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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番外五·要与我PK的他 ...

  •   “哎,言哥,听说那高一新来的毛头小子又带着高一篮球队胜了我们高三队,你不去挽回一下咱高三的面子?”
      柳言欢不是第一次听这番话了,上次听还是上次,嗯……那次是年级主任请他过去撑场子,所以他波澜不惊,照旧丢了那番话术过去:“忙着学习,再说,我早退役了。”
      “别啊,言哥这成绩还用学?他们队里三个Alpha呢,咱们篮球队只剩下一群弱不禁风的小Omega了,你好歹还是个Alpha,别让咱们队那些小O被欺负得太惨。”
      柳言欢叹了口气,“只去一场。”
      他不是不想去,只是他的确不是一个真的Alpha,只是这些年靠着抑制剂和一些稀释过的Alpha信息素仿制剂维持自己的假身份,而现在,他的特殊抑制剂用光了。
      只去一场,风险也很大。
      回到家,他先洗了个澡,出来时鼻子里只能闻到自己一身甜丝丝的腊梅信息素味。没了抑制剂,这味道只会越来越浓,等到Alpha信息素仿制剂遮盖不住,被其他人闻出来就糟了。
      他硬着头皮发了封邮件给他爹:抑制剂用完了,再不供给,你亲儿子就要死在一群Alpha嘴里了。
      一个小时之后又给他爸发了一遍。
      他那不靠谱的两位家属压根没理他,不知道去哪里度蜜月了。
      他咬了咬嘴唇,把包里的仿制剂换成了更高一点的浓度。但愿能遮住他的腊梅味。
      “哟,我们的言哥怎么这么重的信息素味?昨天晚上和哪个小O共度良宵了?”班门口不务正业的Alpha吹了个口哨,结果被他一把推开,附赠一声“滚”。
      柳言欢自己本是个强Omega,干起架来不输一般Alpha,再加上只会对其他Omega起压制作用的仿制剂,自然一直没被怀疑到身上,但比赛前夕还是紧张得要命。
      “你就是之前被称为传说的柳言欢?”
      高一到高三混用一个更衣室,柳言欢刚换好球服就被某个视线盯上了,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张好看得斩O的脸。
      柳言欢毫不怀疑这就是那位高一球场王子——禾肖年,唯一不敢恭维的就是那群小O给起的称号,十年中二期都不敢这么起。
      他职业假笑着伸出一只手,“退役一年多,传说不敢当,还请这位黑马多多指教。”
      柳言欢自认为是个擅长撒谎圆谎的,尤其是他现在一个浑身高浓度仿制剂的Omega待在Alpha更衣室,唯一撒谎的地方只有性别,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字不提不算是撒谎。结果被这灼灼的目光似乎看了个透彻。
      他甚至要庆幸自己换衣服前点了支烟,现在一身烟草味,连仿制剂的味道也一并盖了去。
      禾肖年盯着他看了半天,漫不经心地握住了那只手,粗糙的手指擦过他的掌心,自有当事之人才体味得出的旖旎。
      柳言欢干笑一阵,心想:失策,这是在干什么?
      没想到禾肖年抽回手,没事人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柳言欢出了门,他们班另一个Alpha苏慕枫跑过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不是高一那小子吗?过来打探军情?”
      柳言欢摇摇头,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就一个更衣室,而且没上场能打探到什么?”
      “也是。”一般A都神经大条,没在意柳言欢的小动作,只是揉着后脖颈,“不过他信息素压制确实厉害,我一个Alpha路过都被压制得难受。”
      柳言欢愣了愣,他刚才竟没有感觉到被压制,也没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难道说禾肖年在刻意压抑自己的信息素吗?学校是有规定在教室和人群混杂的地方压制信息素,可是这种只有Alpha的地方怎么也不应该啊?
      那位Alpha有话没话地说着,“我说,就言哥你这颜值,比那些O都好看,让我们这些Alpha真心痛啊。”有信息素调节内分泌的人群往往最差也丑不到哪里去,但柳言欢偏偏长了一张标准Omega脸,只有凌厉地看着人的时候才能让人不由得信服这是一个真的Alpha,偏偏那些Omega就喜欢这挂的,简直令那些Alpha唏嘘不已。
      柳言欢笑笑,趁热又补了一刀,“别怪我好看,要怪就怪你们没长好。”
      趁着那位痛心疾首,柳言欢已经入了场。
      本以为一年多没打比赛,自己已经手生了,可拿起球的那一刻记忆就回来了,其余队员也配合不错,两个上篮,加上之前一个三分球,比分很快与高一追平。但柳言欢担心的是后期,他们队全是Omega,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其他人体力自然没有对面那三个人高马大的Alpha好,现在是发挥出来了,一会儿呢?体力耗尽了呢?或者,打到最后,信息素跟着汗液蒸发出来呢……
      “后面的我们先稳住比分,保持体力,尽量拖延时间,拖到最后就是胜利。”
      几个队员纷纷点头,表示都听言哥的。
      后面几场,高一的三个Alpha果然展开攻势,几个队员慌了手脚,乱作一团。柳言欢没办法,只能靠自己撑着全场局势,幸好细算下来,加上中场休息,这么撑下去问题并不大。
      但柳言欢势单力薄,到后半场也有两个球没劫住,比分再一次拉开一段距离。他必须再进一个三分才能挽回局面。
      不过,时机马上就来了,他盯准场上一处空隙,打了个手势让队员把球传给自己,准备投球。场上布局对他有优势,他面前只有禾肖年一个Alpha,而另外两个Alpha正在另一侧围堵他们队带球的Omega。只要他动作够快,就可以在禾肖年赶到之前投出那个三分球。
      转瞬间球已经传到了柳言欢手中,他余光看着计时牌上倒计的秒数,另一边禾肖年已经向这边赶来。
      他赶不上了。
      柳言欢嘲讽地笑了笑,下蹲而后跃起。
      三。
      手臂延展出一道好看的曲线。
      二。
      球在指端发出,向篮筐稳稳飞去。
      一。
      球在筐上优美地转了个圈,落下。
      哨声响起。
      柳言欢感觉一阵晕眩,哨声在耳朵里也是刺耳得很。
      赢了吗?
      他摔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
      柳言欢下意识甩开伸到面前的手,冷冷地说:“你还是去安慰一下自己的队友吧。”
      禾肖年错愕地看着他,几秒钟之后知道自己帮不到什么,只好转身回了队伍。
      他本来不必摔那一下的。
      不是他体力或者动作上出了什么失误。
      而是他闻到了禾肖年信息素的气味。
      那气味来得很快,比他人到得还快,席卷过来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被裹挟在一阵松风中。他只来得及将手里的球投出去,脑子里只有那句“他信息素压制确实厉害”。那是一股沉稳清冷得好似一个老人的气息,与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气质不符,但是柳言欢没来由地坚信那个味道就是他身上的。
      观赛的苏慕枫跑下观众席,把他拉起来,“刚才那个三分真是神了,不愧是龙亭三中的传说。”
      柳言欢扶着脑袋揉了揉,“没什么神的。我真是老了,投个球把脚都崴了。”
      苏慕枫笑说:“没事,我把你扶到队友那边去,好几个小O等着给你送水揉脚呢。”
      柳言欢看了一眼高一队伍,禾肖年正把目光投向自己。
      不知怎的,他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有释放过自己的信息素,刚才那个球投出去的时候他也极力克制住了。
      “好。”
      “哎?这就好了?”苏慕枫道,“你不是最烦那些跟在屁股后面的小O了吗?”
      柳言欢摇了摇头,嫌弃他吵。
      和队友、教练以及一众老同学商量了一个庆祝的时间,柳言欢独自坐到了场地一侧的长椅上,目光有一茬没一茬地扫视过整个场地,就是忽视不了对面的眼神。
      神经病。
      大爷我不用你看也知道自己是无法被打败的,输乃兵家常事,输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对,他就打这一场,之后他们高三部就听天由命了。让他们一把而已,小事情。
      他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
      “言欢哥哥,”一位学弟递上一瓶水,“那个,渴了吧?我给你准备了水。”
      柳言欢抬起一双桃花眼看他,一个嫩得一掐一把水的小Omega。可惜,把心思用在另一个Omega身上了。
      谁叫自己作恶多端呢?
      他笑了笑,接过了那瓶水,拧开瓶盖的手被一下子抓住了。
      “怎么?”他眯起眼睛看着逆着光靠得很近的影子,“看见我赢了比赛,还比你受欢迎,心里妒忌得慌?”
      禾肖年沉声说:“别喝。”
      硝烟一触即发,趁着两边信息素都没释放出来,周围的Omega纷纷退避三舍。
      “凭什么?”柳言欢还笑着,眼中已经带了一丝冰冷。
      禾肖年冷笑两声,朝那位递水的Omega一指,“你知道他往里面加了什么你就喝?”
      柳言欢歪过头,在禾肖年笼上来的影子里,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加了什么?”
      那位小Omega直接吓哭了,不敢说话。
      柳言欢回过头,笑了笑,“怎么还吓唬人呢?外加一个诬蔑人,我觉得这位小朋友不会加什么不好的东西的,不是吗?”说着就往嘴边送。
      禾肖年气得把他在座位上拉起来向场外走,柳言欢直接炸了毛,一边被拽得健步如飞,一边嚷嚷,“我崴了脚,不带你这么拉人的!我球衣还没换下来!你给我松手!”
      柳言欢还想再加几句,脸就被捏住了抵到树干上,一张嘴被挤成个小鸡嘴的形状哼哼唧唧,气势垮得渣都不剩。
      柳言欢瞪着眼睛准备挨揍,他也不知道这人是帮他,还是因为光环被他夺走纯粹气得,反正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不过是觉得他太过嚣张且多管闲事,气不过想要吓唬他一下,他对自己怎么样心里最清楚,那瓶水他平时半口都不会喝的。柳言欢想着,耷拉下眼皮,看着还挺委屈的。禾肖年瞪着他看了两秒,松了手。
      “神经病,”柳言欢揉着腮,感觉气势又回来了,“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禾肖年叹了口气,“是老虎。”
      “你管我,”柳言欢道,“我已经保送了,智商没必要别人质疑。”
      禾肖年沉默片刻,“他在里面加了催情的药,对Alpha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这句话说得别有一番意味,若他真是Alpha,大概也就当禾肖年是在道歉,但柳言欢却听出一种警告的意味。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其实怕的人是他,哪怕一个中二的名号他也不想失去,所以一旦胜利就会紧咬着对方不放,所以他也才发现,禾肖年在树下的影子有点眼熟。
      “你认识我吗?”
      禾肖年忍俊不禁,“认识啊,学长,大家都认识你。以后别再乱喝东西了,把人家Omega弄怀孕了,会被求着负责的。”
      禾肖年转身离开,柳言欢突然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自己不该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禾肖年也不该这么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划过去。他才应该是那个离开的,而禾肖年……会在某一处停留,等着他回来。
      柳言欢摇摇头。
      他也要神经了,凭什么要求一个不认识的人应该怎么做?
      只是刚才那种熟悉的感觉,是错觉,还是……他真神经了?
      柳言欢回去冲洗过,换了衣服,偷偷喷了仿制剂,才有一种又活过来的感觉。
      一定是太久没打球了。
      那种事情没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有点糟。
      晚上的聚会柳言欢喝了点酒,倒还不至于昏昏沉沉,就是后颈上的腺体有点不受控。他盲目喷了点普通的抑制剂外加仿制剂,叫了个出租。
      从车上下来已经是半夜了,他眯了眯眼睛,看见他家院门口有个人影,吓他一跳,不是厉鬼索命,就只能是……他父亲大人回来了。
      “爹?”
      不对啊?怎么发邮件不回,这个点回家来了?和爸吵架了?
      “我不是……”
      柳言欢一个激灵,闻到一股松柏味,酒突然就醒了,“怎么又是你?不就是赢了场球吗?至于阴魂不散吗?”
      “你的抑制剂是不是没了?”
      柳言欢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喷多了仿制剂,味道太冲了,但结合他之前说的话……柳言欢心里警铃大作,“你说什么?……我就是忘了打了,怎么?是我信息素太厉害,把你吓怕了?”
      “真奇怪,”禾肖年靠近了一点,“我竟以为你会是个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脸红是喝酒喝得,至于心跳……
      “拜托,心不跳就死了。”柳言欢嘴硬胜过唐老鸭。
      禾肖年又向前一步,俯身看着他,“拜托,劣质香水味都快遮不住信息素味了。”
      什么劣质香水?他管那老贵的仿制剂叫劣质香水?柳言欢一直以自己个头高而引以为傲,结果这个身高压制得他感觉自己突然渺小起来。
      禾肖年从身边的自行车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我拿了十支。这个针剂容易药物依赖,对你腺体不好,省着点用。”
      柳言欢心砰砰直跳,他怎么会不认得盒子里的针剂是什么呢?自从他分化以来就一直在打那个了。他信息素分泌太过强盛,虽然是Omega,但普通的抑制剂往往压不住腺体的分泌,他只能靠为他做的特殊抑制剂防止信息素泄漏过度。为了保护他不被那些失控的Alpha伤害,他爹让他喷仿制剂装成Alpha,等于给了他多一层保护。
      “我的针剂,一直是你送的?”
      他爹和他爸经常跑出去度假,送抑制剂的任务就被交给了他爹朋友的儿子身上。抑制剂用完,柳言欢只消在邮箱里叫一声爸,或者叫一声爹,新的抑制剂就会被送来。只是,随着他爹爸对这个儿子越来越放养,他叫爹叫爸的用处越来越小了。这段时间干脆不理他,连新的抑制剂也没了音信。
      只是这位送抑制剂的人他一直没能碰上照面,唯一一次看到一个骑车离去的背影,他还没叫住。
      禾肖年轻轻“嗯”了一声。
      “你太久没有拿新的,我知道肯定用完了,就来送一趟。”
      句句不提是自己,又一字不说为什么没有露过面,只是在陈述事实。
      柳言欢垂下目光瞅着他手里的盒子,没搭腔。
      反而是禾肖年在问:“为什么要这种抑制剂?”
      “什么……噢,基因问题,缺少了一种受体的基因,体内控制不了信息素稳态,信息素分泌紊乱。”
      “不能治疗么?”
      “基因疗法?”柳言欢抬眼看了他,“还在研究中,所以副作用未知……”
      禾肖年隔了几乎要有一个世纪了,才答道:“我知道了。”
      柳言欢接过盒子,“十支……太少了。”
      不是他贪心,最近腺体越来越难控制,他一天就得用一支。
      禾肖年艰难地提道:“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
      柳言欢点点头,“只好拜托你多送几次啦!今天多有得罪,下次我请你一起打球?”
      禾肖年愣了愣,随即笑了,“好。”
      柳言欢看着他跨上自行车,逐渐消失在夜幕中,摸了摸小心脏。
      吓死他啦!
      接下来一个星期,他和禾肖年都没再有交集,他们就像各自生活圈的两个陌生人。有人说,柳言欢被禾肖年拉出去,反过来把禾肖年胖揍了一顿。有人说他们俩在外面探讨了一下午打球技巧,直接和解了。
      直到禾肖年在抱着习题册去自习室的路上被打劫了,劫匪睁着一双闪闪的桃花眼,请他自愿被绑。禾肖年笑着摇摇头,背上包就跟着走了。
      于是传言就成了柳言欢请禾肖年出去约漂亮小O,前学霸带坏新学霸。
      也有人坚持己见,继续圆下去,说禾肖年挨揍之后认了柳言欢做大哥,柳言欢打群架都带着他。
      没人知道柳言欢私下里敞着背包的大嘴,抬着脸一脸期待地等着禾肖年黑市交易似的跟他交接抑制剂,那张脸上的光迷蒙了一切,只有一双眼睛,里面盛着他,像一幅景深过低的人像相片。
      完成一场从自己的背包到柳言欢背包的盛大仪式,禾肖年对这种私密的、不被他人窥视到的感觉乐在其中。
      “阿年,来,你去给爸爸朋友家的哥哥送个东西。”
      那时还没分化的小禾肖年拿着盒子,“爸爸,这是什么啊?”
      “治病用的。”
      “那个哥哥生病了?”禾肖年歪了歪头。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走吧,快去快回。”
      “我都快十五了。”禾肖年鼓鼓腮帮子抗议了一声,被爸爸按着脑袋丢出家门。
      禾肖年把盒子按爸爸说的放在楼下的树底下,透过斑驳的树影看后面窗户后面的人影,那里有个单薄的少年朝下看着。他慌忙回过头,戴上耳机,蹬着他家那辆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出了那道巷子。
      那个盒子里的秘密,他会守下去,像是守了一个两人之间的秘密。
      “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
      “什么时候的事?”
      禾肖年清了清嗓子,目移到一边,“……大概是你被你爸打扮成女孩的时候。”
      还有这事?柳言欢合理怀疑禾肖年是在诈自己,“放屁,我爸没这种恶趣味。”
      “不信可以打电话。”
      “……怎么还连环诈?我可是上了将近三年高中了,知道学校里不能带手机。”
      禾肖年:“……”
      柳言欢撇撇嘴,从包里掏出手机,“我打还不行?”
      ……
      “什么?办成女孩?那……那个吧……小言啊……那个……”
      柳言欢“咔”一下把电话挂了,“我爸说没那事。”
      “……嗯,那……我们应该没见过。”
      柳言欢狐疑地犹豫着,“是么?”
      “嗯。”
      “那你……”没有跟别人说我的事吧?柳言欢想了想,觉得禾肖年不是这种人。
      奈何半句问话已然脱口,禾肖年已经回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就是……想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柳言欢说完就觉得自己这嘴真是开了光了,什么话都问……
      “我的意思是……”
      “还好。”禾肖年已经回答了。
      他的目光审视着自己,格外认真。
      “其实我是想问你,我扮Alpha扮得像不像?”
      这也是蠢话,对着一个预知了他的身份的人,问一个他扮了这么多年都没露过馅的假身份,这不是胡扯是什么?
      禾肖年偏偏咳了一声,“像。”
      然后觉得有点敷衍似的,又加了个副词:“很像。”
      毕业前,老师问各位同学的未来去向,柳言欢靠着窗,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
      禾肖年站在楼下,接下一只上了树不敢下来的小猫。抱着猫,他向上抬了抬头,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
      “你们未来打算做什么?”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本。他在基因变异的那个当口,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他再怎么伪装,也是一个基因出了问题的Omega。
      “哎,你和高一那小子不是很熟吗?”苏慕枫从前排向后荡着椅子,“你知不知道他还跟咱学校医学部的那边进行了个什么研究项目,不仅获奖了,成绩还没落下,稳稳的第一,这是要步你的后尘啊。”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柳言欢思绪被打断,目光重新投向楼下的空地上,却已经没了人。
      毕业那天,柳言欢不喜欢典礼的吵嚷,拉着禾肖年到他院子里打球。对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柳言欢似乎信任过了头,没有打抑制剂。
      一回合下来,禾肖年感觉像灌了一肚子腊梅酒,整个院子都是柳言欢身上清甜的腊梅香味。
      “柳言欢,你去打一针抑制剂吧。”
      “干嘛?”柳言欢纳闷,“让我少用的也是你,让我打一针的也是你。”
      柳言欢纳闷归纳闷,还是进了屋子,他褪下身上汗湿的球服,从抽屉里摸出一支针剂,就感觉身后松柏的气息笼罩上来。
      “我帮你。”禾肖年说着,拿过了他手里的针剂,指腹擦过柳言欢的手心。
      “嗯。”柳言欢闭上眼,睫毛不经意地颤动如两只振翅的蝴蝶。碰到他后颈的是一张柔软的唇,手臂从身后拥住他肩膀的同时,牙齿轻轻贴上皮肤。
      像是通过了一种默许,禾肖年渐次加深了这个吻,牙齿没入皮肤,注入一片松海。
      柳言欢感觉到他松开自己,声音有些嘶哑,“我们的成果就要完成了,等到他们临床试验成功,你就可以自由了。”
      柳言欢明白过来他在说他在医学部的研究。
      他以一个默许交给他,而他要给他自由。
      柳言欢想起盒子里的小纸条,那一张张陪着他度过雷暴天的慰藉。
      “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给你准备了奶糖,我不能吃甜的。你也要少吃,但是不开心的时候,糖是最好的解药。”
      “天气要降温,记得加外套。”
      柳言欢转过身看着他,纸条里的句子和禾肖年本人重合的时候,柳言欢也塞了鼻子。
      他爹说过,Omega不是给Alpha活的,Omega从来不属于Alpha,他们是自己的。这也是他爸和他爹的相处模式,他一直生活其中的模式,他的人生观。
      现在,禾肖年告诉他,他要自由了,他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考虑自己的人生规划,梦自己的梦。
      他可以不为别人而活。
      不过……
      “这只是临时标记。”柳言欢毫不客气地提醒他一句。
      “你要是想,这个标记淡了还可以找我,等到我们的药成功了,你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
      “别了,”柳言欢说,“我还想要个一劳永逸的,跟你。”
      这么明确的明示,就是禾肖年想要回避也回避不了。
      禾肖年窘迫起来,“我……那个……我其实还没成年,有点不太好。”
      “那先欠着,”柳言欢踮起脚尖吻了吻禾肖年的鼻尖,“给我一点盼头。”
      “……是挺有判头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哈哈!这篇其实写了很久了,正文大概写了一半的时候写的。欢乐向,与正文无关。
    清明还有最后一篇番外,中式恐怖的世界观,又写多了,这次打算分为上下两篇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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