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高同人/阿神]冬天的第一朵花》无昼

1、冬天的第一朵花

　　生命大概就是一连串死亡与复活的季节，我们总是带着等待的心理度过冬季。
　　当晶莹的雪花被风卷着，自空中飘落，撞上枯枝，悠悠地坠到地面，花瓣折碎的声音，伴着嬉闹着的银铃声，新年就来到了。
　　一朵开放在角落里的小小的花，就足以唤起整颗心的温柔。

　　12/22 晴
　　清晨的空气有点稀薄，太阳周围围绕着一层层红黄渐变的金沙。即使带着手套，我还是觉得自行车把冷冷的。车的后座自从上次被清田那个家伙弄坏了之后我也忘了修。
　　杂货铺的老板阿水叔已经在整理柜台了，摆上新年的货物，还有几棵小型的圣诞树，“老二，上学去了呀。”
　　“恩”我把围巾甩到背上去。
　　“哥哥，你忘记戴口罩了！！！”莉代半拖着鞋从百米后的家冲出来。
　　“不要了啦，快回去吧。”我一直讨厌戴口罩，小时候还故意把它们舔湿掉，因为戴着口罩我一直被人们误认为是女孩。
　　体育馆里有一只不知疲倦，喜欢扑腾着翅膀到处乱撞的小麻雀，我一个人独自练球的时候，它会停在阳光照得到的栏杆上，展开它略微稚嫩的翅膀。
　　之后，静得只听得见我投出的篮球敲打地板的声音，我喜欢一个人早早地来到篮球馆，只有我和篮球，一天中最安心的时光。
　　回家的时候，我载清田到车站。
　　“清田，你这个家伙越来越重了，好减肥了！”骑得我浑身冒汗。
　　“哈哈哈，冬天多长些肉，也是应该的嘛。哎，阿神，你陪我一起去参加学校的圣诞舞会吧，恩？”他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不要。”我摒足力气在绿灯跳红灯前冲过十子路口。
　　自己明白自己其实是个害羞的人，不怎么会面对人群的人。那面对大家礼节性的微笑，说起来有点可笑，是因为我的轻度近视，不过最近好象有加深的倾向。对着谁都微笑可以避免错过熟识的人。
　　家门口的花园里有一只狗在刨着什么。“喂！”它吓着跑开了。我哑然失笑。
　　是一簇粉红色的雏菊，被连根带土地挖了出来。神奈川还不算太冷的冬天，使它们还安然地绽放着。这小小的突发事件打乱了她们有条不紊的生活。花瓣闪着自然的光泽，紧紧地拥抱着每一丝够得着的阳光。
　　现在把她们放回去，应该还来得及，脱了手套，张开双手去掬那块土。
　　“老二，你的包裹，从东京来的哟！”妈妈在邮递员的身边招呼我。
　　之后几个钟头内的很多事，让我忘了那小小的花，遗忘了她们，在时间和记忆的角落里。在冷得有点睡不着的被窝里，我突然记起了她们，翻身从被子里爬出来，轻轻地打开面对着花园的窗，看不见她们。或许，黄色的温暖的街灯或许可以抵掉一些冬夜星空的寒。
　　雏菊要度过第一个离开温暖土壤的夜。

　　12/23 晴
　　清澈的天空，当鸽群滑过之后，瞬间凝固了蔚蓝。
　　我的座位靠着窗，整个人都罩在暖暖的阳光下。飞扬的灰尘和跳跃的阳光落在了我乱写乱画的白纸上。它们似乎比我更懂那些我也不懂的图案。
　　“神宗一郎，下午放学后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深泽老师推了推在他鼻梁上架不稳的眼镜。
　　今天下午的训练，阿牧还说要有一场练习赛呢。不顶着星星们回家，是不可能的了。
　　拉开职员休息室的门，寻找头发稀少的深泽老师，却被一只手重重地拍一下，“阿神，你是学校参加县数学竞赛的希望呀，可要加油哦，不能因为篮球队的比赛疏忽了对数学的热情哦，呵呵~~~~”
　　浑身发寒，我对数学没什么热情，奇怪的是你不喜欢的科目，不怎么用功的科目却学得很好；喜欢的，充满期待的那些，却一次次地抛弃你。
　　夜黑到我看不清那些花在哪里，在冬天，我的感觉也会变得迟钝。她们是否已经凋谢了呢？花瓣或许已随风飘落在空中，飘到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漫长的冬天的旅程。我有些后悔，打算待会拿个手电筒出来照照。
　　“老二，你傻傻地待在寒风中干什么呀~~~”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家门口。
　　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今天家里早早地烧起了火。
　　“老二，今天是你惠子阿姨的生日，我们马上要去她的家里为她庆生，反正明天是周末，一块去哦！”
　　在开往惠子阿姨家的车上，我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无助的花，看来，是真的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在夜幕里的群山。
　　12/24 晴
　　今天是圣诞夜，影碟店里租碟的人还真是多。给爷爷租了“樱桃小丸子”的后面半部，他咧着没牙的嘴笑着问我他像不像小丸子的爷爷。
　　“像！”我乐着摸摸他的光头。
　　小时候，我是从不敢这样的。
　　“老二，你这样怎么行呢！快，继续跑！”他监督着在冬天在寒风中穿着单衣晨跑的我，5，6岁的我真是恨他。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日本篮球队的球员，之后又成了教练。
　　“老二，你不陪爷爷一起看？”他叫住欲推门离开的我。
　　“我一会就回来。”笑着安慰他，照顾老人就像照顾小孩。他们都是最怕寂寞的人。
　　把手插在口袋里，向花园那个方向迈去。
　　“老二，你看妈妈白发是不是多到要染发的地步了呢？”妈妈今天大学同学聚会，现在正照着大厅里的镜子。
　　妈妈，她也老了好多。照着镜子的她有些不安，是对自己的容貌不复年轻时美丽的不自信。
　　突然有抱她的冲动，“妈妈，今天是圣诞夜，过得快乐！你永远要过得快乐！”她显然被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呵呵，傻了呀你！”许久，“你也要快乐哦！”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花，还是谢了，可是她们却没有分开，紧紧地抱在一起，因为她们是一家人。阳光还是爱着她们，并没有吝啬分给她们阳光，即使她们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关系，我把她们轻轻地掩在土中。“会过去的”
　　推开阿水叔的杂货铺的门，圣诞赞歌唱了起来，是他挂在门上的应声装置。
　　“阿水叔，请给我一包雏菊的花籽，要粉红色的。”
　　“哦？好的。”显然他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在埋花朵的地方种上她们，新的生命，希望在这样的冬天，也可以开出美丽的花朵，这个冬天的，第一朵花，我相信，一定可以的。
　　亲手掩盖好土，“Merry Chrismas!”
　　拿掉围巾，回家陪爷爷看小丸子。
　　我，神宗一郎，海南高中的二年级生，喜欢打篮球。在家中排行老二。喜欢紫色。阿水叔这么兴奋，是因为来年的春天，他要成为我的继父。
　　这个冬天好象不这么冷，看到我日记的人，也祝福你”Merry Chrismas!”
　　你愿意在这样的美丽的圣诞夜和我一起祈祷这冬天的第一朵花安静地开放吗？开放在我们每个人暖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