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鬼后被和尚绑定》非鸟不集

21、表小姐快醒醒解密

　　陈管家说表小姐也姓李，是李老爷远房亲戚的独女，因为父母双亡才接到李府上养育，一同住下的还有表小姐的乳娘，正守在床边细细照看着表小姐。方才沈见霜走近一些，都险些遭到这中年妇人的阻拦。
　　似乎说得过去，可没法被生人拦下的游一深飘得更近，看着这位表小姐的高鼻深眼，想让沈见霜再问问为什么没人知道李老爷的这一善举。
　　好在管家将乳娘先带到了一遍，让沈见霜仔细检查了一番表小姐的情况。没有溺水的女子脸色红润呼吸平稳，游一深干脆贴过耳去听了听心跳，也能判断出她已无大碍。但那只是被附身的更夫都只剩下三年寿命，何况是这被催眠又附身，最后还被剑气刺入拔除鬼气的表小姐？
　　“表小姐体内已无鬼气残余，只是……”
　　“只是？”陈管家躬着身更凑近问道，“沈师傅有话尽管说，这回能救下小姐已经是李府的大恩人了！”
　　沈见霜拨动着手中佛珠直说：“表小姐怕只剩一年阳寿，随后每月的初一十五，最好都留在房内勿要外出。可以请尊菩萨像置于房内，以免表小姐阳气过虚，再遭邪祟攻击。”
　　这听得游一深都停下了动作，直勾勾地看着这被她认为身体康健的少女，光是这么用眼打量，怎么着也不像只有一年可活的模样。
　　陈管家也随之叹了一口气，只是游一深转眼看过去，却不是哀叹，而是眉梢怪挑的释然：“等当家的回来，就去庙里求一尊，定能保佑平安。”
　　——保佑谁的平安？
　　游一深与沈见霜对视一眼，只见乳娘在陈管家的话后，原本担忧极了的眉眼也松开了些，赶忙又凑到床沿去，隐隐隔开沈见霜的目光。陈管家也连忙恭敬地要请沈见霜去厅里用早餐，焦心也是有过的，但却消失得太快，好似一年寿命已经是心满意足般。
　　即便不是李府亲生的小姐，也不至于此吧？
　　游一深更催着小和尚去问，他昨天才卜出了这不为人知的表小姐，作为救命恩人，陈管家铁定得答得详细。
　　可这问题一出口，陈管家的脸上便闪过稍息不自然的僵硬，眼神飘忽了两下，便更讪笑着回答：“表小姐她素来不爱抛头露面，好在我们府邸偌大，时时都有新鲜玩意儿，才不至于让表小姐无趣。”
　　除了第一句话以外，陈管家压根没有正面做出回答，虽然算是私事，但却可疑得让游一深忍不住皱紧眉头看着沈见霜，倒也没说些什么，毕竟一个出家人也不能太过干涉别人家的事务。
　　“那么待表小姐醒来，劳烦陈管家告知小僧，好再为表小姐定一定魂。”沈见霜折中地说着，这是理所应当的行为，就算是普通昏迷也得醒后查看，可陈管家的脸色却又是一变，这回干脆是不找由头了，随即摆出一副忽然想起的表情，连忙对沈见霜说：
　　“好的好的……沈师傅，昨日那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见识浅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着，他停下了脚步面对向沈见霜，“对了，沈师傅昨日是说要找当家的，当家受了老爷旧友的邀请，去了隔壁的庄谷县。要不用完早膳，为沈师傅备一匹好马，此时当家的应该还在那处，沈师傅带上封信，当家的自然知晓沈师傅对李府的大恩！”
　　这想让沈见霜离开的意思是不能再明显了。
　　但这越是遮掩，就越显出其中蹊跷。游一深的脑子里飞快地出现太多离奇的解释，导致她又忘了陈管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凑到沈见霜耳边提醒着：“季林，季林说今天来找我们的。”
　　“……”沈见霜耳朵微微抽动，对陈管家说，“不过季道友在离开前说过，白日里与我有事相商，小僧若是离去……”
　　大抵是这盐河镇算不得大，没有七拐八绕之事，于是一个藏不住心思但忠心耿耿的管家也已足够处理家中大小事。只不过这回却不太相同，直将陈管家愁得挂不住脸上神情，又干巴了片刻喉咙，才吞吐着说：“季道长……季道长那……沈师傅的事情若是着急的话，季道长那我来解释，这快马我们李府还是养着不少的。”
　　游一深见状也咂了咂舌：“这陈管家到底在瞒着什么啊？你要是再不走怕不是要抱着你的腿求你离开了。”
　　沈见霜借着低眼恍若思考的同时瞥了瞥游一深，倒也退了一步：“那就劳烦陈管家……只是贵府方便借小僧沐浴一番吗？这样尘垢实在不好去庄谷县见李当家。”
　　这算是缓兵之计，总不能催着一个洗澡的救命恩人快一些吧？
　　下人们往客房里准备浴桶，一百米的距离不算长，但好歹让游一深不用守在旁边——虽然能看到的也早就看过，但光膀子念经总归和洗澡是两个概念。
　　她再次蹲在门口石阶上，若是再来上一根烟，游一深觉得自己真要沧桑过头了。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表小姐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又为什么不让沈见霜再检查一下醒来后的表小姐，这么等不及得要让他离开？这会跟鬼祟之事有关系吗？还是单纯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家事？
　　游一深总觉得不太对劲，况且季林说过他在前两年便在李府见过表小姐，哪有藏着个姑娘两年不让人知道的理？盐河镇也就这么大……
　　但没等她想出什么结论，或是等到沈见霜出来，天边便划来一道白光，明目张胆地在这小镇上空御剑而行。
　　是季林，游一深下意识地后退着，步子迈了三两步，整个魂体却已经飘进房间里。
　　“游姑娘？”
　　随着唤她的声音，心头畏惧未消的游一深反射性地转头望去——救命！怎么这么正巧？
　　游一深的视力在成为鬼魂后更加优秀，能捕捉到日头下的白光划过，自然也能将正好站在屏风边缘，露出半边身子的沈见霜尽收眼中——还好有个屏风！怎么不搞再大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我什么也没看到！”游一深此地无银三百两，游一深夺路而逃，紧闭起眼反倒让脑海里那白晃晃又线条精实的场景更加清晰。
　　然后她心中大喊阿弥陀佛，健身房属于现代人，要区别对待，这话语明显惊慌失措的小和尚还只是个孩子！
　　但穿出门的随即，又是另一个声音：“你一个女鬼紧闭着眼做什么？沈师傅呢？”
　　虽然只差了五岁，但果然沈见霜那样的性子才少见吧？
　　游一深忍不住感叹着，立马睁开眼去，却正看到季林越过自己，二话不说地就要推门进去：“别！等一下！”
　　“他在穿衣服！”
　　——那一刻游一深想过，自己再晚一秒睁眼，晚一秒开口，干脆让季林看见沈见霜算了，两个男的又有什么不能相见的？不像自己——女鬼的嘴角挂着认命又尴尬的笑容，直面风暴般接受季林半是压眉半是挑眉的注视。
　　“你……知道你是个鬼魂，而他是个和尚。”
　　就知道会这样！游一深重重地又用自己不存在的气管深吸了一口气，她又不可能直接说是为了躲他才不小心穿门而入的，她只能无力地辩解着：“……我只是不小心进去了，什么也没看到……”
　　季林扯着嘴角更为趣味地笑了笑，倒也不戳破游一深的自欺欺人，只转身对向房门，才问道：“我不在的时候有何异常？”
　　“更夫和他家人已经被陈管家送回去了，表小姐也没什么问题……但也就只有一年可活了。”沈见霜也压着语调，尽量平稳地回答着。
　　季林大抵是经历多了，神色不变：“一年已经算好，若是没有里面那位在，怕也就只有三五日可活了。”
　　此时房门终于迟迟打开，侧身让道的沈见霜脸上也还挂着些尴尬。上一回毕竟是事后知晓，再如何也都过去，可这回自己却是亲眼看见游一深见到自己的身体，再怎么连忙穿上衣物、嘴里念叨着不过皮囊一副，也依旧挡不住这羞赧感。
　　沈见霜甚至不敢抬眼看随季林进屋的罪魁祸首，关上了门，动作缓慢地等到季林再开口，才坐到桌边来。
　　“大鬼已经不在盐河镇了，我在临近的郡县都找了一遍，鬼祟若是潜行，实在不易察觉。”季林这才露出彻夜未眠的疲倦，倒了一大杯茶灌下，又塞了一口糕点，囫囵吞下便继续说着，“不过我在庄谷县遇到李当家，已经让她赶回来了。”
　　一听这话，游一深便急忙问道：“李当家在庄谷县做什么，你知道吗？”
　　昨夜说着要询问季林是否认识李善才，但一旦问了，季林肯定能联系到沈见霜下山的原因。游一深旁敲侧击，再加以掩饰：“陈管家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还没回来，他就急着让我们离开，不想让沈见霜见到那个表小姐。”
　　季林也不由地凝重起神情来，在这种时候，任何异样的举动都太容易被他们与鬼祟之事联系起来。
　　他沉思了片刻，先回答：“据说是李老爷在庄谷县的旧友，邀请了邻近的商贾来欣赏奇珍异宝。”

　　审签还有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