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不是谣》鸣啼翠柳

54、丑小鸭脱胎换骨

　　阿父跟大哥都笑了，想来以前跟着阿爹吃的东西虽然也不差，但是比起郡公府里的美味佳肴是要稍微逊色一些，而且以前总在外面跟着阿爹四处游历，皮肤自然会黑一些，身材也更加干瘪一些。
　　但是经过这几个月，几乎足不出户地调养和好吃好喝地供应着，现在算是彻底养过来了，所以在外人看来，我身上发生的是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蜕变。难怪大娘看到我的第一眼会有些感到吃惊，也许在她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丑小鸭的模样才对吧。
　　其实我对自己的样貌变化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而且整天地看自己就不太容易觉察出来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过通过穿衣服，我确实感觉到自己胖了不少。
　　我也认出了夸奖我的这位老嬷嬷，就是上次帮我试穿喜服，差点就送我出嫁的那位老嬷嬷。我知道她不仅是大娘的娘家人，伺候过大娘出嫁，还在大哥和大姐都还小的时候照顾过，出过力，而且一辈子也没嫁人，把整个人生都奉献给了郡公府，所以她在府里是受人尊敬的长辈，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嬷嬷。
　　为了答谢她这么多年对府里的贡献，阿父特意让人在府外置办了一处宅子送给她养老，还专门安排了人来照顾她。所以老嬷嬷平时并不住在府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露个面。可能也因此，她现在才会更向着阿父，还帮我操办出嫁的事宜，包括现在说一些夸奖我的话语，我明白，其实都是看在阿父的面子上。
　　大娘心中自然也明白，可能是出于对老嬷嬷的敬重，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不高兴地先一步上车去了。
　　阿父冲我说：“念儿，于嬷嬷的年纪大了，就跟你同乘坐一辆车，你多照顾一下。”
　　“是，阿父。于嬷嬷，我扶您吧。”
　　“唉~~哪敢劳烦女公子，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于嬷嬷先请。
　　“好。”
　　于是，阿父跟大娘各乘坐一辆车，我跟于嬷嬷乘坐一辆车，大哥是骑马，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不仅如此，我们在路上还遇到了其他的车队，大批的车队人马‘招摇过市’，更加烘托出节庆的氛围。很明显地可以感受到，这次太后的寿宴可比上次皇后的寿宴要隆重许多，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外邦和藩国派了使团前来参加，整个京城都异常热闹。
　　因为宴会还没有开始，所以大娘先是去看望大姐，大姐因为身子不便，这次的宴会就没有参加，而随我一同乘车的老嬷嬷这次进宫也是为了探望大姐的，她在车上告诉我，她最近做梦总是梦见了大姐小时候，十分想念大姐，大娘得知以后便让她一同前往。
　　我是跟着阿父和大哥先一步抵达寿宴举办的地方，此次的举办地也跟上次不同，不是在哪个宫殿里面，而是在宫殿外面的一大片空地上。等我们赶到时，已经到了许多人。大哥告诉我，这片空地是宫里的蹴鞠场，也是宫里最大的一处活动场地。
　　蹴鞠场内设有专门的看台，看台呈阶梯状，一共分为五层，除了第一层看台也是最高的一层搭有遮蓬以外，其他几层都是暴露在日头下面。每一层又分左右两侧，除了第一层是连起来的，其他几层的中间都是一条通道，而且每一侧看台各设置有九个位置，可能也是取九五至尊的含义。
　　我的座位是安排在第四层的末尾，大哥将我安顿好以后，便去到了他的座位，就在我上面的一层，第三层的末尾。
　　我对我分到的位置十分满意，因为坐在这里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尤其是在这样陌生的场合下，反而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而且从我这个位置只要转个头，几乎就能看见整个看台上面的情况，还可以充分满足我的好奇心，因为我喜欢打量形形色色的人与物。
　　毋庸置疑，最高的第一层看台是皇帝、太后、皇后、妃子、皇子和公主们的位置，紧接着下面的第二层和第三层看台的左右两侧都是给大臣们坐的地方，而且明显是按照官职高低依次排开，离中间的通道越近，离皇帝越近，也就意味着官职越高。
　　我看到阿父是坐在和我同一侧的右侧看台的第二层的靠近中间通道的第二个位置。
　　我还看到了寻之戊，他也已经到了，坐在左侧看台的第三层，紧挨着中间通道的座位，他已经是正四品，官职自然不低，同样是在第三层，大哥因为是新晋的官职，所以是坐在右侧看台的末尾位置。
　　但是坐在末尾，并不代表大哥的官职就一定低，毕竟还有很多官员是没有机会来参加的，只能说大哥是这些受邀参加的官员之中官职比较低的。
　　而第四层和第五层的左侧看台是已经坐满了各国使臣，右侧看台便是官员家眷们的位置，也就是我们女眷坐的地方。从给女眷安排的座位数量来看，也并不是所有参加的大臣都可以带着家眷过来的，可能还是要看官职高低，因为阿父，所以我才能够参加。
　　我看到何家姐妹（何佩佩与何师师），还有秦蓝玉，这次来的女眷之中，我只对她们三人有印象，其他的女娘就不认识了，可能在上次皇后的寿宴上见过，但是我已经忘记了。
　　我正好奇地打量着台上的一切，这时台下的场地上突然涌上来一群人，统一的着装打扮，都是一身黑色的简便装扮，只是有的人头上绑着红色丝带，有的人头上绑着黑色的丝带，明显这是两个队伍，开始在场上踢起蹴鞠来了。
　　我回头看向大哥，大哥立马就明白了我的困惑，然后冲我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是热场表演，你看着就好了。
　　我冲大哥点头回应。虽然我们是前后排，但是阶梯形状的台阶让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直接说话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只能打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