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第五章
从那天匆忙去医院起，傅停敬一直居家办公。
今天有一个不得不亲自参加的重要会议，一向习惯于提前众到的他竟踩点进入会议室，董事会的人都对此感到无比震惊，互相交换着眼色又不敢多问。
最令人惊讶的是，傅停敬最不能容忍在重要场合出错，在一个刚转正不久的员工播放错误的报告后，他只是稍稍抬眼，却不见怒色，指尖轻敲桌面两下。
“愣什么，继续。”
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致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有更大的暴风雨在等着他们。
结果等到会议彻底结束，也没等来预想的反转。倒是幸运的新员工整个人如同脱了层皮，险些腿软摔倒。
等到傅停敬带着秘书离开后，他的上司才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好小子，你是烧高香了。你这种最低级的错误犯到傅总这里，你留不到会议结束就要收拾东西滚蛋了。”
新员工早有耳闻，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那、那我是不是完了呀老大？”
上司也不确定地摇摇头，“我待了快十年，也没见过傅总心情有这么好的时候。总感觉，公司要变天了啊——”
“……”
办公室。
秘书方莎递上近几天的工作文件，汇报了相关过程数据和结果数据。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老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像经历了什么大事般，变得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若要细说，她还真有点说不上来。
“傅总，那天我见您匆忙下车，忘记带伞，不知道您是否需要，我更新了办公室药箱的药品。”
傅停敬翻阅着合同，淡声道：“不用。”
方莎颔首道：“好的，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
“上周，”傅停敬忽的又开口，视线还落在文件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康复中心又来电话了？”
方莎道：“是的，还是如以往回复他们行程排不开。”
“不用。”
方莎愣了下，“您的意思是……”
“尽快安排，划进行程里。”傅停敬顶眸看她一眼，没再多言，“去忙吧。”
“好的，傅总。”
尽管心里满腹疑惑，职业素养不允许方莎有多余的好奇心，转身一出办公室便立马联系了康复中心，随后又将一些没必要的行程推迟，把康复计划列进了重要事项中。
-
手头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傅停敬看着时间，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一小时到家。
经过昨晚的那番话，傅停敬以为冉榕会提过分些的要求，没想到只是尽可能的每天和他一起吃晚饭。
傅停敬平时工作很忙，大多时候不在家用餐，甚至省略掉晚餐。
以前的他怎么也没想不到，家里有人在等候自己，原来是这样一种令人期待的感觉。
他没有提前告知冉榕回家的时间，在车上便远远看见一团白色的身影融在绿色草坪中。
逐渐靠近，冉榕的鼻尖被深秋的风吹得红红的，小巧的双唇一张一合再说着什么，眼底满是喜爱与亲近。
傅停敬清楚的记得，无论是偶然还是安排好的见面，冉榕大多不怎么说话，情绪淡然，感知不到明显的喜怒哀乐。
那种时候的他，更像一个令人心生爱意却不敢靠近的瓷娃娃。
没有温度，缺少生动，被亲近的男友骄傲地称为高岭之花，而傅停敬却觉出他身上萦绕的孤独。
“洗完澡就从灰灰变成小白了。”
“如果没有找到主人，那你以后都来这里找我要好吃的吧。”
“你会长到多大呢？”
“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我失忆了，不记得停敬喜不喜欢动物了，不然还能叫他来摸摸你，幸运的话，你还能留下住大别墅。”
“……”
冉榕看着愉悦吃着肉肠的小狗，如自言自语般说着话，一面欢喜一面又舍不得。
“在干什么？”
冉榕有些错愕地回头，起身时染上笑意，眼睛亮晶晶的，“欢迎回家。”
“嗯。”傅停敬唇角不明显地勾了勾，“冷不冷？”
冉榕摇摇头，“不冷。”
“汪！”
清脆的声音从冉榕身后传来，他眼神心虚了一下，往右挪了一步，在遮挡着什么。
傅停敬：“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冉榕都不敢看傅停敬的眼睛，显得有些僵硬。
傅停敬眉梢微挑，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好整以暇地道：“风大，推我进去吧。”
冉榕食指交缠着，不知在想什么，“我可以等会儿进去吗？”
“嗯？”
冉榕：“我不冷。”
傅停敬又看了他一会儿，从喉咙发出一声促狭的笑意。
风还没有停下的趋势，衣角掀起弧度，耳边的树叶沙沙，卷走了部分体温，却是惬意的。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过这样轻松的感觉了，如同意外之财般，闯进了他的生活。
“别藏了。”
冉榕还在嘴硬，“藏什么？”
“你的小白。”
傅停敬挑了挑下颚，示意他的身后，“我没有不喜欢动物。”
冉榕几乎是下一秒就把脚边的小狗抱在怀里，像得到珍宝似的，“真的吗？”
“嗯。”
傅停敬偏头看了眼一直守在门口的管家，后者很快过来，推着轮椅往屋里走。
冉榕边逗着小狗边跟在他的身边感叹般道：“真是太好了，我终于也有小狗了。”
“这么喜欢，以前没养过？”傅停敬道。
冉榕沉默片刻，语气低低的，“养过，没等它就送人了。”
傅停敬看向他，在默然地询问原因。
“我妈妈身体不好，觉得它细菌太多，就不准我养，差点背着我偷偷扔掉，它事我唯一的朋友，我哭着请求她给我时间找到合适的主人，求了好久好久她才勉强答应。”
冉榕慢慢顺着小狗脖子上的软毛，小小一团舒服地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他们都讨厌，所以我不能任性。”
傅停敬对冉榕的事少有耳闻，因为某层特殊的关系，他做不到为了私欲去打听什么。
偶尔能从李昊英口中听说，也是有关幸福的事。
如今看来，冉榕的曾经并不同傅停敬以为的那样。
一进屋，冉榕把小狗放下，小狗的灵性让它明白自己有了温暖的家和主人，不停地围着冉榕和傅停敬转圈，耳朵像翅膀般扑腾着。
冉榕笑颜渐浓，随手拿着一个毛绒吊饰逗着小狗，场面和谐又温馨。
“周叔，天气冷了。”傅停敬收回目光，继续往里走。
周管家：“是的，少爷多穿些。”
“我不懂养狗，你多费心了。”
周管家点头，“我明白了。”
傅停敬回到房间，周管家看向冉榕，心里盘算着该购置些什么，又不由得有些怅然。
房子常年冷清，傅停敬性子也冷，从他会说话起，管家就待在他身边了。
快三十年，管家从未在这里见过新的面孔，更别提活物。即使主人家不说，管家也心照不宣有洁癖的傅停敬不喜活物，更别说放在家里养。
自从冉榕少爷来之后，好似连空气都有了变化，有一种叫做生命力的东西在无形的侵蚀着。
无论如何，都不是坏事。
-
翌日。
冉榕特意起了个大早，和傅停敬出门逛街。
说是逛街，其实目的主要是买手机。他原来的手机在那场车祸中摔得粉碎，无法再用。
他在衣柜里挑选了好几套衣服，挨着试穿，却总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总认为不够好看。
直到临近出门前，他才自暴自弃般随便穿了一件。
傅停敬在车里等他，手机再次响起。
这几天，李昊英不断地给他来电话，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冉榕，又或是能不能和冉榕说说话，哪怕是一句。
请求其实很简单，傅停敬也自觉没有替冉榕回答的资格。
可他始终不是宽容的人。
掐断来电，冉榕打开车门坐上来，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没睡醒？”傅停敬问。
冉榕拨了拨额间的头发，轻摇头，“我昨晚睡得很早的。”
傅停敬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眼睛微眯，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的手很巧。”
“嗯？”冉榕朝他看过来。
傅停敬无意道：“发型不错。”
“是吗？太匆忙了都没夹好。”
话是这样说，冉榕脸上的阴闷很快消散，唇珠轻抿着，有些害羞。
傅停敬道：“好看。”
冉榕呼吸一轻，低声道：“要不是为了挑衣服跟你凑成一对，浪费太多时间，我还能弄得更好的。”
他说这话时，脑袋凑过来，离傅停敬的耳边很近。
呼出的气带着温度，拂过傅停敬的耳廓和脖颈，带来异样的酥麻。
傅停敬往另一边稍稍避了下，同时，冉榕什么也没意识到，恰好坐直回去，感觉心情不错。
傅停敬眉心微皱了下，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
“冉榕。”
“怎么了？”
傅停敬：“吃完饭，我送你回家，说不定能回忆起什么。”
冉榕问道：“家？哪个家？”
“你的家。”傅停敬看向他，淡声道：“出事前，你都住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