动摇敌方军心，方能获胜。

　　李桑说得一向很有道理，于是我分了一波精兵到他手里，让他去了。

　　我们打仗从无败绩，我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李桑，等你回来，这仗赢了，我们就都是大将军了。”

　　李桑摸了一下我的头，出征在即，我一身盔甲，就差头盔没有带上。他揉我头发，很容易就会乱的，所以我马上把他的手打回去了。

　　李桑没说什么，只是应我“嗯。”

　　我带着大波兵力冲在前线，耳边金戈铁马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挑飞敌方敌人，喘气间，脑海里突然传来一声“对不起，珍重。”

　　这声凭空出现的“对不起”毫无源头，我却哇的一下吐出好大一口血，喷了冲过来的敌军好一脸。

　　我俯身在马鬃身上一抹嘴，大声喊道：“救我们的兄弟们！”

　　敌军身后确实被撕开好大一条缝，所以很快溃不成军，而我在找到李桑的时候，他身上插了十几根长矛，根根将他定在一处，动弹不得。

　　我去看他的脸，他的眼睛闭上了，脸上也很安详，除了脸上的血，跟睡着了一样。

　　我抱着他的尸体，一声声地喊着：“对不起。”

　　我曾经怼我师父：你捡我上来的时候，我就是只狐狸，我自己偷吃了滇池的白莲才得以化形，凭什么我要有你们的七情六欲？

　　可我觉得我如果现在不哭，不闹，我能对得起谁？

　　我成功地成为了大将军。

　　夏天尸体运不回去，李桑被我埋在了一块草地里。

　　我蹲着给他倒酒的时候，淅淅沥沥地撒了一地，很快也下起了雨。

　　我感受到身边来了一个人，他停在我边上，撑了一把伞。

　　我抬起头看他，之前的雨浸得我眼睛疼，但我睁着眼费力看他的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刘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