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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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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庄烨那日哄得娄宏为其偷温故知的玉镯,是为了将那玉镯送与他新找的外室,他看那镯子质地好,似是价值不匪便动了歪心思。
后来温故知及时发现 ,当晚温故知便与他吵了一架,不得已,第二日娄庄烨将玉镯要了回来。
温故知自是晓得他在外头养有外室,这事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回娄庄烨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自那日后,娄宏便几日都未在理他父母。
晨间,第一缕光照到树梢,那晨露顺着绿叶滴入地面。
膳厅内温故知与娄宏坐在一块用着早膳,这几日娄宏都不与其说话,温故知对此很是不满 。
娄宏随意扒拉了几口粥便放下碗筷不吃了,他在位子上坐了没一会便想离开。
谁料一旁喝着粥的妇人却是在此时搁下碗,一把拽住要出膳厅的孩子开口道:“想要去玩,先将面前的粥吃掉。”
若是平日里,她如此说,面前的孩子定会乖乖回到位子上,可偏偏今日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娄宏却是迟迟未坐回位子上,甚至挣扎着想强行从她手中挣脱。
对此,温故知有些意外,可她还是在次好言劝说:“先将你面前的粥吃了,莫要浪费粮食。”
“我不要,我要出去!”娄宏见自己挣脱不了,满眼不愿地看着她,对其生气地大吼。
这是他第一次不听母亲的话 。
温故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没想到有一个天儿子会不听话且这般吼自己。
在她看来娄宏以前是很乖很有礼貌的,谁知这次会这般不听话。
温故知想莫不是还在生那日的气,于是对此依旧耐着性子说道:“我平日里如何教你的?不可浪费粮食,这粥被你吃过了,不能在给他人吃,也不能在留着下一顿吃……”
面对娄宏的反常,她企图讲道理。
可这回娄宏却是铁了心要与其对着干,温故知见其油盐不进,也不在惯着他。她将面前的小孩一把抱到凳子上坐好,端起桌上的粥便要喂他 。
谁料娄宏趁其离开位子,拔腿便要往外跑。她见状,赶紧从身后一把拽住,将人似拎小鸡一般拎了回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对此也不敢插手,只敢对其劝说几句,可母子两此时怎么听得进去,二人对其都各不相让。
如是几次,发觉自己跑不掉,娄宏妥协。这次以防他在跑掉,温故知将他抱在怀中,用手禁锢着,端起碗将里面的粥舀到嘴边示意其吃下。
娄宏心中依旧不甘,此时被暴力对待,心中便下意识想到了柳姝青,想到昔日柳姝青对自己的好。面对嘴边的粥他不满地撇开嘴,将粥打翻。那粥落了母子二人一身。
对此他依旧硬着头皮,仰头对着自己母亲大声吼:“你一点都不好,我讨厌你!若是三婶与我用膳,她才不会如此对我……”
对于自己儿子时常去找柳姝青的事,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孩子有个喜欢亲近的长辈也没什么。
这会听着儿子将自己与弟媳做对比,她心一沉,彻底变了脸色。
而娄宏却还未发现,依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温故知的种种不好,又说着柳姝青的种种好来。
温故知听得怒了,冷笑一声将他推出自己怀中,沉声打断他的话:“你整日往她那跑,便从她那学会了顶撞母亲?“
“既然你三婶对你如此之好,那怎的不认她做母亲?做我儿子当真是委屈你了……”
说到此,温故知眼中染上丝悲伤的情绪,心中被那番话刺痛,最终她不在理娄宏,悲愤地离开了膳厅。
一旁的丫鬟见此看着眼娄宏叹了口气,那丫鬟朝一旁的候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便匆匆跟上温故知离开了膳厅。
娄宏见自己母亲离开,愣在原地好半晌,直到一旁的丫鬟提醒他坐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待他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地狼藉的膳厅,以及在一旁收拾着的丫鬟,他忽然觉得自己真做错了。
想到温故知方才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似乎满是失望和悲伤,他开始慌了。知自己那番话伤了母亲,他开始后悔。
回到房中的温故知换了衣裳便没在出去,她将身边伺候的丫鬟撵了出去,一个人待在屋中暗自神伤。
她突然想,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得会突然不听话,莫不是被人教唆了。
她将娄宏方才不肯用膳将粥打翻的行为,以及将自己与柳姝青对比言论一结合,心中对柳姝青不满起来。
最后,她终是将这一切归咎到了柳姝青身上。
初夏的柳枝甚是好看 ,此时的柳条枝繁叶茂,那些柳条早已垂到底面,风一拂过便发出一阵刷刷声。
院中的山茶花此时也还开着,此时的山茶花期已进入尾声,开得没有原来好了,不似有花季正旺时开得多。
秋千绳上的飘带与纱带随着轻风飘动着,秋千荡高时,它们便与柳姝青一的衣角一齐在空中肆意的翻飞舞动,那画面是如此的美好。
枝头间盛开的桂花还不算多,可随着秋千的晃动,枝叶间时不时飘落些桂花,坐了没一会,秋千上的姑娘便落了一身金黄的花瓣儿 。
柳姝青的秋千安置好了,如今她没事便爱待在此处荡秋千歇凉。
而此时的她还不知自己什么也未做,便被二嫂记恨上了。
只因娄宏的一番言论便无故被人记恨,她若是知晓此事,定不会在理娄宏,本来她这人就不怎么喜欢孩子,何况如今他还为其添了这么个麻烦。
说来,自那次遇到赵元成后,她便在未踏出过娄府半步,即便是有事要办,也都是红柚与庆锦出去为其办妥。
查账本的事也是二人将账本取回来给她,她承诺说不出去,便真得在娄家待了许久,没在主动提出要出去的话。
红柚本觉得这一切没什么不正常的,可她却突然发现自家娘子有时会一个人发呆良久。
这在柳姝青从清光寺刚失忆时的状况很像,那时,她也时常一人发呆良久,一个人时便会自言自语。
她近日不仅精神状态极差,白日里还拼命练习射箭,对此红柚觉得很是反常。
她不知柳姝青这是闷坏了还是病了。这日,在用过午膳后红柚便对其提出了出门一事 。
“三娘子可想出去走走?”
“如今百味斋没什么事,有罗二娘在也无需我去,既是如此,我出去做何?”
红柚自认为了解她,知她爱在外头游逛,原以为她这次为会答应,谁料这会却是得了这么个答复。
庆锦抬头看了眼她,也是感到意外,觉得她近来有些反常。
“整日在府中待着,三娘子不会感到烦闷吗?”红柚不死心地在次问她。
柳姝青却是依旧摇头一口回绝了出去一事 ,“若是你们待的烦闷了,那便出去逛逛吧。”她想也许她们许久未出去,也应当待得闷了。
红柚二人见劝说无果,便也不在劝她,转身出了屋。
见二人离开,她愁容渐露,眉间的抑郁之色久久挥不散。她仰头看像窗外 ,最后轻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不敢出去啊!
前些日子,她收到了那枚丢失的佩囊,虽不知赵元成是何居心,可她还是因此感到后怕。她最近都不敢出去,变是怕赵元成还未离开。
她原以为自己嫁与他人为妇,赵元成便不敢乱来,没成想他会如此大胆,不仅敢当街搭讪,还敢将佩囊正大光明地送回来。
这若是叫有心之人撞见,只怕自己会背上个与人有染的罪名。
柳姝青与娄执成婚不到一年,娄执便去参了军,这一走便是好几年,难免有人会觉得她耐不住寂寞。
这特殊时期,她需小心行事才是,如今这佩囊被他送回,在不知情的人看来 ,到颇有些二人私相授受的意味。
经过这次,她是愈发想回现代了,如今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如那蝼蚁一般,能轻易便叫人拿捏了 ,还要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即便是没有赵元成,也会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任何有些权利与金钱的人都能难住她。
一开始柳婳姌的身份是让她麻烦不断,甚至曾一度面临着做他人禁糜的下场,可不可否认,这个身份也为她带来了许多便利,省去不少麻烦。
这也是她不怨柳婳姌逃跑,害自己要替其走剧情的原因之一。
二人同为女子,她明白柳婳姌的难处,所以柳姝青心中于柳婳姌没多少怨恨,甚至有那么一丝同命相连的感觉……
未出嫁前她在这个世界的依靠是柳婳姌的身份,以及柳婳姌背后的柳家,是柳堂,出嫁后,她的依靠成了娄家与娄执。
在这个世界里她始终不是自己的依靠,若是以她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她忽然害怕自己会被这个封建社会所训化,那颗心会随之变得麻木。
这一直是柳姝青最担心最害怕的,她在环境的压迫下不得已会在意名声,会怕流言蜚语,怕赵元成送回来的佩囊会让她被人误会……
她发觉自己变成了这样,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变成这样,她愈发害怕自己会被同化,彻底融入这里,成为他们的一员。
如今尚有娄府这个避身之所,她都过得是如此艰难,那以后若是离了娄家,她一介弱女子又该怎样保护自己?
若是回不了现代,她要想凭一己之力在这里站稳脚跟,不用时刻担心警惕会被权贵当看上做他们的玩物,此愿望似乎难于上青天。
近些天她苦练剑术什么的,便是为得自己能早日有自保的能力,能在离开娄家的庇护时,不在害怕自己会因没能力自保而整日提心吊胆。
同时,柳姝青在心里盘算着回现代一事,她始终觉得于回去一事还有希望。
既然穿越到这的第一个地方是寺院,那便到寺院去试一试,她打算将汴京的所有寺院都去一遍,若是都没用,那她就将整个大周的寺院的去一遍。
既然能穿越到这,那应当也能穿越回去,在说她都在此待两年了,还怕等不成?
只要还有一口气,回去的办法,她会一直寻下去,她一定不能妥协,即便是放弃,也得是她心甘情愿的放弃。
若是有一日成了那麻木之人,她便是了却此生,也不要浑浑噩噩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