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16、罢黜左相 八卦少使

　　“各位御史大人，人都进内狱了，你们也可以走了，”周晟封没什么耐心的摆摆手打发人走。
　　“陛下，臣觉得……”又有御史想要开口。
　　“你别觉得了，应该是朕觉得，朕觉得你们该退下了，”御史们被周晟封的语气吓到了，他们的陛下好像变了，可又不知道哪变了，御史们叹着气退了出去。
　　“大监，调查的人派出去了吗？”
　　“陛下，已经派出去了。”
　　“安排人给赫连臻送些被子，朕感觉他好像生病了。”
　　“陛下，还是老奴亲自去一趟吧，”大监想确定一件事，一件对陛下很重要的事。
　　“也好，替朕去看看他，”周晟封心情不佳的处理手上的奏章奏报。
　　大监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被子还有披风，带了几个小太监进入内狱，刚进入内狱，就听到有人在压抑着咳嗽，走到关押镇御寰的牢房，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亵衣的单薄身影蜷缩的躺在床上。
　　“快打开牢门，”大监过去，将人扶起，才发现这人全身发烫。让小太监拿过披风给他披上，又用被子给他裹住，喂了些热茶，人虽然清醒了，身上的热度却没有下来。
　　“大监？”镇御寰睁开眼，看见了让他惊诧的人。
　　“你们都退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大监吩咐跟着的小太监。
　　“是，大监。”小太监们躬身退下。
　　“少使，老奴斗胆问一句赫连是您母姓？”
　　“是。”
　　“老奴拜见镇主。”
　　“大监何以知道？”
　　“娘娘与先皇约定姓氏不允许对外透露，天下之人都只知道一个婉字，在约定之时，老奴在场。先镇主与先皇的约定，辅助陛下成为圣明之主，这个约定老奴也知道。少使的姓氏极为少见，见到少使第一眼老奴还以为娘娘复活了，对少使的身份就觉得怀疑。但先皇说过，镇主身体有重疾，且镇氏族规大陆皆知，来的人不会是镇主。但今日，少使被传召入宫，是温大人扶着您带病前来，当年之事温大人是跟随先皇一同前往，您的身份温大人肯定知道，因此老奴才斗胆一问，望镇主恕罪。”
　　“大监大智，镇佩服，今日谢过大监关照。”
　　“镇主，今日是陛下让老奴前来送的东西。”
　　“陛下虽然不知道镇主的身份，但血缘的感应是任何东西都割舍不断的。镇主为陛下不惜带病以身冒险，老奴替先皇和陛下谢过镇主高义。”大监将镇御寰轻轻的放在软枕上，跪在了镇御寰面前。
　　“大监快快请起。”大监没有起来，而是拜了三拜才起来。
　　“镇主，老奴不能在这待的时间太久，老奴先告退了，如果需要什么，让狱卒传话给老奴。”
　　“辛苦大监了。”
　　温华跑了一趟少使府就回到宫中赶到内狱。
　　“你这待遇不错呀，害得我急忙赶回来，”温华喝了口茶，开始给镇御寰诊脉。
　　“辛苦温叔叔。”
　　“情况不太好，你心里应该有数。”
　　“无妨，暂时死不了。”
　　“你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这一次把我们十年来的心血都毁之一旦。”
　　“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发生什么事了？”
　　“碰到个故人。”
　　“是个女孩子吧？你心仪的女孩子？”
　　“我给不了她未来，何必耽误她。”
　　“可你也没问过她的意见，你怎么知道她不愿和你相伴，只求朝夕呢？”
　　“她值得被一个男人呵护一生，白首相伴。”
　　“你不明白女孩子的心。”
　　“温叔叔，你该走了，不要再来了。”温华没有再说什么，帮镇御寰换了次药，收拾好东西，离开内狱。镇御寰看着小窗中透露的一丝月光，对着空气问了一句：“诡、晴，我不懂吗？”
　　空气中幽幽传来两个声音：“不懂”。
　　镇御寰身体极度虚弱，倚靠在软枕上昏睡过去。一个身影出现，替他盖好被子，又放了一个暖炉在被子里，然后又消失了，静静的守护是他们一生的责任。
　　镇御寰在内狱昏昏沉沉的睡了三日，温华又来过一回，帮他换的药，由于身上伤太重，又刚开过胸，又是在阴冷的牢中，烧一直不退。
　　“陛下，已经三日，您迟迟不处理赫连臻，也不将他交给刑部或大理寺，法理不容啊。”那天参镇御寰的御史之一，又开始了每日早朝必做的功课。
　　“臣附议。”
　　“臣附议。”
　　……
　　陆续有大臣出来附议，周晟封冷冷的看着眼前朝臣的千姿百态。
　　“邵爱卿，躺在千两白银的感觉怎么样？”
　　“叶爱卿，玉环阁的翠翠漂亮吗？”
　　“侯将军，用不用朕给爱卿介绍个好铁匠用银子铸把刀啊？”
　　……
　　“左相，雪月居暗室是不是要满了？”周晟封点了不少官员的名字，最后才问左相。
　　“朕的几位爱卿，是朕给的薪奉太少了吗？连科举为国选拔人才你们都不放过吗？难道让朕将国家交给和你们一样的庸才吗？”周晟封怒了，将面前的桌子一劈两半。
　　“宣旨吧，”周晟封发泄了怒气后，才对大监说。
　　圣旨中，除左相罢官回原籍外，其他官员均被发配三千里，永世不得回朝。
　　“传内阁少使赫连臻上殿，”镇御寰被御林军从内狱提出带上了大殿，虽然只穿了一身黑色的亵衣，脸色苍白的透明，手上脚上戴着镣铐，叮叮当当的，但却丝毫不损他的容貌和气度。
　　“罪臣赫连臻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镇御寰手上脚上带的，又看到被磨出血的白皙手脖，周晟封就觉得刺眼，谁让给他带的。
　　“赫连臻，你好本事，”周晟封也不由得一赞，虽然把自己搭进去，但却把左相一派扳倒，真是好手段。
　　“陛下谬赞。”
　　“内阁少使赫连臻听旨。”
　　“罪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内阁少使赫连臻贿赂官员，扰乱科举制度，本应重罚，朕爱才惜才，且念尔助朕清理朝中蛀虫，免尔欺君之罪，罚奉一年，自去内狱领罚，钦此。”
　　“罪臣领旨谢恩。”御林军上殿把镇御寰手铐脚链卸了下来。
　　“起来吧。”
　　“谢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吧。”
　　“科举是我朝选拔人才唯一途径，但我朝并非只需要会议政议事之才，更需要善工之才，用在筑国兴工之用，臣奏请陛下，改革科举，增设工科，这是臣的奏折，请陛下阅览。”
　　“准奏，具体事宜容后再议。”
　　“谢陛下。”
　　“起来吧。”
　　“谢……”没等说完，镇御寰就晕了过去。
　　“快传太医，退朝。”周晟封飞奔下龙椅，将镇御寰抱起来，飞奔回御书房偏殿。
　　将镇御寰放在榻上，才发现手上都是血，温华跑了进来，快速诊脉，然后想脱掉镇御寰的亵衣，才想起陛下和大监还在旁边。
　　“陛下，要不您回避下？”温华弱弱的问了一句。
　　“都是男人，回避什么？他被用刑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用刑。
　　“不是，他本来身上就有重伤。”
　　“怎么回事？”周晟封追问。
　　“陛下，臣先给少使治疗，再回答陛下可以吗？”
　　“您治，您治。”
　　温华将镇御寰的亵衣脱掉，解开他身上的纱布，周晟封和大监被镇御寰后背的伤吓到了，尤其周晟封上过沙场，见过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可这满后背的鞭伤，皮开肉绽露出的白骨，就能知道当时这个少年经历了什么，周晟封捂住了胸口，脚下一踉跄，还好大监扶住了。
　　“陛下……”
　　“朕无事。”
　　温华处理完后背和臀部的伤，才打开胸口那处的包扎，周晟封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大监飞奔回寝宫。
　　“大监，你还记得朕有一瓶蓝色水晶瓶装的药膏吗？”周晟封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陛下，老奴记得在您床头抽屉里，”大监考虑下才回答周晟封，周晟封真的找到了，又领着大监返回偏殿。
　　“温爱卿，你看看这个药，是不是能愈合伤口，朕曾用过一次，效果很好，”温华接过药膏，打开后闻一闻，眼睛一亮，好药。温华又重新脱掉镇御寰的亵衣，将原先的药膏刮掉，抹上了这个药膏，出血的地方立即止住。
　　温华终于忙完了，洗洗手，也没管周晟封还在，坐下就开始喝茶。“爱卿可以说了吗？”周晟封想要知道原因。
　　“陛下，臣每日去给少使大人换烫伤的药，就和他的小厮混的比较熟，听说少使大人家财万贯，家中独苗，不过自幼身体不太好，家中宝贝的不得了。不过他不想继承家业，只想入朝为官，忤逆长辈，触犯族规，后背的伤您看到了，就是来参加科举的代价。不过他也有点太能折腾，这伤越折腾越重，身体状况也直线下降。不过听说休沐那日，他好像约了个心仪的姑娘游玩，两人回城时吵了一架，这个傻孩子在雨中走了许久，又在驿站喝醉，回府时已经没有气息，他们家的小厮找到我，医治了一宿才醒，就被陛下直接带回宫，关入内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