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时空》难免当真

11、繁杂表象（十一）

　　林远差点喜极而泣。

　　他回来了。

　　环顾四周，是熟悉的现代家居摆设，干净整洁，空气清新。身体也是自己的，健健康康，能跑能跳，哪有半分饥饿感？

　　确定了，这是天堂。

　　林远围着房间踱步，东摸摸西瞅瞅，兴奋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急忙趴在地上找那颗导致他经历那一切的罪魁祸首。

　　没有，没有，床底、墙边，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摸索一遍，他依旧没看到那颗颜色显眼的玻璃球。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也对，那珠子好像就是凭空出现的，他也是又碰到了珠子才得以穿回来。

　　说起来，他为什么非要手贱去碰呢？第二次倒是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满怀期待，第一次是……觉得眼熟？可就算不眼熟看见个东西掉地上了也得去捡啊！

　　只能说这玩意儿太邪门了，防不胜防。

　　然后，嗯，是在哪见过来着？他记得……

　　林远烦躁地敲了敲头皮，明明觉得自己真的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太令人抓狂了！他越急，脑子就越乱，最后那是一点线索都没回想起来。

　　“不对啊。”他反复低喃，“我绝对有印象，赤青色，赤青色，赤青色的玻璃珠，玻璃珠？”

　　他忽地顿住，之前死命压着的画面重新翻涌出来，两年前他老爸死的时候，尸体旁边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像是玻璃碎片的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林远赶紧摇摇头，像是要把这些糟糕的画面全部甩出脑海。

　　他继续回想，直觉那玩意儿他应该见过好几次，甚至在近期，近期，近期他啥时候见过玻璃珠子？

　　近期他光顾着放空自己了，哪里还能有心情去翻什么回忆？

　　他连他同学为什么跳楼都一无所知，要知道那家伙不仅是普通同学，还是他同寝的室友，一天天乐呵呵的，朋友一大堆，人开朗得很，父母就他一个孩子，应该也不缺爱，突然想不开这多诡异啊！

　　没错，警察现场调查过场地和监控后，断定他同学是自杀。

　　但这肯定有问题，他同学能跑到天台去跳楼这个过程本身就不对！

　　他们学校宿舍楼的天台是不允许学生上去的，通向顶层的门也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开，而当初给门上锁的那位老师早在半年前就辞职了，开锁的钥匙也因此不知所踪，除非有人偷偷又配了一把，不然觉得不可能在锁本身完好的情况下到达天台。

　　这是第一个疑点。

　　天台上没有监控，不，准确点说应该是天台上的监控已经坏了不知道多久了，无法调取监控。仅凭现场那种没留什么痕迹的勘察，实在无法确认当事人的具体状态和情况。

　　这是第二个疑点。

　　这两个疑点并不是林远自己想出来的，他是不被允许进入那些场地的。

　　这是同学的家长提出来的。

　　确实证据链不够全面，线索也很模糊，但警察在六楼的监控里很清楚地看到，同学是自己一个人悄悄从楼梯上去的，一直到人跳楼死亡，期间都没有任何人上去过。在警察登上天台后也没有任何人躲藏起来，由此完全可以推断出，同学是自己掉下去的。

　　之所以断定是自杀而不是意外，主要是同学把鞋子留在了天台栏杆上。

　　有疑点是一回事儿，但警察在断案的逻辑上没出错，监控也没有问题。

　　同学掉下来的时候，掉下来的时候？

　　林远神情错愕，他终于想起来了！当时随着同学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一颗砸在血沫里的青色玻璃珠啊！

　　红色那半面，完全被血液隐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