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宫女逍遥》素夜弦歌

37、34、叉烧五的心

　　淑芳斋出了门就是御花园西角，春天时分，满院子的姹紫嫣红，兰芷才出了门，就看见两个穿着侍卫服的，朝她这边走过来。

　　急急走过去，一看，巧了，一个是子洹，另外一个是兰芷的二哥，元旭。元旭自从兰芷入宫后，就去考了武进士，瞒着家里人上了前线，参加了大小金川战役，机智勇敢，颇为乾隆所欣赏，又在木兰秋狩多次为乾隆争光，乾隆很是喜欢，再加上其人本来生得文雅俊秀，便在几年前任命为一等侍卫。而子洹本是大阿哥随从式的任务，然大阿哥被乾隆骂死了，他本人在侍卫中多有沉寂。

　　这俩都是兰芷的关系户，所以她又加了一句：“这次皇上是真的生了气，你们可千万别以为这位是主子盛宠的，就手下留些情，若让皇上看出来，小心连你们一块发作了！”

　　子洹如今已是个25,6的青年人，当年大阿哥的事情后，也是一夜早熟，他听得兰芷这么说，便问：“之前吧，皇后也让我们这群兄弟去逮过还珠格格，可咱几个都只敢看着，不敢动手，如今皇上竟是真的要发作她了吗？”

　　兰芷停下脚步，低声说了一句：“事关先皇后！”也就是因为这两是她的关系户，所以才多嘴那么一句的，换了别人来，兰芷她提醒了上面一句，也就够了。

　　元旭和子洹心中诧异，却也知道分寸了，手上不含糊，上了房顶，小燕子企图用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反抗，结果当然是被拿住了胳膊，被带了下来，边上就有人在乾隆的授意下拿了绳子来，把她一绑。拖到边上侧院，按倒在长凳子上，一人捂住了嘴巴，就噼里啪啦打起板子来。小燕子猛得咬了一口那人的手，趁着那人吃疼收回手的时候，大喊大嚷：“皇阿玛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需要挨板子？”

　　乾隆额头青筋暴起，瞪着小燕子声音传来的地方道：“还不知道什么错？毁了宫规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曾经皇后想要管教小燕子，可被乾隆驳斥了，当时皇后的话，乾隆还记得清楚：说‘……假若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会伤害皇上的尊严！……她已经闯了一大堆的祸，闹了许多笑话，再加上她胆大妄为，没上没下……如果再不管教，只怕会变成宫里的大问题，民间的大笑话！’言犹在耳，如今悔不当初；记得当时令妃还为小燕子求情‘她毕竟不是宫里长大的，情有可原……如果一定要用礼教来拘束，岂不是把她的优点，全部抹杀了！’如今想起来，分外刺耳，天真率性，绝对不是做错了事情的借口！

　　乾隆这一生气，连带当初说过不要严加管教小燕子的令妃，也连带迁怒上了，他又一声吩咐，命人去延禧宫传旨，道令妃管教不严，纵容小燕子妄行，着闭门思过，罚俸半年。

　　那拉皇后边上一听，嘴角微微上翘，心内暗自高兴。这本就是为小燕子和令妃设的局，本指望能杀一杀令妃和小燕子的威风，可巧令妃病了，没人来指点小燕子，那拉皇后本想最多治这还珠格格一个不敬之罪，谁知这只鸟干脆就泼茶上去了呢！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好效果。鸟儿辈打了，令妃被罚了，她那拉要是不懂借机抓牢皇上，也就不是和令妃相斗多年的那拉氏。

　　那边小燕子还在大叫，可如今事涉孝贤皇后，乾隆岂会心软？小燕子又拿出百试百灵的法宝，大喊：“娘！娘！救我呀！娘…娘……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为什么丢下我……”一哭之下，真的伤心，不禁悲从中来，痛喊：“娘！你在哪里啊！如果我有娘，我就不会这样了……娘！你既然会丢下我，为什么要生我呢……”

　　不提起夏雨荷还好，一提起夏雨荷，乾隆又重重得哼了一声：“雨荷本是世上第一等聪慧美好的人，怎么会伸出你这样的女儿？！打！继续打！”

　　小燕子一边喊，一边死命挣扎，渐渐耗尽了力气。

　　而在御花园里，永琪的贴身小太监，把他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得告诉主子。

　　小燕子要被打板子了！五阿哥心中一痛，急急忙忙往淑芳斋跑。

　　听了小太监的话，尔泰心中一惊，转头又见五阿哥往淑芳斋方向跑，当下急忙拦住，问：“五阿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永琪急道：“去为小燕子求情，你别拦我！”

　　尔泰一听，心道五阿哥今天傻了？连忙快跑几步，又把五阿哥拦住了。劝道：“五阿哥！小燕子毁坏的可是孝贤皇后亲手抄写的宫规！是孝贤皇后！”尔泰故意强调了一遍‘孝贤皇后’。可永琪正全心全意为小燕子担心，哪里会意得过来，把尔泰拨开到一边，又要继续往前跑。

　　尔泰没法了，抓住永琪，就往旁边栏杆上一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五阿哥，你想想大阿哥是怎么死的，三阿哥如今又是怎么个光景！”

　　五阿哥机械的重复了一遍尔泰的话，猛得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孝贤皇后的手抄本，那是孝贤皇后是手抄本！”孝贤皇后薨逝的时候，五阿哥虽然还小，却也到了明事理时候，那时候乾隆是怎么发疯的，怎么明诏斥责了大阿哥和三阿哥，那时候但凡官员有一点小错处，都能推出午门斩首去。

　　既然扯上孝贤皇后，那么自己的求情肯定没用，而且会把自己给陷进去。又想到现在正被打板子，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如何发落的小燕子，心中痛极，脸上自然也带了些神情，尔泰见五阿哥这个样子，放开了手，心内盘算了一阵，问：“五阿哥，你这是怎么了？”

　　永琪心情沉重得坐到一边凳子上，对尔泰倾诉起现在心里感情来：“我……我不知道，听到了小燕子被打，我很难过很难过。只想要救她。小燕子看起来那么天真烂漫，那么率性，有时候，像个男孩子一样。我平常就老担心她，会不会又不小心犯了宫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尔泰则想起小燕子假格格的身份，更加闹心，也坐了下来叹气道：“她这种性子，又不知道收敛，迟早会惹怒皇上。”假如这一次之后，皇上不宠她了，那么她身上那么多的破绽，会不会，假冒格格的事情，被拆穿了呢？虽然现在令妃称病不出宫门，但她那时候被皇后抓住了口实，难免不受到牵连。这么细细一思量，尔泰额头上隐隐冒出汗来。

　　边上的五阿哥却开始回忆以前来：“……从前，这样天真活泼的女子，我只见过一个绿袖，其他的，都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不是说这样不好，可看多了，也觉得似木头。绿袖很美好，可是……她死了。绿袖她心地善良，为人诚恳，天真活泼，同时也谨守着礼数规矩，可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也被宫规给治死了，有的时候，我真想打破眼前这一切。所以，来了个小燕子，是这般的性子，我很是欢喜，很……”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方道：“很疼爱这个妹妹。因为她做的，是我所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他从小就被教育要做一个儒雅，知礼守礼，能文允武的好孩子，从来不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他的一切都是长辈们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点一滴塑造出来，不能有异议，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连身边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符合了上面人的意思才被送过来的。自从大阿哥横死，三阿哥未老先衰后，乾隆剩下的几个皇子，要么年幼，要么是个不成器的，于是众人对唯一一个有点样子的，又年长的他，关注更多。受了什这样的期待，他觉得更加束缚了，什么是‘自我’？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那不重要的。

　　五阿哥长嘘短叹，感怀了一下自身，同时对成年往事追忆一番，又表达了对小燕子的向往，尔泰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按也按不下去：五阿哥对小燕子有别样的感情吧？假如他知道小燕子不是他亲妹妹之后，那种感情……想到这里，尔泰忽然觉得，假如让五阿哥知道这件事情，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延禧宫里，称病的令妃无端端的被乾隆这么一训斥，心里头既委屈也惊悚，难道在其他人眼里，她和小燕子的牵扯一句那么深了吗？小燕子触犯了乾隆的逆鳞，连带她也受到惩罚。而且那小燕子，是个鱼目混珠的，自己正想法子和她撇清关系呢！她这么一气又一急，当下就咳嗽起来。

　　而福府里，紫薇将福晋给的衣裳洗干净，放在床上，她和金琐两个，打扮得整整齐齐，正准备出门。她在福家呆了那么一段时间，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小燕子已经背叛，占据了她的位置；福家人的迟疑，吞吞吐吐，更为了她没有了信物，不能取信于人。

　　尔康发现了紫薇要离开的意图。想起令妃娘娘的交代，不能让紫薇离开！上前去劝导紫薇留下来，可紫薇虽然外表柔弱，意志却十分坚定。尔康看着紫薇美丽的脸，激动起来，道：
　　“紫薇！我不会放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