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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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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青是万万没想到,身为女主的柳芳枝能出事,她明明记得原著中没有身孕和遇山贼这一出,这不禁让她怀疑是否是她记错了。
上次出逃失败,反而让她与成王提前见面的经历,觉得这大概是不按照事情发展走向,而产生了蝴蝶效应,导致如今的剧情偏离原设定。
可如今的走向,却莫名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限制,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原本觉得万无一失,可这样的走向让她感到很不安,仿佛不管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能做的只有哭泣。
事到如今她在难过也没用,只能另想他法,好歹如今有了足够的银两,想到着她心中有了些安慰。
晚些时,她主动出去用了晚膳,没多久便早早的睡下了。
今晚没什么云,月光极亮,走夜路可不用提灯笼 。
娄域借着月光走着,没提灯笼,他左右将上次迟渭银同他讲的话想了一番,觉得那提议确实可以一试,想罢,他掉转方向便快步朝着娄执所在的院落走去。
此时娄执正坐在花树下的竹床上,闭着眼悠闲的享受着夜间的凉风,听到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去,见来的是兄长,有些意外,反应过来赶紧直起身板将坐姿端正了些。
他瞧着自己大哥眉毛舒展着,脸上无甚严肃的表情青,暗暗松了口气,“我瞧着大哥今晚心情挺不错。”
娄域一撩衣袍便坐到了他对面,本想直接将这事说出来,可想到他那脾气秉性,怕是不会答应此事的,还是暂且不告诉他的好。
“一月前尚书右丞的夫人产下一女,四日后便要办弥月酒,正好那日我也时间,不如同我一道去赴宴,也好带你去认认人。”
见他那眼睛不安分的转着,便是就要推脱掉的样子,娄域先发制人道:“必须去,这事没得商量。”
娄执有些不情愿,奈何大哥不让他推掉,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会见着那俞十郎。
他与俞十郎向来便相看两生厌,各自看不上对方,这会想到俞十郎他心中便来气,谁知道俞十郎这次会不会在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娄域看他依旧十分抗拒的模样,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抗拒,都还没说什么,只是叫他一同去赴宴吃个饭,这若是和娄执说了自己带他去的目的,他恐怕会直接炸了。
娄域有些无奈,果然,自己这弟弟还是要有个人管着他才行,不然这正事不做,天天就知往外跑同那些酒肉朋友厮混,实在是不像话。
娄家的儿子不多,只有三个,二郎已经废了,这三郎他可不敢也放任不管。
况且他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与其等着父亲与大娘子安排婚事,不如让三郎自己先相看相看,正好四日后便是王家的弥月酒,是会来不少女眷的,没准三郎真能找着个合适又看得上眼的。
也许到时候真如迟渭银说的那般,成了家便有了羁绊与约束,心性也会成熟许多,能显现出作为丈夫对妻子和子女的担当与责任来……
瞧着他神情古怪,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那分神,娄执问他:“大哥在着想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娄执突然紧盯着他,这一问到是让他惊觉这事想远了,娄执如今连个中意的小娘子都还没有,现在便想有孩子的事那还太早了些。
他喝茶的动作一顿,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回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别想太多。”
这话对娄执来说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只是他猜不出大哥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兄弟两个一阵沉默,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喝着茶,谁也不开口。
娄域长期驻守边关,历经数不清的风吹日晒雨淋,也因此练就了一身肌肉,生的高大却又不过分壮实。那原本同娄执一样白皙的肌肤也早已晒成了小麦色,与那凌厉挺拔的五官倒是相配。
他倾身放下茶杯时衣领微开,从怀中掉落出一团灰色的方布,被人折叠的方方正正。此时灯影朦胧,娄执借着光依稀瞥见那块方帕上似乎绣着什么,看着有些像兰花。
帕子从何而来娄执对此并未感到好奇,他大哥已二十有四,早在十九岁那年房中便以纳有一房妾氏。娄域十七岁时那妾氏还只是屋中通房,后来娄域将孙氏抬为妾氏。
此后娄域便忙于军事,到如今还尚未娶妻,也没在纳其他妾氏,两人便这么相守着过了八年。所以,这帕子应当是孙氏给绣的。
他只是出声提醒娄域帕子掉了,娄域伸手去捡,手指触碰到帕子间,却是被勾起了方才忘记的事来。
他赶紧将帕子捡起,忽然急着像娄执告别:“突然想起有件事没做,便不同你聊了。赴宴的事莫要忘了,我些走了。”说罢他起身,健步如飞的走了。
走的这般急,最后还不忘交代那赴宴的事,听得娄执不情愿的撇了撇嘴,“知道了,大哥快些去吧。”他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显然 ,娄域忘了还有人等着他。
他看了看高高升起的月亮,知娄域这几日处理琐事似乎晚膳吃的极晚。
这个时辰孙氏怕是还等着,娄域方才应该是要回去的,只是就因告知他赴宴的事来了这。
娄域赶到时,不见有人等着,那桌上连盘菜的影都没见着,应该早已被人收拾干净。
他想也许在里屋,于是又走到里屋去,屋中点着灯,却不见人影,又想莫不是去寻自己了,便打算出去看看。
“大郎。”孙意刚沐浴出来,便瞧着他似是没看见自己要往外走去,便朝他喊了声。他寻声望去,她穿着睡袍,散着一头湿发朝自己走来。
孙意问他可是还未用膳,他点点头,又解释了为何没有早些回来的缘故,她习以为,常听了并没在意。
如今天气热,食物若放久了容易变质,所以热天里做的菜量少,即便是剩下些,也不会放到第二天,因此这个时候大厨房已没有什么吃食,她主动提出为他下面。
娄域默契的从屋里提出一盏灯笼,随后两人一同去了院里的小厨房。孙意在一旁煎蛋,他则在一旁给她打下手烧火添柴。
两人做的极为熟练,毕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见她弓着腰忙活,又要时不时腾出手来,将往前散落的头发拢至后面,他看着极不方便。
娄域想起方才在娄执那捡起的帕子,看了看因为烧水添柴而带了灰的双手,他往衣裳上使劲抹了几下,见手干净了这才掏出帕子,为她将头发都拢至身后随后用那帕子将它们绑成了一束。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下面的手一顿,她微微转头看像他,心中一暖,只一瞬便反应过来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二人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做完这个娄域便这么干站在一旁,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好像没什么事可做了,于是俯下身子一个劲的添起柴来。
那灶中的火越烧越大,火苗窜出灶,跃动着包裹了锅炉的周边,孙意的手险先被烫到。
见他还在一个劲儿的往里加柴,她赶紧出声制止:“煮个面而已用不了这么多柴,火太旺了,退出些柴木吧。”
经她这么一说,他这才发觉自己确实将火烧的太旺了,那火苗有一下没一下的燎到她的手,他赶紧抽出些木柴,又用水将碳火浇灭……
他们将面端回房中吃,他在一旁吃着面,孙意便在一旁看书。吃完后娄域也看起兵书来,二人同坐在一起互不干涉。
没一会孙意便打起哈来,娄域觉得时辰也不早了,于是还未洗浴他便打算睡下了。
屋中只留有一盏挂满烛泪的蜡烛,窗户大开着,夜间时不时有凉风进来。那蜡烛的窜动着火苗,几次都险些被吹灭,却总是跃动几下便继续燃烧,发出细微的声响。
帐幔几次被吹开,借着朦胧暧昧的暖光,依稀可见帐内一双人影伏动。
子时,待孙意受不了时,娄域这才停歇作罢,他此时丝毫不见往日的威严,轻搂着怀中的人柔声说起话来。
他歇了片刻便起身打算去洗浴,余光瞥了眼躺在榻上的人,她此时也是一身香汗淋漓。
娄域从地上捡起件衣裳,轻盖在她满是红痕的玉体上,轻而易举便将人抱起进了浴室……
清冷的月光照进屋中,朦胧的一切好似蒙了层薄纱,书桌上放着的白瓷花瓶反着清冷的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千鹤紫铜香炉中的安神香早已焚尽,屋中尚且留有几丝若有若无的余香。
柳姝青睁着酸涩疲惫的双眼看着头顶的帐幔又看了看那花瓶 ,又打了个哈欠,却是一直没睡着。
她已经这个状态持续好几小时了,就着日后的剧情细想了一番,直到后半夜,她突然便顿悟了。
先前她一心只想着彻底逃离汴京,却几次都已失败告终。
她觉得要离这一切越远便越安全,那不防换条思路,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不如一直待在汴京,找个安全地将自个藏起来,等一切尘埃落定在现身。
那安全之地到是有一处,那便是清光寺。她曾观察过,去那上香拜佛的人并不多,每逢节日时才稍多些,在汴京人们去的最多的还是石泉寺与临安寺。
那两个地方终日香火不断,与之相比清光寺,确实十分清净。
四日后大家都要去王家,这宴席上人来人往的,哪还有人能顾的上她,她若是不见了也应当没什么人发现。
上山需要马匹或马车,她虽说会骑马,可到底不认路,且太过张扬显眼了。虽说天子脚下内没山匪敢在些做恶,可她一弱女子独自上山还是不太安全,如此想来还是雇个车夫妥当些。
只是有了前几次的失败,柳姝青不敢在对成功报太大希望了,还得要给自己留条退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