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不是谣》鸣啼翠柳

40、金陵诗社VS乐府诗社

　　我又转移话题说道：“大哥，我先去把这些木头放回房间，你等我一下哈。”
　　大哥回应：“正好，我也回去换一身衣服，待会儿我们就在门口会合。”
　　“好啊。”
　　之后，我和大哥一同坐上马车，驶向专门卖笔墨纸砚及相关物件儿的一条街道。
　　在车上，大哥跟我提起：“过几日就是中元节，这几日的晚上在鬼街都会有驱鬼仪式，挺热闹的，正好鬼街离我们要去的那条街不远，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买完东西就过去。”
　　“鬼街？驱鬼仪式？难道是真得有鬼吗？”我好奇地问。
　　大哥笑：“这世上哪有鬼，表演的鬼也都是人假扮的，其实就是那些店家编造出来的噱头而已，为了吸引顾客，而且鬼街的一整条街上都是酒楼。”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然想去看看了。”
　　“好。等我们买完东西再过去，应该正好来得及。”
　　“嗯。”
　　我虽然只出来过几次，不过也大体摸清了京城里的布置，尤其是我发现京城里的商户们大多是报团取暖的，所以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是卖文房四宝的，而刚才大哥所说的那条鬼街上就都是酒楼。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地方，我们下车以后，随便选了其中的一家店铺进去了。
　　我是带着纱帽走进店里，刚一进去就能闻到弥漫着的宣纸跟黑墨的浓郁味道。
　　老板上前招呼：“您二位想要点什么？”
　　“你这里有油纸吗？可以防潮防虫的那种。”大哥回应。
　　“有，油纸是放在那边了，您二位请跟我来。”
　　“嗯。”
　　老板将我们带到店里的一角，那块区域都是放油纸的，老板给我们介绍了一番之后，大哥对老板说：“我们自己挑一挑，你先去忙吧。”
　　“唉，好嘞，有需要您知会一声。”
　　“嗯，有劳。”
　　很快，我就选中了一款，“大哥，我挑好了，就这一种吧。”
　　大哥看了一眼，说道：“这么快就挑好了，你要不要再选一选。”
　　我见大哥这么说，便也有点犹豫不决，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挑选什么样的，要不还是大哥你来帮我挑吧。”
　　大哥笑了笑，然后就帮我挑选了起来。
　　这时进来一个年纪大的客人，直接跟老板说他要一块端砚，老板便去给他拿砚台，留下的这名客人是四处打量，他似乎认识大哥，上前冲大哥打招呼道：“薛小郡公？”大哥闻声回头看去，“原来真是小郡公，幸会。”
　　“阁下是？”大哥似乎并不认识对方。
　　“在下是乐府诗社的冯常礼啊，小郡公不记得在下了？”
　　“哦，原来是冯进士，失礼了。”
　　“小郡公哪里的话，小郡公是过来买油纸的？”因为我们就站在油纸堆前，不难猜到。
　　大哥回应：“对，冯进士是来买...？”
　　“哦，在下是想买一块端砚带回去。”
　　“哦，看来最近冯进士是又写了不少的文章，砚台这么快就用完了，我记得上次陛下刚赏赐了冯进士一块上等的端砚啊。”
　　“呵呵，陛下赏赐之物，哪里舍得用啊。不过小郡公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我们乐府诗社走动了。”
　　“对，最近有点忙，哪像冯进士这么好福气，每天都可以舞文弄墨的，跟诸位才子谈古论今。”大哥回应。
　　“是是，在下也知道小郡公的事务繁忙，不过我们乐府诗社随时欢迎小郡公的加入。”
　　“呵呵~”大哥只是笑笑，我能感觉到大哥敷衍的态度，想来这个人是大哥不喜欢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回头去看，不过对方却是将目光随后挪到了我的身上，好一阵打量之后，才询问大哥：“这位是......”
　　“这是舍妹，我今天就是陪她出来买油纸的。”
　　“哦，那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个冯进士的态度转变之快也是让人吃惊，好像对我是唯恐避之而不及。这时老板早把他要的砚台找出来了，一直干巴巴地等着，冯进士匆匆地结账以后，拿上砚台便离开了。
　　老板是拿着找好的钱紧跟着追出去，一边喊道：“冯进士，还没找您碎钱呢。”
　　我跟大哥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冯进士怎么了。
　　再等老板回来，一看老板的态度，大哥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好意思啊两位客人，这个油纸，我今天不卖了。”老板说道。
　　大哥质问：“为什么不卖？”
　　“不卖就是不卖了，打烊了，您二位请走吧。”老板虽然态度还算温和，但却是明摆着在赶人。
　　大哥生气道：“岂有此理。”
　　我担心大哥会跟对方打起来，对大哥的名声不好，于是劝说道：“大哥，算了，我们去别家吧。”
　　“对对对，你们去别家买吧，别家也有卖的。”老板哪里是附和，就是想快点赶我们走。
　　我好不容易才将大哥拉出这家店，这个时候我也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问大哥：“大哥，是不是刚才那个冯进士跟老板说了什么？”
　　大哥哼了一声，“肯定就是他了，这个老迂腐，难怪考了大半辈子，才考上进士。”
　　我倒是无所谓地笑道：“我猜他应该是跟老板说，我是克夫女，接触我的人都会倒霉，所以这个老板才会这么着急地将我们赶出来了。”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嗨，我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就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了。我又不认识他们，再说这条街上这么多家店，在哪家买不是一样啊，挣不到我的钱，是这个老板的损失才对。”
　　“呵呵，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好奇道：“大哥，刚才那个冯进士，他是官吗？”
　　“不是，是今年春榜跟我同一期考中进士的。”
　　“那他进士是考第几名呢？”
　　“他好像是考到第二十名吧。”
　　“哈，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大哥你可是考到第八名的，可不比他厉害多了，而且我看他应该已经挺大年纪了吧。”
　　“是啊，他好像已经四十多岁的，据说孙子都有了。”
　　“啊，这么大年纪还考进士，考上去会有官做吗？”
　　“呵呵，这个就要陛下来定夺了，不是我们可以做决定的。”
　　“哦，还有你们刚才提到的那个什么诗社，又是什么地方？”
　　“就是这个冯进士牵头举办的一个诗社，叫乐府诗社，也有五六年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集结的都是一群迂腐之人，我去了一次便没有再去，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乐府诗社还是比金陵诗社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