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溟淩

6、公的母老虎

　　不远处的角落，一个身影看着他们的打闹，沉思片刻，转身离开了。

　　那个身影走出巷子，车灯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清明侧身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头，闭上眼睛，让人弄不清楚他是在假寐，还是在思考。

　　你们……已经走得多远了？

　　你们……还能走多远？

　　第二天放学，清明依然载安宁回家。

　　两人上了车，关上车门，清明的状态由静音模式调到了振动模式，连安宁都看出了他的烦躁不安。

　　安宁犹豫着该不该开口问他。

　　清明却先开口了：“安宁。”

　　“恩……”安宁应声。

　　清明顺手按了一个按钮，后座和驾驶部之间升起了一道玻璃：“这道玻璃是隔音的单向玻璃，也就是说我们看得到前面的司机，他却看不到我们。”

　　虽然安宁已经感到清明准备对自己说些什么了，不过这阵势还是吓了安宁一跳。

　　“我知道我们虽然是两年的同学，但其实并不是很熟，有些事，我也不应该问，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gay么？”清明的问题像一枚原子弹，把安宁彻底弄懵了。

　　安宁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清明。

　　“我换个说法吧，你和那个警察是什么关系？”清明换了一种说法。

　　“我，我们……”安宁诺诺不能言。

　　“对，你们是什么关系？”清明看着安宁，目光如炬。

　　“什……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关系呀。警察帮助市民而已呀……”安宁口吃了。

　　“没有其他？”清明进一步逼问。

　　“没……没有……”安宁步步后退。

　　“真的？！”清明挑眉。

　　“当……当然是真的！”安宁没来由的心虚。

　　清明就那样盯着安宁，仿佛要看到他的骨头里。

　　清明的眼神平时是淡然的，甚至是冷淡的，但是今天，安宁却感到了清明的目光中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他不用开口，只要看安宁一眼，其中的气势就会让安宁退缩。

　　安宁在他那样的目光中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清明只需要一眼，就能将他看到底。

　　安宁被那样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不由地动了动。

　　终于，清明收回了目光：“那我就放心了。”清明的唇角慢慢绽开了一个微笑。

　　安宁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清明话中的异样：“啊？！”

　　“呵呵~~~” 清明的笑容扩大，变得暧昧，“因为我对他很感兴趣。”

　　安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看着清明，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

　　清明帮安宁拍后背：“你没事吧？”

　　安宁咳嗽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是gay？”

　　“不是。”安宁松一口气，开玩笑呀，吓得我半死。

　　然后清明的下一句话，让安宁剩下的那一半也死了：“我是双性恋。”

　　这个……虽然近来人们的思想观念越来越开放，他和清明也可是说是多年同学，但是还没有熟到可以交流如此隐秘的私事的地步吧？

　　安宁的大脑就像一台卡住的电脑，咯吱咯吱地发出运转的响声，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怎么了？”清明看安宁瞬间不动了，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没，没事，这件事你跟我讨论也没用，不如问问他本人吧。”安宁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么？应该表白么？”清明点点头。

　　安宁直想扇自己耳光，我说了些什么？！

　　“对了，你是怎么注意到他的？”安宁问。不应该呀，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呀？不对，见面的话，只有一次，还是看到一个远处的身影。

　　“其实，我们的渊源很深，事情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清明解释，安宁却更糊涂了。

　　清明看到安宁茫然的眼神，接着解释：“就是说有一件事，他知道，我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也不能告诉别人……”

　　那么深的牵绊么？他们之间。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是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对，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见面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就很奇怪……

　　“好了，到车站了，明天见吧。”清明说。

　　安宁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家附近的车站了。安宁向清明道了谢，脑子里乱哄哄的下了车。

　　没有看到郑浩然的身影，安宁也没有等他，转身就往家走。

　　经过第一个转角的时候，郑浩然正好跑过来：“安宁。”

　　安宁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郑浩然拉住他：“安宁，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喜欢问我我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了！”安宁甩开郑浩然继续向前走。

　　“嘿，你别什么劲呢？”郑浩然纳闷。

　　“我别劲？我别劲？你才别劲呢！你们全家都别劲！”安宁梗着脖子喊。

　　“好，好，我别劲，我别劲还不行么？您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郑浩然哭笑不得。

　　“你！”

　　“我？”

　　“对！就是你！”

　　“我怎么了？”

　　“你……”安宁转身就走。

　　“您老人家这又是哪出呀？”郑浩然无奈地跟在他后面。

　　安宁在前面越走越快。

　　郑浩然几步追上他：“我说前面黑灯瞎火的，你看着点路……”

　　声音还未落，就听到安宁彭的摔倒在雪地上的声音。

　　“你这孩子……”郑浩然连忙过去扶他。

　　“乌鸦嘴！”安宁迁怒。

　　郑浩然都快哭了，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这么折腾人。好么，不整治他一下是不行了，我还有一点儿警务人员的威仪么，都快成老妈子了。

　　第一招：恐吓。“死孩子，你在这样我走了哈！”

　　拆招：不为所动。“你走！你走！你现在就走！”

　　第二招：威胁。“我真的走了！”

　　拆招：顺水推舟。“你走呀！你怎么还不走？”

　　第三招：暗度陈仓。郑浩然假装离开，绕到安宁身后，偷偷看着他。

　　拆招：苦肉计。安宁看着郑浩然真的走了，这次，是被他真的讨厌了吧。他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

　　结果：安宁以柔克刚胜！

　　郑浩然心慈手软败！

　　郑浩然跑过去帮安宁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快点起来，地上多凉呀。”。

　　“你哪错了？”安宁就着郑浩然扶他的手站起来，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我……”郑浩然真的不是道这孩子生的那门子的气。

　　“好呀，你心里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是不是？！”安宁甩开郑浩然扶他胳膊的手，说话的语气就像只母老虎。

　　“没……没……”郑浩然都快哭了。我对不讲理的女人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想到不讲理的男人更可怕！谁说只有女人是老虎？男人凶悍起来……哎……公的母老虎……

　　“想什么呢？”安宁仿佛看出了郑浩然的想法。

　　“咱不生气了，好不？”郑浩然劝道。

　　“你背我我就不生气！”安宁提出无理要求。

　　“好，行！”郑浩然妥协。

　　郑浩然背对着安宁蹲下，安宁趴在郑浩然背上，圈着郑浩然的郑浩然脖子，拿着手电筒，帮他照路。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前行。

　　“怎么又不出声了？”这小祖宗怎么一阵一阵的。

　　“郑浩然……”安宁叫他，浓浓的鼻音，小声音特别可怜。

　　“恩，怎么了？”郑浩然有点心疼了。

　　“你认识清明么？”安宁问。

　　“谁？”郑浩然不解。

　　“就是那天送我回来的同学。”安宁解释。

　　安宁在郑浩然的背上，感觉郑浩然震了一下，随后回答：“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安宁不信。

　　“真的不认识。”郑浩然回答。

　　“那他长得好看不？”

　　“谁？”

　　“清明。”

　　“啊，就你那个同学。没看见呀，谁知道好不好看。”郑浩然根本没近距离见过清明。

　　“你还想下次认真看下怎么的？！”安宁在郑浩然背上开始挣扎。

　　“好了，好了，别折腾了，我不看还不行么。”郑浩然无奈，这都哪跟哪呀。

　　“真的不看？”

　　“真的不看。”

　　“那你看什么？”当然是看我！看我！安宁在心里蹦跶着喊。

　　“我看路！”郑浩然来了一句，“你照着前面点成不，按你照的这路线，我都得翻墙！”

　　安宁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又往郑浩然背上靠了靠，老老实实趴在郑浩然背上，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好了一些，没有昨天那么暴躁了，沉稳下来了。
觉得每天做那么大量的更新还是有些勉强，量力而行吧。
简述本人心路历程：觉得无聊了开始看文，还是无聊开始写评，继续无聊开始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