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寻人 ...
-
百味斋一直由罗十锦打量,可她有了孩子,自然不可能边照看孩子边顾着食肆,她便因此离开了百味斋,如今只在闲暇之于做些针线活儿,让岑觉送到绣品铺子换银钱。
柳姝青身份摆在那了,不是天天都能往外跑的,偶尔出去几次还行,若是次数多了,难免引起不满。
罗十锦还未出月子,这大暑天坐月子可遭罪了。
夫妻二人在这之前从未养过孩子,前些日还有人帮衬着,如今亲戚一走,便只剩半懂不懂的二人围着孩子团团转了。
柳姝青还在巷子里走着时,便听见孩子的哭声了,岑觉匆匆地来给她们开门,说了几句话招待了一下便又匆忙回到屋中看孩子。
她看了看手忙脚乱的二人,又瞧了瞧哭闹不止的孩子,顿感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她莫不是饿了?”岑觉将孩子抱着哄,孩子却是怎么也哄不好,见此,他回头问卧房中的罗十锦。
罗十锦此时清理着溢出来的乳汁,因那处胀痛而眉头微蹙,心中虽很是崩溃,却还是用的语气平缓道:“才喂过的,兴许是想入睡了 ?”
柳姝青瞧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出言提醒道:“许是是拉了?”
岑觉一听,才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当即带抱着孩子进屋查看,一查看才发现孩子果然拉了,难过一直哭个不停。
趁着岑觉收拾孩子的功夫,她进了卧房,此时罗十锦已换了身干净衣裳,那整个人有些憔悴,便这么依靠在床榻上。
“六娘,本该好好招待你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罗十锦如今生产不过几日,还很是虚弱,如今孩子又吵闹,只怕夜里是睡不安稳的……
柳姝青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二人又聊了些别的,没过多久,罗十锦的里衣又隐隐有乳汁溢出。
见她都瞧见了,罗十锦便也不瞒着了,她这才晓得罗十锦乳汁很多,可孩子都不怎么吃便发胀了,这太多了会堵住,到时候不仅麻烦还受罪。
柳姝青提醒她,让她将溢乳挤出来,见她于这方面还有许多不懂的,柳姝青想了想还是讲了出来。
罗十锦听了她说的 ,不觉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未生产过却懂得比自己还多,不禁好奇地疑声问:“六娘,你于这方面怎得晓得这般多?”
听罗十锦忽而这般说,她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丝不自然。脑中忽而想起柳婳姌的弟弟,她赶紧解释道:“因着姨娘生了小弟,我平日也没少照看小弟,这才晓得了这些。”
她虽没生过,却是为别人带过许多年的娃,还好柳婳姌有个亲弟弟,要不她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察觉她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罗十锦虽感到奇怪,却也未多想。
“上回在铁市转了一圈,到一家武器铺专门定制了把剑。后来去了几回,那铺子都是关着的,也不晓得他去了哪,昨儿一打听才晓得了他的住所 ……”
两个男人在巷子里走着,其中一长相温润儒雅,身形修长的男人拽着另一个身形高大,相貌俊美的男人的胳膊。
那人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埋怨道:“早知要等这般久,我便不在他那打造武器了。”
他早些时便交了定金,如今过去这么久,他几番去寻,那铺子都是紧闭大门,与周围人打听一番,周围人也不晓得那人因何不开武器铺。
这让他有些不放心,今日有了空闲便打算去寻那铁匠,那铁匠人身强体壮一身的腱子肉,这若是起什么冲突,他怕是会吃亏。
“所以你诓我来此便是为了这个,这事你拉着我做甚?便是真怎得了,我又非官差,还能将人怎么了不成?”
娄执黑着脸听他说完这些,原本便不好看得面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他早该想到,能有什么好东西会在巷子里,这货至今未娶妻,自己怎么就觉得他能有什么好法子呢,如今竟让这家伙给诓了。
他轻轻松松便挣开抓在胳膊上的手,正欲往回走,那人却是立在原地,也不拦他,只缓缓开口道:“哎呀,本来都想好准备什么礼物了,我还想着教你怎样讨小娘子欢心来着。”
听到身后人说的话,娄执顿下步子,转过身愤恨地盯着身后的人,挑眉扬声言道:“杨谨忠,你有时真的很欠揍,你这样的,也不晓得日后谁会嫁给你。”
谨忠是其字,杨谨忠名慎之,杨敞庶子,排行第五 ,其父杨敞是太学博士。杨慎之二十有二,比娄执大上一岁,至今未成家。
他在外游历多年,热衷于写游记,也不知怎的,这次回来竟会对舞刀弄枪一事感兴趣。
“要论欠揍,咱们彼此彼此,这娶妻一事便不劳你操心了,在你还未回来时,我便已定好亲事了。”
“定亲了?啧,谁家小娘子这般倒霉?”听他说已定亲,娄执挑眉,嘴上虽说着那姑娘倒霉,心中却也是替他高兴的。
“明明是我倒霉,说正事呢,陪我走一趟,我帮你……”杨慎之支支吾吾说了半句,叹了口气便不在说了。
见他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娄执暗自猜他莫非是不满意这婚事,见杨忠宗如此不愿提及,他心中愈发好奇与之定亲的是哪家小娘子。
他在问起,杨慎之架不住他问,自顾地叹了口气,淡然道:“赵家,晏四娘。”
单说赵家他不晓得是谁,可若说是赵晏四娘,他便晓得了,听到杨慎之未婚妻是晏四娘,娄执惊讶出声:“怎得会是她?”
在他印象中,此人也是个可怜人,晏姀,谏议大夫的侄女,她上头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第一子夭折,第二女和第三女由妾氏所生。
在她七岁那年,父母相续离世,晏家没了男丁没落,妾氏带着两个女儿离开,许是受了打击,她在那之后便突然失语。
舅父舅母念其可怜,便接她至府中住下,说是可怜收养,可不过是博得心善的美名罢了,她父亲留下的家产大抵也都被那些所谓的亲戚瓜分完了。
晏姀终归是寄人篱下,只能看人脸色度日。
一晃十一年过去,她从七岁到如今十八岁,已待字闺中三年了。
听说,她也曾断断续续开过口,可后来还是说不出话来,赵家未其寻过许多大夫,却是未治好。
她不仅是个孤女,还是个哑女,这事几乎整个汴京都知晓。
她这状况嫁出去只会被夫家磋磨,于是,大家几乎都默认了赵谏议大夫家会养她一辈子,左右不差那点钱。
“我若是早几年成婚,这事便摊不到我头上了。我晓得她可怜,可除了自愿,谁会想娶一个哑女为妻呢?”杨慎之丧着个脸,长叹了口气,同他埋怨着。
他一想到未来妻子是个哑巴,眉头紧锁,只觉心中堵得慌,可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他还能退婚不成?
且不说两家会受影响,晏姀则会在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已够惨了,若是在受什么刺激失了活着的念头,那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杨慎之才说完此话 ,娄执睨了他一眼,怕他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轻咳一声低声提醒道:“杨谨忠,慎言。”
经他一提醒,杨慎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些什么,他赶忙住了嘴不在提及此事。
很快,二人便来到铁匠家门前,杨慎之整理了下仪表,而后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见没人应,杨慎之有些慌,续儿又加大了力道拍打门框。
忽而,屋内隐约传来说话声,杨慎之停下了动作,立在门前等着主人家来开门。
“好像有人敲门……”
娄执环手依在一旁的墙上,听到里头隐隐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色,不觉有些惊讶,暗想莫不是幻听了。
他站直了身子来到门前,正打算一探究竟,“哐当”一声,那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
面前立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娄执在见到他的一瞬,整个人都愣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同柳姝青交谈的男人。
娄执看着岑觉,又想起方才隐约听到的声音,他想大概不是他幻听了,也许自己妻子真的在此。
杨慎之说此人是个铁匠,想想柳姝青,又想起武器库多出来的兵器,看来二人不仅认识,想来那兵器也及有可能是同他买的了。
想到柳姝青及可能在里头,娄执眸色微暗,虽晓得柳姝青不会同他有什么,可心中还有些不舒服。
岑觉见两人穿着打扮皆不凡,想来是富贵人家的郎君。察觉娄执自见到他时,那神情有些奇怪,他警惕地问:“二位郎君找我?”
“我们是来取刀的,见你铺子关着便寻到了此处……”
杨慎之哪晓得娄执怎得了,他见人出来了,赶紧表明来意。
得知二人来意,岑觉这才想起杨慎之上回同他定制的刀,那刀已制好,因罗十锦生产他关了铺子,这才导致杨慎之几次都寻不到他。
他面上略带歉意将二人请进屋,准备将刀取给他们。
娄执本不想进去了,可想到那隐约听到的声音,他便不由地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