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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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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末的南城依旧热火朝天,蝉鸣山海。
谷冬抹了把脸上的汗,终于走到书店。学校最近有场数学竞赛的选拔考试,选上的话就有机会去省里参加数学竞赛,如果发挥出色,能拿到保送资格,她不想浪费这次机会。
她站在书架旁,认真比较各种奥数参考书的优缺点,身边突然有人说话:“你也买数学竞赛的书?”
谷冬愣了下,稍稍侧头,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少年,黑发黑眸,五官轮廓利落分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三月春风,轻柔舒适。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他是在跟她说话。
谷冬眨了眨眼,没出声。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少年摸了摸鼻子:“我看你在这挑了很久,刚好我也需要本竞赛的书,想问问你哪本最好。”
“没,没事。”谷冬小声地回答:“我还没选好。”
少年随手拿了本书翻了几页:“那我等等你。”
谷冬不明所以地抬头:“你等我?”
少年个子很高,穿着黑色T恤,肩膀平阔挺直,店里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他,谷冬身上落下他的阴影。
他好整以暇地倚着书架:“等你挑好,我和你买一样的。”
如果是熟人,这话不算什么。可是,他们从来没说过话,都算不上认识。
谷冬斟酌道:“我也不太会挑。”
少年耸耸肩,上挑的眉眼染上笑意:“我不会挑,不太会总比不会好吧。”
他笑起来很好看,牙齿整齐洁净,尤其是眼底的那道卧蚕,衬得眉目含情。
谷冬把视线移回书架,故作正经地拿出一本书,脸上却飞出红晕。
少年静静地站在一边,悠闲地拿出手机,看架势是真的要等她。
谷冬不会拒绝人,她只能硬着头皮挑书,综合考虑价格、答案解析详细程度、题量等各方面后,选出一本最满意的。
她把书递给少年的时候,他的手机早已息屏,也不知道这么久他在看什么。
两人一起走到收银台,少年比她落后几步。
售货员扫了条形码:“你们是分开付还是一起的?”
“分开的。”谷冬答。
售货员点点头:“62.5一本。”
听到这个数字,谷冬瞬间一个激灵,她立马出声:“不是50吗?”她指着书店门口的招牌,语速有些快:“学生可以8折。”
她算过的,用学生价刚好可以买。
售货员年纪有些大,说话慢吞吞的,他好心解释:“小姑娘,你看清楚啊,是部分8折,你这是奥数,不属于教材配套的辅导资料,是不打折的。”
谷冬紧攥着手心的50块,没有言语,她想争辩一下,却又没有道理。
售货员已经把书装进袋子,只等着交钱。
谷冬紧抿着嘴,手心里冒出一层汗,浸湿了纸币,她不知道怎么和售货员开口。
售货员开始催促,声音很大:“小姑娘,给钱呐。”
很多人看过来,目光灼热得快要穿透身体,谷冬咬着唇:“我,我——”
柔软衣料擦过她的手臂,身边扫过一阵薄荷香,清冽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老板,一起付。”
谷冬像做梦一般看着少年付了款,然后又呆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塑料袋子,直到少年走出书店,她才后知后觉,立马追上去。
少年像是在等人,走得很慢。
谷冬很快跟上他的步伐,膝盖撞上手里的塑料袋,发出哗哗的声响。
两人并肩而行,谷冬干脆把书抱在怀里,她开口道:“刚刚,谢谢你。”
谷冬把手心的钱塞给他,轻声解释:“我下次把剩下的钱还给你。”
少年停下脚步,并没有接下,垂眸看着她:“不用了,送你的,是你帮我挑的书。”
谷冬并不是专门为他挑书的。
她摇摇头,倔强地开口:“不行,我要把钱给你的。”
不等少年说话,就把钱塞进他手中装书的塑料袋,然后转身跑开。
“欸”,少年大喊。
谷冬以为他是想把钱还回来,她假装听不到,绷着劲往前跑。
身后传来脚步声,胳膊被一只大手拽住,谷冬感觉有股力量把她往后拉,下一秒她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鼻息间萦绕着薄荷香,谷冬一抬眼就看到少年突出的喉结,以及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中午的阳光火辣辣的,可温度远不及被少年圈住的臂膀。
她很少和异性说话,更别说和异性肢体接触了。
谷冬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她挣脱少年的手,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眼里带上警惕。
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少年的眼底划过复杂:“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
谷冬看着他,坚持道:“我会把钱还你的。”
少年嗯了一声:“你是高二9班的吧。”怕她多想,又补充道:“我经常和你班上的陈阳一起打球,见过你几次。”
谷冬点点头,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
“不是说要还钱?”少年挑眉道:“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怎么还啊?”
阳光在他额间洒下光斑,过分耀眼。
谷冬心脏漏跳半拍,讷讷地开口:“你叫什么?”
烈日悬在天边,瓦蓝的天空有些晃眼。
空气中浮动着燥热,四周安静下来,只有路边的香樟树沙沙作响。
“高二1班周之祯。”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澈,神情正经:“迄用有成,维周之祯的周之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