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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既如此 ...

  •   他可不想再听杨铭那种货色,跑到他面前逼逼赖赖。

      杨铭等人闻言,瞬间气得站不住了,当即阴沉着脸,再次指着温子扇的鼻子,“温子扇,你什么意思?我们乃是碧云宗的内门弟子,身份尊贵,你竟敢说我们是狐朋狗友?”

      温子扇不说话,目光只是落在陈柏凌身上,想看看陈柏凌是何反应。

      谁知,陈柏凌偏开头,躲过了温子扇的眼神,直接狠下心来站在了杨铭一方。

      他沉着声,一开口就是对温子扇的指责,“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杨铭可是我的好朋友!在他们面前,我一直都说你好话,没想到你现在的表现,让我这么失望。”

      “失望?是觉得我丢了你的脸吧?”温子扇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陈柏凌的言下之意。

      陈柏凌的心理,他现在大约是知道一些了。

      他这个二师弟,明明出身修真世家,却遭到后母虐待,自小心理就不健全。

      在沧溟山,又处处被他这个大师兄压了一头。

      都景犹豫不决,梁洄优柔寡断,二人对他这个二师兄不怎么敬重。

      这造就了他自卑又敏感的心。

      所以,他便一直想结交外宗有权势的朋友,证明自己也是有能力、有价值的。

      只是脑子不清楚,竟然与杨铭这种人成为了朋友。

      杨铭这几人,一没能力,而没人品,三没家世。

      虽然是碧云宗的内门弟子,身份响当当,实际上全是靠裙带关系才当的内门弟子,没有一点真本事。

      若杨铭真的有实力、背景硬,怎么会每次出门吃饭,都拿不出一块灵石,跟着陈柏凌混吃混喝呢?

      而陈柏凌,因为沧溟山不如碧云宗强大,面对着碧云宗的人,便不自觉贬低自己,眼皮子浅得真是令人发指。

      如果陈柏凌聪明,便会知道他是单灵根,论天赋,杨铭拍马也不及。

      将来只有杨铭对他毕恭毕敬、顶礼膜拜的份儿,他现在何必看杨铭脸色?

      可是,陈柏凌自卑敏感,又急于得到认可,根本看不清这一点。

      温子扇今世,对陈柏凌再没有一分耐心,自然不会开口提点。

      罢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他何必非要做坏人?

      做个所有人眼中的糊涂老好人,还能少些埋怨。

      于是,他又恢复了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柏凌,“罢了,二师弟,仔细想来,你说得也有礼,是我太多事了。既然如此,今后灵畦这些事,便交由二师弟你管吧!我相信二师弟你肯定会比我做得好的。”

      他原本想着灵畦里这些灵果灵药,也有他的一份儿,所以才不得不管。

      如今,他突然再次顿悟了。

      ——他出手,明明维护的是大家的利益,结果坏人全被他做了。

      现在,他不想再做坏人。

      他也想体会体会当烂好人的日子。

      呵!

      温子扇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陈柏凌脸颊发热,莫名羞愧。

      但是,温子扇那类似于服软的话,却又让他兴奋起来,顿时忘记了羞愧。

      ——大师兄第一次向他服软了!

      一直以来,大师兄都像父亲一般,对他照顾有加。

      只是父爱如山,大师兄行事又霸道无情,难免像沉闷的大山一样压着他。

      一想到在秘境里,大师兄强迫他和两位师弟,朝着那些茂山宗弟子跪下道歉,他就感觉喘不过气来。

      如今,大师兄竟然主动低头,还将宗内事物放心交给他了。

      陈柏凌握了握拳,掩下心底的激动,掩唇轻咳了一下,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大师兄放心,灵畦是沧溟山的立命根本,经济来源,我一定管好这里的事。”

      温子扇笑容满面,和善的点了点头,“今后便有劳二师弟多费心了。”

      说着,他又看向陈柏凌身后的杨铭几人,“杨公子,你爱在沧溟山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我也确实管不着。”

      他的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便相当于认命妥协,不敢再管了。

      杨铭当即冷哼一声,不屑的道,“温子扇,算你识相,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这些人岂是你能管得住的?日后多行行好吧,对沧溟山里这些苦命的弟子善良一点,作恶多端了,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对于这些话,温子扇笑着点了点头,不仅没有反驳,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杨铭,顺着他的话道,“杨公子说得对。”

      ——他记得,杨铭在和陈柏凌翻脸后,不知被谁碎尸万段了。

      的确不得好死。

      也不知杨铭是作了什么恶,才落得这个下场。

      温子扇态度这般软和,落在灵畦里那些低阶弟子眼里,便是不敢得罪碧云宗的铁证。

      那些低阶弟子,瞬间松了口气。

      没想到啊,堂堂温子扇,遇到碧云宗的弟子,竟然也这么狗腿,弯下了那高贵的腰!

      这种见风使舵的伪君子,有什么资格踩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

      顿时,那些弟子望向温子扇的眼睛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看着眉目含笑的温子扇,他们不由得想到了当年,温子扇是如何低声下气,劝说他们加入沧溟山的。

      那时他们还不懂什么是修仙,温子扇不厌其烦的给他们普及修仙的好处,才将他们从田间地头拉拢过来。

      所以,是温子扇求着他们修仙的,如今他们来了,他凭什么对着他们这么傲慢?

      还敢威胁他们,要将他们赶出沧溟山?

      可笑!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不是他们离不开沧溟山,而是沧溟山离不开他们!

      想到这里,这些低阶弟子顿时对视一眼,挺直了腰杆,一个个昂首挺胸起来。

      即便是刚刚炼气一阶的凡夫,也不禁满眼鄙夷的看着温子扇,觉得自己无比伟大。

      温子扇洞察人心,自然将这些低阶弟子的转变看在眼里。

      可笑,这些人不过炼气期,也敢目空一切,看不起他这个金丹期真人来了!

      他懒得再与这些愚人多扯皮,滴水不漏笑着,朝着这些人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希望陈柏凌能争点气,真的把灵畦这边的事做好。

      若是能丰收,他便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若是处理不好,呵呵……所有人就一起饿死吧!

      沧溟山就是这么穷,一茬灵植的收获接不上,便要捉襟见肘!

      而他温子扇,再穷,还有珍贵的万仙果兜底呢。

      万仙果一果难求,是他辛辛苦苦从黑市上淘到的,恐怕修真界也只此一棵。

      这么多年来,他辛苦培育,就是等着丰收的这一刻。

      等万仙果成熟了,卖掉之后,他手头上肯定会很宽裕,再也不会这样一瓣钱掰成两瓣花了。

      回去的路上,温子扇遇到不少门内弟子。

      那些弟子与他打招呼时,皆战战兢兢,显然十分惧怕他。

      经历过前世的事,温子扇早已看清了这些人的本质,捧高踩低,见风使舵,想必陈柏凌接管山内事物的消息传来,这些人便不会再将他放在眼里,全去巴结陈柏凌了。

      不过温子扇一点都不在意,本来招笼这些人,就是相互利用。

      温子扇需要他们来干活,他们需要领他们踏入修仙路之人。

      温子扇从容的同那些弟子打过招呼,便快步回到了小院。

      此时,夜幕降临,寒毒发作,温子扇感觉全身正在僵化,四肢走路都开始不灵活了。

      他打开房门,便看到原本简单朴素的房间,被布置得温馨柔软。

      地上铺着一层精致的厚地毯,桌上摆着一套华贵的茶具,床帏、窗台,皆挂着雅致的帘布,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满了各色小花。

      重子殊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衣,柔软的长发披肩,正趴在床上整理床铺。

      他给温子扇的床上,换了一套软绵的被子,下面还铺了好几层锦被,一摁上去,便会陷进床榻里,像是躺在云朵上一般。

      察觉到温子扇回来了,重子殊立刻滑下了床,雪白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

      他欢快的扑倒温子扇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大师兄,你回来了?快看看我帮你……”

      “小师弟,谁让你布置成这样的?”温子扇皱了皱眉,没有丝毫感动。

      他是界限感很强的人,最不喜欢别人动自己东西。

      重子殊瘦弱得可怜,他只用两根手指,便轻易将重子殊推开了。

      拉开了些距离,温子扇才垂眸,看着个头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少年,“给你半刻中,给我把房间恢复原样。”

      “为什么?”重子殊双目中满是不解,“我弄得不好看吗?大师兄,你的床那么硬,睡着一点都不舒服,我也是好心,帮你……”

      “我没有让你帮,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我只喜欢硬床,可以吗?”温子扇直视着面前小少年的眼睛里,“小师弟,我从未觉得自己过得苦,你不要自己喜欢软床,就自以为是的帮我也换上。我知道你是想讨好我,让我高兴,可是……”

      说着说着,温子扇觉得有些心累。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重子殊柔软的发顶,“小师弟,在我心中,你已经很好了,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

      重子殊的套路,他太熟悉了。

      上辈子重子殊就是这样,满脸的单纯无辜,像个小太阳一般四处散发魅力,魅惑了一大群男人。

      那群男人为他痴狂,为他犯险,而他本人,则躲在他们身后,享受他们奉上的好处。

      重子殊闻言,眼眶逐渐泛红,垂下脑袋失落的道,“我、我知道了。”

      虽然温子扇安慰了他,但他还是明白,他的做法惹人厌烦了。

      他想哭。

      但好在他虽然脆弱,还是有些骨气的,使劲儿咬着下唇,生生将下唇咬出血,也始终没有哭出来。

      即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强撑着将布置好的温馨房间,全部撤下去。

      看到房间恢复如初,温子扇才满意,望向重子殊的脸上,又有了些笑意。

      “我要歇息了,你回去吧。”他温声道。

      “我、大师兄,我想和你一起睡……”重子殊见温子扇脸色好了一些,才胡乱用手背将眼里的泪水拭去,鼓起勇气说话。

      他红着眼,楚楚可怜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不需要。”温子扇感觉全身发冷,只想快点躺在床上休息,并不想多跟重子殊废话。

      顷刻间,他的唇已经开始泛起冷白了,牙齿都冷得开始打颤。

      重子殊不傻,自然看出了他的异样。

      温子扇全身僵硬,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赶快躺到床上,然而他刚一迈步,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向前跌去。

      重子殊一把将他捞起,抱在了怀中,“大师兄,你是不是寒毒发作了?”

      他抱着温子扇冰凉刻骨的身子,将他放到了床上。

      温子扇的被子很薄,床板很硬,根本不保暖。

      白日里带着暖玉,还可抵挡寒冷,但是夜幕降临,便只能承受锥心刺骨的折磨。

      重子殊用薄被,裹住自己和温子扇,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温子扇虽然不是打心底里喜欢他,但是也知道他这是想要温暖自己。

      只好放下成见,闭了闭眼,艰难的发出细微的声音,“小师弟,离我远一点,别、别冻着你……”

      “我是冰灵根,死不了。”重子殊勾唇一笑,红唇边还染着鲜红的血,在他那雪白的面容映照下,妖冶的像只艳鬼。

      他用他那两天细胳膊,努力地抱紧温子扇。

      可是温子扇还是冷得直抖。

      寒冷已经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了。

      迷迷糊糊间,温子扇感觉身上的衣服正被人脱下。

      然后,另一具光滑的身体,像只八爪鱼一样,与他紧紧相贴,用仅有的体温,尽力的温暖着他。

      “大师兄,你先前帮我暖身体时,也脱了我的衣服,现在我也这样做,想必你不会介意。”

      少年用柔软又瘦弱的手臂,努力抱着怀中青年,青年闭着眼,浓密的长睫上,早已结满了厚厚的冰霜,整个人像具冰冷的尸体,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

      少年盯着青年的唇,不自觉就红了脸。

      他低下头,轻轻在那唇上舔了一下。

      唔,没有任何味道,像是在品尝冰块一样。

      ……

      第二天,温子扇醒来时,全身都洋溢着舒适与暖意。

      他有些意外。

      按照往常,他早上醒来后,本应该全身发寒的。

      刚想起身,腰部就被一股力道扯住。

      温子扇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被窝里还有另一个人。

      小师弟重子殊。

      重子殊皮肤太嫩太滑,即便被他抱着腰,温子扇也根本感受不到肌肤相贴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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