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雨转阴 ...
-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何青才跟罗佳妤提起自己想请她帮的忙，说是自己和周颢程正开始筹备婚礼，想请罗佳妤给他们设计婚礼的现场布置。
“我？”罗佳妤一愣，“可是我只是大学的时候在婚礼策划的工作室实习过，已经过了很久了，要是——”
“没事儿。”何青笑了，“场地我们会提前订好，那边也有可以帮忙的工作人员，还有费用方面，你都不用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佳妤笑着摆了摆手，犹豫了片刻，随即轻轻点点头答应下来，“我很久没有做过婚礼策划了，不过如果青姐你相信我的话，那我可以试试看。”
从餐厅出来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何青自然跟周颢程一块走，临离开前还不忘特意嘱咐周敬，要把罗佳妤安全地送回去。
“嗯，我知道。”周敬点点头，站在罗佳妤身边目送何青和周颢程离开。
晚风安静，很温柔地绕过两人身侧，罗佳妤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看向周敬：“你如果忙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
“不忙。”周敬说道，“走吧，送你回去。”
罗佳妤抿了抿唇，点了点头道：“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刚才在饭桌上周敬的话也并不多，好像他今晚的任务就是去工作室接她，然后现在送她回家。
罗佳妤很想问他为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于是她什么都没说，由着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的难以言喻的氛围持续发酵，却按兵不动。
问罗佳妤要了她的住址，周敬开了导航，缓缓发动车子。
罗佳妤偏着头看向窗外，感觉喉咙忽然有些发痒，低低地清了两下嗓子。
“嗓子不舒服吗？”周敬看了她一眼。
“还好。”罗佳妤开口，话音刚落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你面前的储物箱里有润喉糖，吃两颗应该会舒服一点。”
“好，谢谢。”罗佳妤点点头，抬手拉开储物箱，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小包湿巾，创口贴，雨伞，晕车贴，润喉糖，还有……一个十分扎眼的玩偶挂件，罗佳妤觉得隐隐有点眼熟。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穿着西装一本正经的小企鹅，分明跟自己当年自己送给周敬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罗佳妤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到它，一时间有些发愣，然后伸出手，把玩偶拿了出来。小企鹅背后的挂绳已经断了，提着的小公文包有点歪，看起来是后来被重新粘上去的。
“这就是你送我的那个。”
周敬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肯定了罗佳妤的猜测，她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因为红灯停了下来，周敬正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本来挂在车上，可能是因为时间久了，忽然有一天绳子断了，掉到地上的时候，它提着的那个小包掉下来了，我就把它粘回去了。”周敬说，“绳子不牢，我怕就算装回去了，之后再掉下来又会摔坏，所以就收起来了。”
小小的一只玩偶挂件躺在手心，仿佛忽然间变得又烫又重，罗佳妤收回眼神，轻声道：“都已经坏了，这又不值什么钱，你怎么不扔掉。”
路口的红绿灯跳成了绿色，车流缓缓向前移动，周敬的目光在罗佳妤手上的挂件上很短暂地停留了片刻，随即望向前方，发动了车子。
“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
-
其实罗佳妤也很难回忆起，喜欢周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学期接近尾声，影视鉴赏这门课没有期末考试，老师要求大家以小组的形式选一部影片做十五分钟的介绍展示，作为期末成绩。
“那咱们三个一块儿？”吕梁转头看了一眼周敬和罗佳妤，“没问题的话我就把名字报上去了啊。”
“我可以。”罗佳妤点点头。
吕梁拉了个微信群，讨论选片的时候，三个人各自提议了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于是决定先把三部电影都重新看一遍再做决定，顺便也能当成消遣。
为了能够即时交流感想，他们特意商量好了时间，用软件连麦一起看电影。
罗佳妤洗漱完毕带着电脑上了床，进了周敬已经开好的会议室，周敬和吕梁的头像已经出现在里面。
罗佳妤调了一下电脑的音量，小声开口测试耳机话筒：“hello，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可以。”周敬的声音响起，“吕梁马上来，稍微等他一会儿。”
透过电脑传过来的声音和现实生活中听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掺了些杂质显得不太清晰，却又因为耳机显得距离更近，罗佳妤忽然没来由地有些不好意思，清了一下嗓子应道：“啊，好，没关系。”
几分钟之后，吕梁的声音响了进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久了吗？”
罗佳妤重新开了麦：“没事，还好。”
“那我就开始了？”周敬问道。
“OK。”
三个人连着麦说是为了交流想法，但其实大家话都不多，偶尔发表几句评价，大部分时间还是安静地看电影。
直到进度条即将走到一半的位置，刚刚结束一个剧情小高潮，罗佳妤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不至于电影里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那个，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罗佳妤小声试探着问道。
“我暂停一下。”周敬按下了暂停键，背景里的呼吸声在安静里显得尤为明显。
“吕梁？”
没有回应。
“你稍等一下。”周敬的声音里听起来带了些许笑意，随即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他的话音又在罗佳妤耳畔响了起来。
“我刚刚去看了一眼。”他这回压低了声音，“他睡着了。”
“还继续吗？”
“那我们还看吗？”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都轻笑起来，周敬又道：“你困吗？”
他这个问题的含义不言而喻，罗佳妤瞥了一眼电脑角落的时间，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连忙道：“不困，那我们就……继续？”
“好。”
“那吕梁怎么办？”罗佳妤看了一眼他的头像，背景里的呼吸声依旧十分均匀。
“二比一，让他自己之后找时间看完。”
罗佳妤闻言也笑了起来，轻声答了一句“好”。
周敬把音量调低了一些，关掉了吕梁的麦，随即按下播放键，画面重新动了起来。
醒着看电影的人只剩下了两个，罗佳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部电影是周敬选的，现在相当于是他陪着自己再看一遍。
她短暂地走了个神，忽然有了一种好像是跟周敬独处的感觉——虽然只有他的声音。
电影的人物对话让罗佳妤回过了神，罗佳妤小声地吐了一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情节上。
电脑屏幕上，故事的主人公踩着长板在无人的蜿蜒公路上滑行，路旁是广阔的坡地，铺着薄薄的一层绿，偶尔能看到瀑布、河流，再往远处则是高耸连绵的山，还有明媚的蓝天和阳光。
极富节奏感的背景音乐配合着视角的切换，风里都带着自由的味道，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屏幕中翻涌而出。
“好美。”罗佳妤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是很美。”周敬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隔着电流传到罗佳妤的耳朵里。
完全被画面感染的罗佳妤陡然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毫无准备地心一颤，随即心跳也加快了几分，不知缘由。
只是罗佳妤并没有来得及深究原因，电影情节推着她往前，直到最后，罗佳妤靠在靠垫上，十分意犹未尽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周敬出声问道。
“好看。”罗佳妤笑了，把耳机线轻轻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看得我想去冰岛旅游了，哦，还有点想学长板。”
周敬也轻轻笑起来：“我当时看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罗佳妤点开看了一眼列表里吕梁的头像，“吕梁他——”
“没事，让他睡吧。”周敬停顿了两秒，关掉了屏幕共享，“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嗯，那我就退了啊。”罗佳妤把鼠标挪到了红色的退出按钮上，“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雨转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