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不是谣》鸣啼翠柳

97、‘考古’

　　于是我们便在大树下面的石凳上坐下。
　　清莹主动提道：“嫂嫂那会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
　　“嗯，确实是有件事。”我顿了顿，想着怎么开口，“清莹，你是否知道你哥哥曾救过落水的秦蓝玉和何晏公子的事情？”
　　“我知道，那次是秦府的大夫人邀请各府的夫人们都去她的府里赏花，...”
　　“又是赏花？”我不自觉地问出口。
　　清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细心地解释道：“是啊，本来女子可以从事的活动就不多，借着赏花的机会，大家还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天。所以久而久之，赏花会就变成了夫人们和女公子们之间最喜欢的活动之一，而且还会轮流举办，谁家的花儿开得好，就会邀请大家一起过去观赏的。”
　　“原来如此，抱歉刚才打断你，你继续。”
　　“好，有时候夫人们也会带着自家的孩子们一起参加，因为有孩子在会更热闹一些。嫂嫂刚才提到的何晏公子与秦蓝玉落水的那次，当时我也在场。我那个时候虽然还小，但奇怪的是，那件事我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嗯，”我附和道，“我们小时候的有些记忆就是会记得很牢固。”
　　“没错，”清莹继续说，“当时大人们都在亭子里喝茶聊天，我们这些孩子就在亭子外面玩耍，有何晏公子、何晏公子的哥哥们、秦蓝玉、我和哥哥，还有几个小伙伴。后来我们几个人越走越远，就走到了园子里的一处池塘边上。再后来秦蓝玉突然跟何晏公子起了争执，秦蓝玉想要何晏公子身上的玉佩，我记得那是一枚很好看的玉佩，何晏公子不愿给她，秦蓝玉就将玉佩抢了过去并且直接扔到了池子里，秦蓝玉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清莹有些悻悻地说道，我附和一笑。
　　清莹继续道：“何晏公子一气之下就将秦蓝玉给推到了池塘里，中间不知怎么的，应该是秦蓝玉落水之前又将何晏公子一起拽下水，所以他们才都落入了水中。当时大人们都没有注意，孩子们当中只有哥哥跟卫家的几个哥哥年长一些，但是只有哥哥奋不顾身地下水将他们二人救了上来，哥哥也因此大病了一场，把阿母都急坏了。”
　　“难怪何公子那么依赖你哥哥，现在好像也是。”
　　清莹笑道：“确实是从那次开始，何晏公子跟哥哥成为了挚交好友，有时候我觉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是胜似亲兄弟。”
　　“嗯，毕竟是救命之恩嘛。”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何晏公子才华横溢，所以他在何府也常常受到自己哥哥们的排斥，很是可怜。”
　　“还有这种事，哎，自古才子多遭人妒忌。”
　　“嗯，所以何晏公子是将哥哥当作他的亲兄长一样对待的。”
　　“我明白。清莹，我还有一事不明。”
　　“嫂嫂请讲。”
　　“你哥哥，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嫂嫂这是何意？哥哥喜欢的人难道不是嫂嫂吗？”
　　“呵呵，”我只能尴尬地笑着，我跟寻之戊虽然已经成为了名义上的真夫妻，但其实还是假的！
　　清莹似乎也看出一些端倪来，问道：“嫂嫂，其实我也一直好奇，嫂嫂为什么不跟哥哥同住一间房呢，而是要分房而睡？”
　　一连串的问题，将我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最后我只能说道：“是我的原因，不过你哥哥抽空就会过来看望我，会问我房里还缺少什么，他都会亲自叮嘱人前去置办。”
　　“我明白了，新婚夫妇可能需要一段磨合期，嫂嫂是这个意思吗？”
　　我正愁着该怎么解释，还好清莹反而帮我解释清楚了。
　　我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没错，就是磨合期，我跟你哥哥还处在磨合期。”
　　“所以嫂嫂才想要更加了解哥哥多一点，是吗？”
　　“呵呵，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心想：我这小姑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上一刻我还以为自己就快要编不下去了，下一刻就已经迎刃而解了。
　　于是我又更加坦然且具体地问道：“或者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你有了解吗？”
　　看得出清莹在很努力地回想着，然后摇了摇头，“不曾听哥哥提到过，嫂嫂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传言吗？”
　　我担心会连累府里的其他人，于是说：“哦，我是跟认识的一位阿姊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的，你也知道女娘们聚在一起就喜欢聊一些男人的事情，我跟这位阿姊的关系还不错，她偶然一次告诉我，说将军之前有一个很喜欢的侍女，但是后来殁了，好像也是跟秦蓝玉有关，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是否听说过此事？”
　　“哦，我知道嫂嫂指的是谁了，嫂嫂所指的那个人并非哥哥喜爱之人，不过她确实是照顾过哥哥的一名侍女，我见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我见你哥哥现在身边伺候的只有曾叔，很少有侍女，难道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哥哥身边一直都是曾叔在伺候着，以前也是啊，只是那段时间京城流行瘟疫，曾叔也病倒了，不过这种病很奇怪的是，一旦痊愈以后就不会再染此病了，所以为了防止其他人将疾病传给哥哥，才找了这名得过病且痊愈的侍女来伺候哥哥的生活起居，仅此而已。嫂嫂请放心。”
　　“呵呵，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她人都已经没了。”
　　“难道是我猜错了吗，我还以为嫂嫂是担心人虽然没了，但是还在哥哥的心里面？”
　　“哎呀，清莹，我没有那么想，你误会我了。”
　　清莹笑道：“嫂嫂莫要生气，我跟嫂嫂开玩笑的。不过她服侍哥哥的时间也并不长，也就一年而已，然后就被秦蓝玉害死了。我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觉得秦蓝玉这个人太可怕了，想到她就会不寒而栗，她从小就心狠手辣，长大以后变得更加可怕。何晏公子就差点被她...”
　　清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我察觉到清莹似乎对何晏格外地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