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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涂山.若敏 ...


  •   我叫涂山.若敏,家住涂山,很多人都听过我青丘白家的大名,殊不知我涂山九尾白狐才是真正拥有高贵血统的一脉。后来青丘昌盛,世人皆以为我族姓白。
      你也可以叫我白若敏,我并不在意。
      我是一只纯正的九尾白狐,今年已有200岁,刚刚成年,还有两姐姐,一个哥哥,他们都于自己的修行,根本不和我玩,唯一说的上话的只有白若丹,我却不屑于和她说话。
      我爹爹是涂山城的城主,是九尾天狐一族的族长,我爷爷以及我爹爹的爷爷以及爷爷的爷爷都已经得道成仙了,族中的长老们说有一天爹爹也会成仙,那么到时便会离开涂山。我很害怕,是不是成仙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会的,爹爹向来疼我,每次白若丹那家伙欺负我时他总会呵斥她,然后抱起我,手中晃动着一只美丽的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结环,抚着我额头柔软的绒毛,“小敏乖,我们会很快长大的。”
      九尾天狐一族生来便可化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我不是。
      我与白若丹是双生子,可是在娘亲腹中时她便与我争夺灵气与养料,我争不过她,本以为自己会永沉黑暗之中,却未料爹爹察觉到娘亲的异状,以内力摧之,我俩早产,竟活了下来。只不过,白若丹是肉嘟嘟可爱的小婴孩,我却是毛绒绒可爱的小狐狸……
      不能生而化形的事情整个涂山很快就知道了,爹爹从来不会隐瞒他的子民,我却不能忍受其他生灵或怜悯或叹惜的异样眼光,不能化形,意味着我不能随意地操纵所学的法术,能开心地与别人嬉戏玩耍,人人都说“看啊,这就城主大人的女儿~”
      “生为九尾天狐,却不能生而化形,真是可怜呀……”
      娘亲生下我与白若丹后就死去了。
      没错,是死去了,娘亲是白狐长老的女儿,我问白狐长老我娘是不是也成仙了,白狐长老冷静地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涂山生灵都可以成仙的,每个生灵都有各自的缘法。”白狐长老有很多的孩子,娘亲从小冰雪聪明,白狐族中出了名的才女,二十岁便可化形,然后与爹爹相恋与为涂山城主夫人,可是她却没有成仙,白狐长老说每一个生灵都有它自己的路要走,可是,如果成仙了,便会拥有永恒。
      我问她成仙可以再见到娘亲吗?白狐长老郑重地点点头,说,“只要你想。”
      我与白若丹两人身上都有娘亲亲自挂上的盘长结,回环贯彻,白狐长者说它象征着万物的本源,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可是我看了它好久,从没感受到过里面力量的流动。
      盘长结……
      没有人笑话我这个城主的女儿,即使有,20岁之前我也没有听到过。20岁前,我一直被父亲放在一间冰室当中疗养,我先天不足,身体一直很弱,冰室里能见到的人只有父亲与白狐长老,白狐长老说待我满了20岁便可以出去了。
      于是我便在满怀期冀中度过这冰室中的日子,我努力地学习法术,一点一滴地增强自己的力量,在白狐长老的诉说中将成仙订为我生命中唯一的目标。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地生活下去。平静地,没人打扰地~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有一天爹爹告诉我说可以出去了,不必担心外面刺目的阳光会伤害到我。
      当时我并不知道生而不能化形在九尾天狐一族中是件多么耻辱的事情,只是快乐地在花丛中跳跃。爹爹见我玩的开心,过了一会儿便去处理公务了。我在花丛中发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本能地弓起身子,想要将它扑下,却不妨被人一下子拎了起来。
      20岁的我仍只有普通人的拳头大小,我被人很容易的就拎在了掌心,我不停地挣扎,最终意识到力量的差距。
      捉我的“人”是个美丽的女孩,我嗅得到她身上同类的气息,便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哟?怎么不挣扎了,你不想逃了吗?”美丽的女孩眼波流转,妩媚天成。“那你可就是我的宠物喽~”话音刚落,我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中便被重物挤压一般,头痛欲裂,灵识似要脱离身体。
      “住手!”
      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吼,抓我的手一松,我趁机跳到了地上,却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在白狐长老的怀中,周围却不是那间熟悉的冰室。白狐长老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我才注意到原来周围还有别的气息存在。
      “不过是个小废物,我收为宠物算是抬举它!”娇糯的女子声音忿忿地,“爹爹,你从不生丹儿的气的,今天竟然为了这个小废物骂我,我不服!”
      “放肆!小敏是你的妹妹,你不尽姐姐的责任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灭也灵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爹爹的声音很是痛心。
      那个女子是我的姐姐?我意识的一角轰然炸开,是了,是有个姐姐,就是她,抢走了本该是我的灵气和养分…爹爹说的是什么?姐姐……想要收我做宠物?要灭我灵识?
      白狐长老提起过,涂山城中有专门卖宠物的商妖,专门炼化一些未修成人形的功力弱弱的妖精,灭了它们的灵识,然后有针对性地根据客人的趣味培养,据说生意很不错。
      白若丹听爹爹的证据严肃,立刻变了态度,“对不起,爹爹……丹儿知错了,您就原谅丹儿这一回吧~”声音嗲嗲的,连我都想要帮她求情了。
      爹爹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你下去吧,以后不要再在小敏面前出现了。”
      白若丹乖乖地应了一声,经过我时,狭长的丹凤眼瞟来,里面尽是不屑与得意,我的心,却随着爹爹的那声叹息沉了下去,在爹爹心上,我也是个小废物吗?
      白狐长老说白若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小小年纪功夫便已经超过了族中大多数的年青子弟,九尾天狐一族上下都对她极为宠爱,告诫我以后要离她远一点。
      我点点头,“可是姥姥最疼的却是我。”
      白狐长老又说其实我并不笨,只是体质弱,底子差,我所懂的东西与她相差并不大,甚至由于我二十年来足不出户,懂得的法术更多,只不过不能化形的缘故,大大影响了我能力的发挥。
      若要化形,必须修内力,白狐长老教与我白狐一族的修炼秘法,我开始了漫长的修炼。
      九尾天狐一般寿命可有千年,百年对我来说也过是一个数字而已,我更关心的是我是否具备了化形的力量。
      百年间我已经长到半人高,也曾好几次碰巧遇到了白若丹,她的裙下之臣越来越多,至少我从未见过同一个男的在她身边出现两次。每次见我她都会恶整我一番,弄得我极为狼狈,九尾天狐里的天才又岂是说笑得来的名声,她也在成长,只是慢慢地,她已经占不到我太的便宜了。
      我感觉得到自己在变化,她恰好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
      一百年已经够我了解所有的事情了,而一百年,也成就了她在涂山第一美人的称呼。她看不上围在她身边的男人,我一眼便看出来了。她总是用同样的笑容来面对那些“人”,虚伪得要命。
      终于有一天,她厌倦了涂山,去了外面的世界,而我缩成拳头大小,亦跟着她到了人类当中,亲眼目睹了她与一个人类相识相恋的过程,那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如果主角不是她的话,我会很喜欢。她居然也练就了一双人类女子才会拥有的巧手,编织了许许多多的环结,纽扣结,她一颗颗替那个男子结在衣襟前;吉祥结,她一圈圈绕在那个男子所配的玉璧上;团锦结,圆圆满满地在她与那个男子到处都是,团团圆圆……让我惊讶的,她居然将盘长结也给编结了出来!盘长结……那是只有娘亲才会编织的结环!
      我当即回去,两年之后听闻她以秘法强行为那个人类改命,触怒了冥界,爹爹将她召回,她却为了那个人,为了那个人类拒不肯回。四大长老派出去了两个,才将她捉回涂山,她却当堂与爹爹争辩,失去了以前的礼仪与风度,失去了以前的心机与阴谋,失去了以前的狡猾与得意,她只是在着急。
      爹爹将那个人类交给了冥王,白若丹哭喊的歇斯底里,可是接着她就睡着了。爹爹施法术将她这段记忆消除掉,又封印了她全身的法力。
      盘长结在她的身上渐渐变得模糊,模糊,最终消融到了她的身体里。
      父亲没有在意,他神色平静地看着我,说,“小敏,你要记住,人类的命运并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改变的。”
      我点点头,然后亲眼看着白若丹消失在涂山城,听见父亲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既然是为了爱情……”
      白狐长老说白若丹被爹爹送到了人间,他要让白若丹明白情字如何写才放她回来,然后长老重重的叹息一声,“你要体谅爹爹。”
      我这才知道爹爹有多宠爱我,便有多宠爱白若丹。在他的眼里,我与白若丹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他的女儿。我也庆幸自己没有去做那个告秘者,我知道即使自己不说,也会有人告诉他。
      胸前的盘长结渐渐地变得鲜红,我有些心痛。
      叹口气,我想跟她去看看。人间的一切,岂是她一个毫无法术的小狐狸可以应付的……
      见到冥王的时候我若有所悟,三月后随即化形,竟是与白若丹一模一样,只不过眼角多了一颗泪痣,不细看看不出来。我不屑于同她一个模样,便用幻形术改容,白狐长老一眼看穿,笑道,“你既已化形,想必也悟到了很多,又何必对容貌如此执著呢?”
      我撅起嘴巴,不屑地道:“白若丹的样子我看了一百多年,又有什么好稀罕的呢?还不如姥姥您的样貌惑人呢!”白狐长老笑笑,不再说话。
      我去见爹爹,请求他允许我与白若丹一同去历练一番。爹爹看我很久,似果看穿我的心一般,我昂首坦然应对,他终于点点头,在我临走的时候,他道,“你这幻化了的容貌,倒是与白狐长老年青时一模一样。”我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是并没有阻拦。
      然后,我胸前的盘长结瞬间消融,我看到了娘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地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涂山.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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