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不是谣》鸣啼翠柳

196、一根独苗

　　出了宫门之后，寻之戊问何晏：“你是要回户部？”
　　“正是，不过我看已经过了晌午，若是兄长没有其他安排，不如我们一起先找个地方喝茶吃点东西。”
　　“改日吧，夫人下了命令，若是未时之前能结束，让我赶回去喝药。”
　　“兄长的身体还未痊愈吗？”
　　“已经痊愈了，只是她一定要让我再喝上几日的汤药，说是可以起到加强巩固的作用。”寻之戊这么说，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炫耀了。
　　何晏笑：“那好吧，小弟就不打扰兄长回去完成嫂夫人的命令，小弟先行告辞了。”
　　“嗯。”
　　寻之戊回来以后，我问他：“今日一切还顺利吗？”
　　“嗯，还算顺利。”
　　“那就好，你中午想吃什么呢？不如我给你做一个汤面吧。”
　　寻之戊停下脚步，笑问：“你亲自做？”
　　“对啊。我是不会做太复杂的菜肴，但是简单的汤面还是可以的。”
　　“呵呵，那就汤面吧。”
　　“行~~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汤面了，很快的。”
　　“嗯。”
　　“对了，别忘了先把补药喝了。”
　　“我知道。”
　　于是我们的午饭就是一人一碗汤面，寻之戊吃面的声音简直响彻天际，噗呲噗呲地吃出了万马奔腾的感觉，看来我做的汤面很是符合他的胃口了。
　　我看他吃得这么香，心中自然高兴，“还有呢，你要不要再来一碗，汤面不垫肚子一会儿就该饿了。”
　　“也好。”
　　于是寻之戊又吃了一大碗，生过一场重病痊愈之后的他可谓是胃口大增，吃完以后他还喝了一杯新茶，总算是彻底饱了。
　　我告诉他：“你不在家的时候，厚仁公主让人送来口信说想让我过去一趟，我想等你回来，所以上午就没有过去。”
　　“她只让你一个人过去？”
　　“嗯，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啊。但是我看你已经让曾叔备马，你下午是不是要去军营？”
　　“嗯，不过我可以把你先送过去再去军营。”
　　“也好，我猜公主应该是担心你的情况，你正好可以去跟她打个招呼再走。”
　　“好。”
　　于是吃过午饭，我跟寻之戊便出发去了公主府，寻之戊在公主府只是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留下我跟厚仁公主在聊天。
　　“公主~~”
　　“还叫公主，是不是该改口了？”
　　“是，阿母，只有您一人在家吗？侯爷跟清莹呢？”
　　“侯爷有午睡的习惯，清莹是在陪麟儿写学堂的夫子布置的书写任务。”
　　“麟儿今日没有去学堂吗？”
　　“学堂的夫子说他今日有事，所以就让孩子们在家里习字，把三字经抄写十遍，还要家长陪同署名，哎~~，你说这夫子也是，一下子给孩子布置这么多的书写任务，孩子哪里还有休息的时候。”
　　“这个其实好解决，我有办法可以让麟儿快一点写完，阿母，不如让我去看看。”
　　“你待会儿再去吧，我有话要同你讲。”
　　“阿母请讲。”
　　厚仁公主停顿了片刻，然后说：“我是突然想到，你跟戊儿成亲已有一段时日了吧，不知道你的肚子有动静了没有？”
　　果然，催生的时刻来到了。
　　公主热切地看着我，我只能尴尬地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端起身边的茶水来缓解尴尬。
　　公主似乎也早已猜到，她只是有些叹息地念叨着：“照理说也应该有动静了才对，你们确定已经同房了吗？”
　　“咳咳~~”这一口茶水直接卡在我的嗓子里，我差点没有喘上气来。
　　公主这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关切地轻拍着我的后背，询问：“没事吧？”
　　“没...没事，”我赶紧放下茶水，犹豫片刻之后，说道：“阿母，您也知道将军最近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才刚刚恢复，所以我们也不方便...”
　　“我明白，我也不是催着你们赶紧生孩子，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放在心上。”
　　“念儿不敢，念儿明白阿母的良苦用心，也是为了给寻家留下血脉。”
　　“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看来不用我再说什么了。”
　　紧接着厚仁公主就向我诉说起一些往事，“戊儿的生父身体一直不太好，大夫给他看过说他很难有孩子。但是后来我们就很幸运地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就是戊儿了。但是...我跟他生父之间有些误会，而且误会越来越深，我便离开了戊儿的生父，也把戊儿留给了他的生父。一来是因为戊儿可能是寻府的唯一血脉了，戊儿的大伯也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子嗣，戊儿生父的身体也不好，戊儿能够出生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二来戊儿跟着他大伯习武，总是比跟着我要强得多。我只能整日烧香拜佛，期盼他能够平平安安、身体康健地好好地活下去，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还参不透这其中隐藏的含义，但是随着我对寻之戊的愈加了解，我后来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寻之戊亲生父母的事情，再结合今日公主所说，我自己便脑补了一下所有剩下的部分。
　　寻之戊的生父身体不太好，所以寻之戊出生以后，其生父一直就猜疑说寻之戊不是他的孩子，导致寻之戊的亲生父母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直至后来寻之戊的生母也就是厚仁公主实在忍受不了便离开了。之前坊间还有一个版本的传言说，寻之戊是寻之戊的大伯跟公主所生，现在看来纯善无稽之谈。再后来寻之戊的生父去世以后，寻之戊就被他大伯收养照顾，所以寻之戊自小是被他大伯抚养长大，这也是导致他跟亲生母亲之间关系冷淡的主要原因。
　　“阿母，孩儿敢问一下，将军的生父身体不好，难道是跟将军的大伯一样，是天生的吗？”
　　“不是，戊儿的生父本来是个很健康的人，只是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我跟他是指腹为婚，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耍。戊儿跟他父亲很像，小时候的性格都十分开朗，也都在未成年时生了一场重病，重病之后性格也跟着变了。我当时十分担心戊儿会跟他生父一样以后都落下了病根，好在他大伯带着他把他的身子给调理好了。”
　　“将军小时候生的那场大病可是因为救人所以掉进了湖里？”
　　“你知道？是清莹告诉你的吧？”
　　“嗯。”
　　“没错，就是那次。当时他病了很长时间，我们都十分担心，就怕这孩子会早早没了。”也许是意识到氛围有些凝重，公主又说：“我告诉你一件关于戊儿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