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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路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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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我和罗杰结伴同行,穿越茂密的魔法森林,徒步连绵的山峦险峰,渡过浪涛迂回的湍急大河,途径旅人聚集的异客他乡。
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完成,我的钱袋子鼓了起来,装满银币和金币,10金,15金,20金……跑跑腿打听消息就能领到这么多钱,好开心呀!
“钱都给你保管,梅露露。”
罗杰把自己那份赏金全数递给我,这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平时都是日光族,有钱就花大手大脚,从不存钱。
我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询问缘由,罗杰咧嘴笑说道:“嗨,这么多钱我自己铁定挥霍光光啦,梅露露你做事情这么细心,钱给你保管再合适不过了。”
哎,这孩子,真的懂事起来了啊。
我惬意微笑点点头,把钱袋子装进挎包里,喧嚣的集市,罗杰一把手拉着我往前走。
“哎,你要做什么呀?”
“嘘,你来就知道了!”
我表情疑惑跟他一起来到十字街头,这儿有一名画家,坐在架着羊皮纸的画架前,用碳块和水彩粉给路人绘制画像。
“画画?画你吗?自大的勇者大人。”
我两手叉腰咧嘴笑,罗杰一脸不害臊的样子抹鼻子自诩:“本大爷现在可是金阶勇者,要一幅画像不过分吧?”
“好嘛,那你自个……诶?”
话没说完,罗杰就拉我走上前,下一个动作搂着我的右肩,左手叉腰姿势,脑袋还不忘歪过来十五度角,最后眯眼咧嘴笑,“大叔,你画快一点哦!”
好嘛!都没咨询我意见就擅作主张!真是调皮的小孩!
我踮起脚尖抬起胳膊,一把掐住罗杰的耳朵,逐字逐句念叨,“不,要,自,作,主,张!听到没有,大勇者大人!”
“哎呀!投降投降……就画一张嘛!梅露露最好了!”
罗杰疼得眼泪花子流出来,立刻变得乖巧恳求,原本昂首挺胸的大勇者姿态也微微蜷下腰,至少和我是齐平高度,我这才允许画家开始动笔。
“画好了,两位客人。”
画家将画架上的羊皮纸取下来,上面画着我和罗杰,一个轻盈微笑一个乐天咧嘴,栩栩如生非常好看,装裱上边框和卷轴,最后用细麻绳捆扎起来递到我面前,真是一件值得收藏的纪念品。
几经辗转,我与罗杰走遍艾德琳王国的各地城镇,阳春四月温暖的风吹过树梢和柳枝,这段日子的闲暇,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穿越到异世界的生活:从一名在电玩公司朝九晚五上班的二婚妈妈,摇身一变成为魔法世界中一名豆蔻年华的冒险者女巫,无拘无束。
我仰望蔚蓝的天空,心想,生活真是说变就变,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那么些决定,会改变自己的一生,从小到大,生老病死,生活的轨迹贯穿着人生。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内心发出感慨,眼角余光悄悄观察同行的罗杰,我的思绪逐渐回到三年前那个称得上原初的日子……
“叮咚”
九月的秋风吹拂我的衣领,站在一处坐落于汀田地铁站附近的独立民居前方,我摁下门铃,在此动作之前,我已再三确认地址和门牌上的“高桥”字样在附近不会重复。
“户主人不在,请留言。”
门里传出一阵话语声,听起来像年少孩子在说话,确认屋里有人后,我端正站姿抚平衣皱,并用刘海遮住露在外面的耳坠,做完这一切后又摁一次门铃,并开口讲话。
“有人在家吗?”
语毕过了不久,门开了。
站在门里的是一名年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名字是弘树,我从他爸爸那里得知的,他爸爸今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以至于不能亲自带我和他见面。
我弯下腰轻轻挥手,亲切说道,“你一定是弘树对吧?初次见面,我是小早川……你爸爸有和你说过吗?”
弘树一手扶着门边默不作声,没有点头也没有想关门,就这样呆呆站着没有反应,从观察到下巴有微微起伏,他正抿着嘴牙齿轻轻咬自己的内唇。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过了几秒钟,我面带微笑问道,“如果不太方便的话,我下次和你爸爸一起来也可以。”
弘树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退后两步转身走回屋里,大概是默许我可以进来的意思?
高桥家在附近一带算是比较富裕的程度,家里有两层的居所和自宅小院子,有点像平成时代大房产经济下难得保持地价的建筑类型,他爸爸是跨境商贸公司的部长,典型的商业忙人,一年到头有三分之二时间在全国各地,偶尔也会去洪都拉斯和巴拿马,就我所知那两个地方离得比较近。
“弘树,你平时是一个人住吗?”
我走到客厅里缓缓坐下,询问话语时视线停在客厅前方的摆设:虽然纳骨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客厅前方依然还摆有灰色的相片,那应该是弘树过世的母亲。
弘树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从厨房里端来茶盏,低着头走到客厅中央,将茶具摆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全程都没有注视过我。
“谢谢呢。”
我端起茶盏言语感谢,弘树走到右侧的座位坐下,低着头手指相互打扣,一语不发。
“弘树,你爸爸和你说过了吧?”
我将肩包置于腿上,注视他话语平静说:“以后我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虽然我只是你的继母,但我也希望能和你好好相处。”
“请你不要来。”
一句低鸣的话语说出口,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足足有五分钟,他讲话了。
“弘树……”我轻轻说出两个字,刚才听到他的话语心里不免嗝嗒一下。
“我说……”
弘树始终保持低头的姿态,眼睛看地面,也可能是在看自己摁压膝盖的手背,语气平平,“请你不要来这里,好不好。”
他很有礼貌,每句话都用上敬语的程度,我沉思片刻,虽然来之前就有所预料弘树会有想拒绝的情绪,但没想到他表现得如此直白。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想说的话语,毕竟今天自己是独自提前来这个家庭打招呼,用他爸爸的话讲,家里那个孩子性格比较孤僻,恐怕接受不了新的家庭成员。
沉默许久,我站起身走到弘树身旁,弯下腰伸手轻抚他的右肩,“没关系的,弘树,慢慢适应就好了,你先把我当做是家里的保姆好吗?你爸爸说你的学业很忙没人照顾,成绩却又很好,真是好孩子呢。”
“我不需要!”
忽然间,弘树站起身来,情绪起伏挥开手,他似乎很排斥和我的接触,说话的语气也显露急促,站在原地视线凝视茶几而不是看我,信誓旦旦说道,“我妈妈已经过世了,我不想再喊任何人妈妈,哪怕是爸爸再娶回家的妻子……你自己要留下我阻止不了,但是,但是……”
话至此处,弘树哭了,我这才意识到,他真的是一个性格内向,内心却又充满热诚的少年,因为还沉寂在失去生母的伤痛中,现在无法接受新的家庭成员。
“但是我不要你的照顾,也不要和你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抹了一把鼻子和泪花,转身踱步上楼没了动静。
客厅里,我孤零零站在原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