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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降落 ...

  •   请假的最后一天林纾原先打算和裴休早点回去,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裴休再次来到了老宅里。
      站在门口,林纾一时间百感交集,发愣之际手被不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接着是肌肤紧贴下带来的暖意,她回头看了眼和她并肩而战的裴休,原先还有些激荡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我有点东西要拿。”林纾解释道。
      裴休点头答应的很快,没有任何的犹豫。

      “不问问我要拿什么么?”
      “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己会告诉我的,不是么?”裴休伸手抚了抚她眼下,那里有颗几乎看不见的痣。
      手指轻轻移动间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林纾低头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嗯。”

      屋子里面装修的很好,后面甚至还带了个小院子,林纾看也不看周围一眼,直奔着院子里最为偏僻的地方走去。
      最左侧,那边有个小小的隔间,用一扇最简单的木门挡着,木门破旧不堪,上面挂着个已经生锈的小锁,和前院的装修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林纾刚伸出手,就被裴休握住了腕子。
      “姐姐,这扇门重要么?”裴休打量了两眼,低头问。

      林纾不解,仍是摇了摇头。

      不重要,或者说她最恨的地方就是这里。

      得到林纾的回答,裴休心下了然,揽着林纾往后退了几步,在她刚要问出声时猛地抬腿,“砰”的一声过后,那扇岌岌可危的木门连带着生锈的小锁,轰然倒塌在她面前。
      裴休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他背着光,舔了舔唇,说话间唇角扬起,与年纪相符少年气蓬勃而出。

      “姐姐,你会怪我毁了它么?”裴休明知故问,面上含笑,眼中却满是凉意。

      林纾抬头,光线照在他背后,正好将对面墙面的字显示出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话,墙不大,几乎都写满了,全是从小到大林纾写的。

      这间屋子是过去林纾挨打的地方,小小的房间幽邃黑暗,四面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挂在最上面,光线照都照不进来,林纾却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的大部分时间,而这面墙是她全家上下唯一可以尽情发泄的地方,因为偏僻,加上她不受待见,家里人鲜少会认真观察这里。

      阳光不大时,这里的字完全看不清。
      上面写了太多话,连林纾都忘记了写的是什么,只记得当年的难受委屈,和对外面的向往全部被她一股脑的发泄在了上面。

      “……你看见了?”林纾喉间有些发涩。

      裴休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你想我看见么?”
      他问的真诚。

      林纾下意识想摇头,但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却怎么也拒绝不了。
      裴休的眼神就像是一束光,猛地照亮了她自己,在一刹那间让她瞬间看清了一切。

      她现在,无需害怕。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一团垃圾,早就被她丢弃在记忆之中,只剩下一个无比完美的自己。

      有能力找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也有一两个聊得来的朋友,生活的一切已经被她扭转。
      不堪的过去被看到又怎样?她早就已经强大到不畏一切。

      林纾眼中顿时坚定几分,她扬起笑,点了点头。

      屋子里依旧昏暗不已,林纾在左面的墙摸索了一阵,大约三分钟之后,她敲了敲手心那块砖,握住后一个用力,墙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小洞。
      林纾忘里面看了看,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封不少后这才放下了心。

      那里面的装着的是一个铁盒子,林纾把铁盒拿出来,铁盒里面装着的只有几封年份已久的信。
      信封颜色各异,寄件人却都是同一个,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潦草,却极其潇洒好看,不难看出寄信人写时的认真。

      林纾宝贝似的看着那几封信,笑了笑后说了起来:“还好都还在,这些信都是以前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给我写的,但那段时间我写不了回信,家里人看的太紧。”

      “很重要的人?”裴休愣愣的重复,语气是难得的呆愣。
      “嗯。”林纾抬头,注意到裴休的不寻常,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太容易引发误会。

      眼前的裴休似乎是在发楞,眼神却比平日里还要深刻几分,他牢牢的盯着那几封信,神情不明。
      她有些急的摆了摆手,慌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故事稍微有点长,我可以和你慢慢说的,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想的什么意思,嗯?”裴休轻笑一声,揽过林纾拉进了距离。
      “他只是我笔友而已,没什么别的了。”林纾下意识用信挡在胸前,说话声音小了许多。

      “是么?”修长的手指勾过那几封信,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林纾身上。
      裴休又凑近几分,在昏暗的环境当中只能感受到他与自己交缠的呼吸,缠绵而又暧昧。

      眼中的深色被另一层情绪覆盖,信封捏在手上再次有了无比熟悉的感觉,看着怀中人发楞的样子,裴休垂下眸子,将唇轻轻落在了她之上。
      “不信,除非让我亲自检查一下。”摩挲间,他说的有些模糊。

      或许是因为环境陌生,他吻的并不深入,轻柔无比的动作比起质问,却更像是安抚,一下又一下,像是春风细雨。
      林纾最开始疑问过,不久后就已经被彻底牵进情感的漩涡,放肆的沉溺于这场无比温柔的爱意当中。

      ——

      回去那天,林纾把那些信也连着带了回去,信封被好好的收了起来,放进了一个崭新的盒子里。
      那天的亲吻之后,裴休就再没过问过信的事情,林纾却还是察觉到了他对这些信的在乎程度。

      在一起后,林纾没对裴休太过设防,加上先前裴休在这里住过,来她家里坐一会儿几乎已经成了常态。
      裴休来这里的目的也没别的,多数时候都只是为了和她更黏糊些,好像只有在她面前,那些符合年纪的黏糊劲儿才会体现出来。

      她放信的盒子就放在茶几上,并没有任何的遮掩,却会经常看到裴休看着那个盒子发呆,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
      林纾最终只把这些归结为还是太在乎。

      想了想,如果裴休和自己说小时候有个很亲密的笔友,对自己狠重要,还把信全部摆到了家里,自己估计也会不开心。
      生怕裴休误会,林纾在一天下班后,再次把那些信拆了开来。

      “你是不是很在意这些啊?”林纾抿了抿唇,牵着裴休的手。

      手心是柔软的触感,裴休抬眼,眼前的人咬着唇,红润的唇瓣微微下陷,神情有些紧张,连问的声音都那么小心翼翼。
      多日来的纠结在此刻突然有了答案。

      裴休叹了口气,伸手捧住林纾的脸,微微一用力,脸颊处的肉略微鼓起,陪着有些呆呆的样子,可爱的不行。
      “这些天我原来让你想了这么多么?抱歉。”额头相贴,他蹭了蹭她的鼻尖。

      “没想很多,本来也是我没说清楚……”林纾耳朵发热,却没躲开。

      身前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瞬,林纾就被亲了一下,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拥进了怀中。
      他抱的并不用力,却将她整个都裹进了怀里,脑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痒得不行。

      “怎么会怪你,怎么舍得怪你呢……”裴休深深埋在她脖子里,满足的喟叹着。

      林纾举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现在这样和她撒娇的裴休总是让她心里柔软的不行,她拍了拍,轻声问:“那你要听我说说么?”

      “信么?”他声音有些闷。
      “嗯。”
      “那你说完,我也和你说说好么?”
      “你要和我说什么?”
      “姐姐你先说,想听。”

      裴休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又蹭了蹭脑袋,声音放软了。
      林纾最受不了这个,无奈之下笑了笑,开口说的缓慢。

      大学刚毕业时曾经有段时间,是林纾最为困难的时候。
      那是她的爷爷奶奶第一次伸手和她要钱,也是父亲第一次住院,家里急需要钱,连续一周都在门口堵她。

      那时的林纾在单位实习,工资算不上特别高,不熟悉的环境加上家庭的原因,让她整个人都心力交瘁。
      她的父亲得了尿毒症,在没有合适的□□前需要不断去做透析,林纾那时还惦念着一点亲缘关系,将手上能用的钱都拿了过去,只留了一些供自己生存的积蓄。

      林纾把剩下的钱拿了出来原先想做个划分,存进不同的卡里,却没想到只在家里放了一天,那些钱就不翼而飞。
      她住的地方治安并不好,林纾原以为是小偷,在第二天下班时却遇到了再次前来的爷爷奶奶,在听到对话后,几乎瞬间就确定了那些钱到底是谁拿的。

      无端的争论和吵架让她精疲力尽,连带着上班的疲劳,那天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们离开了,接着,是无数的负面情绪。
      像是潮水,几乎将她吞没。

      林纾站在顶楼,感受着风从身后刮过,看着底下密密麻麻来往的人,大脑只有那么一瞬,蹦出了个极其可怕的想法——突然觉得跳下去也不错。
      她缩回了脚,却怎么也收回不了快到底端的情绪。

      直到那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那是一封匿名的信,没有贴邮票,只写着寄件人和收件人。

      寄件人:X。

      收件人:林纾。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抱抱小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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