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不是谣》鸣啼翠柳

20、再见到寻将军

　　好在还是有人关心我跟许家二郎此时的难堪，陪同许家大公子一起过来的许夫人说道：“好了，夫君，你没看见薛娘子都不好意思了。薛娘子莫怪，我夫君就是这般随性之人，喜欢开玩笑。”
　　许家大公子也随即说道：“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刘氏。”
　　“刘阿姊好。”
　　“薛妹妹好。”
　　许家大哥又说：“等薛娘子嫁与二弟，你们以后就是姊妹了。”
　　阿父也参与进来：“是啊，念儿，你应该称呼许夫人为嫂夫人了。”
　　“是，阿父。”
　　刘氏笑应：“无妨，我们还是以姊妹相称更显得亲切，我的娘家也有妹妹，现在我又多了一个妹妹，真是太好了。”
　　许家大哥这时反应过来，说道：“方才没来得及给郡公行礼，还请郡公莫怪。”
　　“无妨，我们正好一同进去吧，”阿父说道。
　　“甚好，郡公先请。”
　　于是，阿父走在前面，大哥紧随其后，许家大公子跟夫人也跟了上去，我和许文洲走在最后面，许二郎悄悄问我：“方才听你阿父称呼你念儿，我以后能不能也称呼你为…念儿。”
　　我倒是无所谓，“当然可以啊。”
　　许二郎却很是高兴的样子，“太好了，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那我该叫你许文洲还是许二郎呢？”
　　“都可以。”
　　“好啊，他们要走远了，我们也赶紧跟上去吧。
　　“好。”
　　皇后的寿宴是被安排在一个不太大但是也够宽敞的宫殿里，女宾客坐一边，男宾客坐在另一边，也就是说男女宾客是坐在一起会饮的。我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么正式的场面，但也早有耳闻听说过就算是在达官贵人的府上，如果男女宾客要同在一个场所的话，通常是要在会饮场所的中间用一个屏风隔开的。但是在皇后的寿宴上竟然没有作这个要求。
　　果然是家宴！我心想，而且看来这位皇后应该是一位不拘于礼数之人。
　　我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刚要坐下，然后我看见大哥在对面示意我可以再往前坐一坐，正巧许夫人刘氏已经在我前面找好了位置，并且示意我过去跟她一起坐，因为两个人一桌，我便在她旁边的空位子上安顿下来。我们的对面就是许文洲与他的大哥，然后隔壁坐的是我大哥，大哥身旁的位置暂时是空的。
　　阿父坐在最前面，独自一张桌子，继母因为生病便没有过来。阿父的位置离最前面正中间的几处错落有致的空位置比较接近，不难猜到那里应该是留给身份最为尊贵的人坐的地方，比如皇帝和皇后，然后再空出来的位子难道是留给皇帝的妃子们？
　　我只能在心里这样瞎猜猜，一切都要等时辰到了才能知道。
　　宾客陆续地进入，座位也渐渐地都被坐满了，我看见许夫人在和隔壁桌的其他女宾客们寒暄交谈，正好我可以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了。
　　我有点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朝向四周张望，然后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对面，是银色铠甲，就是大哥很欣赏的那位寻将军，他竟然也在这里，不过今天的他没有穿铠甲而是以一身深色的便服装扮出现，反倒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
　　我看见大哥邀请他同坐，他也同意了便在大哥的身旁坐下，两个人低声交谈，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奇，他又是什么样的皇亲国戚呢，是皇帝的亲戚、皇后的亲戚还是像我一样是妃子的亲戚？
　　不过随着规定的时辰将至，关于正中间的那几个空座位揭晓谜底的时候也终于到了。只见皇帝跟皇后还有妃子以及皇帝的子女们，在众人的跪拜声中走了进来。我是偷偷抬头看到的，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帝，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皇帝御驾亲征打了胜仗凯旋而归，全京城甚至是城外的老百姓都拥进城中，夹道欢迎他的归来。
　　我当时和阿爹也在人群之中，我被阿爹扛在肩膀上才得以看到他的模样，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但是印象深刻。所以多年过去以后再次见到这位皇帝，我反而并不感觉到陌生，而且他跟我小时候见到的样子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精神矍铄。
　　我猜想皇帝现在应该年纪还不算大，因为看他的孩子们也都不大，最大的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陪在他身侧的是一位身材相对矮小，但是打扮华丽的夫人，我猜那便是皇后了。皇帝和皇后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夫人，是皇帝的妃子，只是我看了一圈也不能确定到底哪一位才是我的大姐。
　　想到大姐现在的身子可能还不显怀，要想从体型上来判断有些困难，我又看阿父跟大哥的反应，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我也不能问别人，所以只能先自己憋着。
　　皇帝、皇后和妃子们落座以后，皇帝先是发表一番，说道：“今日是皇后的寿辰，也是按照皇后的要求办成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所以大家都不必拘谨了。”
　　“谢陛下恩典。” 我们这些人才敢坐下来，好在这些基本的礼仪我都学过，所以做起来也就不感到那么生疏，这么一看还要感谢继母，因为是她安排的嬷嬷教了我一些正式场合需要用到的礼仪，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然后皇帝发话道：“传膳吧。”
　　“是，陛下。”皇帝身边的老内侍拖着另类唱腔的声音长长地喊道，“传膳~~”
　　紧接着，十几名内侍一起将一张有点过分夸张长的，但是又有点窄的，且一看就是用名贵木材做成的专门用来摆膳的桌子抬进来，最后放在我们的中间，然后侍女们将用精美漆盒或是漆盘或是瓷盘盛装的菜品端上来，井然有序地摆放在长桌上。
　　我忍不住扯着脖子悄悄看了一眼，品种倒是挺丰富的，有肉有菜有鱼有点心有水果，而且每道菜品好像都是重复的，不过最显眼的还属分别摆在桌子两边的两只烤的金黄的小乳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