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迎光渊》术予

8、意外

　　苏子衿在背后看着贺渊逃跑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贺渊带着苏子衿跑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他们可真是的，总提什么成绩吗？”
　　苏子衿在一旁忍不住笑着接话道：“他们难道说得不对吗？”

　　贺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子衿，你的脸看着有点红啊，也没喝酒啊？”
　　“刚才不是跟你飞快的跑上楼吗？我气都还没喘匀呢。”
　　“那你体力也太不行了吧。”
　　贺渊又说：“你累了吗？要不要先去睡觉。”
　　苏子衿回答道：“我想洗澡。”
　　贺渊转过身，走向衣帽间对他说：“你先穿我的衣服吧，但好像对于你来说都有点大啊。”
　　然后找出一件短袖，短裤和内裤对苏子衿说：“给，新的”
　　苏子衿接过衣服：“谢谢”贺渊让他去自己房间里的浴室，其实贺渊有好几套睡衣，但不知什么心里作祟，递给他自己的短袖，等他进去后：
　　“里面镜子下的柜子里有新的牙刷毛巾和浴巾，你自己拿啊！”
　　“好”
　　苏子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贺渊坐在床边拿出手机开始玩钢琴块2，耳里却是浴室中淋水的声音。

　　苏子衿出来时，贺渊假装不经意的撇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苏子衿穿着宽松的白T，一大片锁骨露在外面，本苍白的皮肤被热水打湿泛起一片潮红，滴水的发尖遮住湿漉漉的眼睛清澈明亮，苏子衿向后捋了一下。贺渊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赶紧站起来：“你，你房间在我隔壁，我带你过去吧。”
　　说完不敢再看他，抬脚走出去。
　　贺渊把门打开，阿姨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苏子衿走进去后，贺渊在背后说：“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贺渊迅速逃走，苏子衿看着他有点狼狈的背影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绕着房间看了一圈，不大不小，侧边有个阳台，刚好也可以看到院子里一大片的花。苏子衿吹了头发躺上床，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贺渊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心中有股难灭的火，只得走进浴室里再冲了个凉水澡。虽然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但一般都是生理需要，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脑海里全是苏子衿的脸，自己觉得有点不太正常，想着，最近肯定是因为学习太焦虑了，嗯，就是这样。

　　不出意外的，平时睡得跟猪一样死的贺渊今晚失眠了。
　　……

　　早晨，贺渊干等着眼看天花板，嘴里数到了21700只羊，看了眼蒙蒙亮的天，实在躺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后，就去叫苏子衿起床。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也没声响，便推开门进去，门没有锁。

　　贺渊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到苏子衿果然还在睡觉，就趴在床边欣赏了一下他的睡颜。
　　苏子衿侧着脸，身体蜷缩着，手轻轻的握着拳头，嘴唇紧闭着，呼吸使被子随着身体一上一下。

　　贺渊趴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生出手指搓了搓他的脸，软乎乎的。

　　有光照在了被子上，贺渊抬头，想着把窗帘拉起来，但又不想绕路，便脱了鞋踩上床，小心翼翼的跨过苏子衿伸手去扯窗帘。

　　快要拉到窗帘的时候，苏子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翻了个身，贺渊惊得一个没站稳，向着苏子衿的脸倒了下去，贺渊手疾眼快的双手撑在苏子衿胸口两侧，如果现在有人进来看到他们的姿势，那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子衿一瞬间惊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贺渊那张大脸，贺渊的头发垂落在苏子衿脸上，痒痒的。他们之间的嘴唇不过相距几厘米，贺渊的心剧烈跳动，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贺渊抬了抬头，苏子衿就静静地看着他，贺渊也盯着苏子衿的眼睛心虚地说：
　　“我说我是去给你拉一下窗帘的，你信吗？”
　　“……”
　　苏子衿还是没有说话，贺渊也只好默默的看着他的反应。苏子衿抬手推了推他：“起来”
　　贺渊迅速起身翻下床站好，理了理衣服，像是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干。苏子衿似乎并不在意，起身拿起旁边挂着的衣服，见贺渊还站在那里：“我换衣服。”
　　贺渊刚想下意识的回答，你换呗，但想到刚才有点尴尬的场面，哦了一声便退了出去，顺便帮他关上了门。

　　苏子衿看到他走了出去，叹了口气，迅速的换好衣服下楼。
　　走到楼梯口，倪乔看见苏子衿叫道：“子衿快来吃早饭。”
　　苏子衿走到贺渊旁边坐下，接过贺渊递来的粥说了声谢谢。倪乔对苏子衿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苏子衿回答道，倪乔的手机在旁边响了起来，她站起来走开接了电话，餐桌前就剩下了贺渊和苏子衿，贺渊还有点小尴尬，但看到苏子衿一片祥和，像无事发生一样，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时间谁都没开口。

　　倪乔打完电话，重新坐到桌前，苏子衿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对倪乔说道：“阿姨，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倪乔看了看他：“这么快？再吃点嘛，吃了午饭再走吧。”
　　“不了，我该回家了，还有点作业没做完。”
　　“那小渊你先别吃了，去送送子衿。”
　　苏子衿想开口拒绝，但见贺渊迅速的放下勺子，走到门口开始换鞋便也没再说话，默默的跟着他走出去，出去前还跟倪乔又打了打招呼。

　　贺渊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苏子衿见他没有停下回去的意思，便也跟着他的脚步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开始码字。
　　突然，苏子衿的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胸口，不用看就知道是贺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下转过了身，苏子衿退开一步，抬头疑惑的看着他，用眼神询问着。

　　贺渊盯着他的眼睛，一瞬间就不想跟他说再见了，便又摇了摇头，伸手拉着苏子衿的手腕引着他往马路里侧走，自己则站在他的外面，以防他一不小心踩空。

　　苏子衿看到他的动作，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也就闭了嘴。
　　明媚的阳光升起来，照在苏子衿的身上，像是整个人都泡在光海中，贺渊边走边看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同民区门口。
　　苏子衿抬头收起了手机，对贺渊说：“进去坐坐吗？”
　　“好。”
　　贺渊只犹豫了一秒便答应了，回神时看着苏子衿往里走的背影，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明明是送送人家，结果给人家送到家了，还要进去坐坐，自嘲般的边走边摇了摇头。

　　贺渊跟着苏子衿走进去，空荡荡的院子只有草坪，客厅打开，苏子衿才想起阿姨请假回家休息几天，家里没有人，整个房子东西少得像个样品房，所以也显得房间很大。苏子衿拿出拖鞋递给贺渊，上贺渊先坐沙发上，自己则去厨房泡茶。

　　贺渊默默的打量了一下，觉得这种空洞的感觉应该是因为苏子衿，苏子衿在进了房子之后就有点那种冷淡的感觉，虽然并没有任何表现，但贺渊就是觉得他在这里应该不怎么开心。
　　苏子衿把茶杯放在贺渊面前，贺渊拿起来小小的喝了一口，放下后笑着对苏子衿说：“不邀请我去你的房间看看吗？”

　　苏子衿愣了愣：“走吧”
　　说完抬头往楼梯处走去。苏子衿推开房间门让贺渊进去，贺渊进去后，看着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间顿感无语，虽然房间挺大，但东西太少了，好像随时就能离开一样。
　　贺渊走到苏子衿的书桌前坐下，这里是整个房间唯一有点东西的地方，几本书立在架子上，一个台灯，几支笔还有没来得及收的草稿本。
　　贺渊对苏子衿问道：“你们家东西怎么这么少，是因为刚搬来还没来得及添吗？”
　　苏子衿看着贺渊的后脑勺：“不是，没什么要添的东西。”

　　贺渊静了静没说话，就在苏子衿认为他不会开口时，贺渊突然淡淡地说：“你要走吗？”
　　苏子衿愣了半响，贺渊以为他默认了，苏子衿否认道：“暂时不会。”
　　听到苏子衿的回答，不知为何，贺渊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但刚刚问出口时心里就像是被一根绳子吊住了，如果得到其他回答，也不知道会怎样。贺渊微笑着回头看着苏子衿说：“你要写作业吗？”

　　苏子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苏子衿看着贺渊站起身走出门，过了一会儿又提着一根椅子放在了书桌旁，贺渊在椅子上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对苏子衿说：“教我做题吧，我会认真学的。”
　　“……”

　　苏子衿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知他发什么神经，但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坐下，拿出了数学卷子放在了两人中间，递给贺渊一支笔，找出一道简单的题让贺渊再靠过来一点开始讲解，贺渊全神贯注的听着，眼睛随着苏子衿的笔尖转动。
　　……
　　当一张卷子重复讲完了大半后，贺渊也已经懂了许多，只不过因为落下了太多的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效果。
　　贺渊伸了伸懒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对苏子衿说：
　　“我得先走了。”
　　说着站起了身，苏子衿跟着他下楼，贺渊边走边说：
　　“你别送我了，回去学习吧！明天在学校见。”
　　苏子衿站着没动，看着他换好鞋子在走出去前摇了摇手。
　　等到他走后，苏子衿慢吞吞的回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到桌边坐下，看到贺渊坐过的板凳，没再多在意，又低头开始写作业。

　　时间总是会快速流逝，不给人们一点提示。

　　傍晚，苏子衿在家点了个外卖吃完，洗澡时发现，自己还穿着贺渊的内裤，心想，他应该不会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