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再不磕cp我就完了 银魂|文野|鬼灭]》弥江江

63、银魂

　　063

　　天色将明的时候，那个先前被红琅打伤了腿的天人总算一瘸一拐颇为艰难地回到了营地，这位受伤的天人和耐着性子在后面跟踪了他一夜的红琅都松了口气。

　　红琅没从正门进，而是在敌方营地外转了一大圈，等到黎明时分总算蹲到了营地巡逻队换防，挑了个防守薄弱的时候在城墙边的灌木丛内放了把火，趁他们灭火时打晕了他们派回去汇报的喽啰，扒下那喽啰的衣服自己穿了，用他身上的令牌混进了营内。

　　根据辰马的说法，这里只是敌方的一个据点。敌方特意押吉田松阳来此，似乎就是为了利用地势引诱他的学生来此营救，从而对松阳残党一网打尽。红琅对此战的印象并不确切，因为银时向来不会同她说太多过去的事。但若是能在这里救下松阳，或许就能改变高杉君的未来——唯有这一点是确定的，所以她必须一试。

　　她顶着敌方的装束在营内逛了一会，无法确定关押重犯的确切位置，犹豫之时忽见西北角飘起炊烟，灵机一动便往西北角摸去，躲在角落里观察了一会，飘起炊烟的地方果然就是厨房。

　　这说明粮草就放在不远处。

　　*

　　营内因为粮草被烧而陷入混乱的时候，松阳正在牢内静坐。

　　看守他的狱卒明显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但他们先前就被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擅离职守的死命令，因此虽然惶惑但也不敢乱动，只能强压着出去看看的冲动盯紧了吉田松阳——下一秒他们就被一前一后地敲晕过去，连惊叫都发不出便倒在了地上。

　　吉田松阳受惊回头：“是谁？”

　　有那么一刻松阳以为自己会见到不顾一切来救他的、已经长大的学生，但出现在牢门外的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姑娘。

　　“松阳老师？你好。”红琅一边走过去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我是高杉晋助的学生。”她说完一脚踹开了牢房门，“我是来救您的，请跟我走，我绝对有把握带您出去。”

　　松阳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身上过于宽大的外袍因为她踹门的动作而滑落下来，露出她里头中式褂子的衣着，顿时了然：“姑娘，你是夜兔族？怪不得能入这牢房如入无人之境。说起来晋助他竟收了夜兔族做学生吗？真了不起啊。”

　　“不过现在不是闲话的时候。”
　　红琅扯断了他的手铐和脚镣，“我出来前从辰马身上偷了火石，出去后我就把这牢房也烧了，届时准备一个与您身形相仿的天人放在这里，应该能拖他们一拖……”

　　“不。”吉田松阳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红琅的脑袋，“谢谢你，姑娘。但我不会走的。”

　　红琅瞪大眼睛：“为什么？”想了想又急切地补充，“但我为了救您烧了他们的粮草，一旦被他们发现有人潜入但没能把您救走，他们就会加快对您的处刑……”

　　“那正好。”松阳欣慰地看着她，“你告诉我，这场战争其实就是由我而起的，是也不是？”

　　“……是。”

　　“所以我不愿再做引学生去死的诱饵了。”松阳略轻地叹了口气，“敌人的想法我大约能够觉察一些，不过是想要将我的学生都引来此地，让他们亲眼看着我死去罢了。”

　　“那您为什么……”

　　“因为战争必须结束——在我们寻找到、培养起真正足以反抗的力量之前，我们必须保下能够幸存到将来的火种。”吉田松阳微笑着看着她，“比如你。反抗的力量会一代又一代地发展、留存，不能在此地就被斩绝。”

　　红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说……您想要保下您的学生？您的意思是，只要您被处决，就能保下您的学生？”

　　“是的。”吉田松阳笃定地回答她，“我与一个人做了约定，只要我死，他就能够保证我的学生活下去。”

　　“他凭什么能那么狂妄的保证这种事？”红琅皱了皱眉，“莫非……他是敌方的人？”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不，他是您埋在敌方的钉子？！”

　　“你真的很聪明。”松阳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脸，“我已经许久没见生人了，请宽恕我的失礼……以前我也教过许多孩子，甚少有你这么聪明的。”他凑到红琅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谨慎地说道，“另外，你说你是晋助的学生……你并不是他的学生吧？”

　　红琅震惊地抬起头，所谓【晋助的学生】确实只是她临时扯出的一个谎言，但眼前这个人又是如何看穿的？

　　“您为什么……会相信我？”

　　“因为你的簪子。”松阳抚了抚她的发，发间簪着一支鹤形的木簪，“我能认出来这是晋助的手艺。”他温润地笑了，“到底是大了，手艺比以往精湛多了。”他贪恋地看了那簪子一会，“姑娘，快些走吧。”

　　*

　　红琅走出那个简陋的监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营中因为粮草被烧着急忙慌地准备撤离，恐怕松阳老师也会在短时间内被他们带走。

　　她混在那些忙乱的队伍里摸到了同样混乱的城门口，摸着腰间的烟雾弹，不知道该不该把它发出去——若是发出去，高杉君他们应该会很快赶来此地吧？那松阳老师——

　　不管了。

　　红琅心一横牙一咬，拔出那把装填了烟雾弹的枪向天一指，正准备扣动扳机之时忽然有人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时冷静地喊了她一声：“红琅。”

　　红琅一惊，还未来得及出声回答他，前方忽然也传来一声耳熟的高呼：“——红琅！”

　　隔着由于失去了粮草而方寸大乱、几乎失去军心和队形的天人军队，红琅遥遥地看见了那个正奋力朝她这里策马奔来、额间绑着已然染了血的白色头巾、眼下双目完好无损的那个高杉晋助。

　　而她身后站着那个本该和她一起来此却不知为何与她失散良久的、始终用绷带绑着伤眼的那位高杉晋助。这二人唤她时声线完全相同、语气却迥然相异，一前一后出现在她眼前，她只感到一种无力又诡异的撕裂感朝她扑面而来。

　　红琅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阻止了她放信号弹的高杉晋助：他的眼睛没有恢复，说明她此时的努力确实毫无价值。

　　她忽然有些丧气，徒然地放下握着枪的那只手，却忽然又将那手抬了起来，扣动扳机放出了那颗烟雾弹。圆形的子弹迅速向上飞去，在空中带出一道鲜红的弹道：“高杉君再见！银时再见！帮我和辰马假发也说再见！虽然有些突然但是有人来接我了，所以我要回去啦！”

　　说完她不敢再看隔着人群注定来不及赶过来的那位年轻的高杉晋助的眼睛，伸手拉住了身后那位高杉晋助的手，转身消失在了混乱的天人军队里。

　　——“现在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红琅拉着高杉晋助的手腕在天人的营地内飞奔，途中不断拧断和踹飞来追杀他们的天人的脖子或者手臂，“松阳老师就在那里……”

　　“红琅。”高杉晋助反手拉住了她的小臂，生生拉住了她的去势，“不必了，我们走吧。”

　　红琅停了下来，眼睛却依然盯着牢房的方向：“可是他说不定还在那里，你真的不去见他吗？我觉得他想见的其实是你……们。”

　　高杉晋助笑了一声：“见了又能如何呢。”

　　他在红琅的回忆里看到了她在此地的一切经历，包括她和松阳老师的那场堪称笨拙的对话。他从那场对话里明白，无论是松阳的死还是别的什么，譬如假发那将堪称精湛的潜入能力全部用于毁坏真选组厕所的、愈发脱线的攘夷活动，又譬如银时那堪称背弃他们以往梦想的、只顾为家里那几只夜兔的伙食费东奔西走甚至不惜去人妖酒馆卖身的生活，都已经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红琅的系统告诉他，是他的执念触发了红琅的这次滑稽的任务，可他自己倒是率先放弃了这执念，连累红琅在这不属于她的时代徒劳地努力了那么久。

　　“走吧。”他伸出手臂，悬在半空良久，但最终只是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别家随处可见的长辈摸孩子的头那样，“我们该回去了。”

　　红琅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袖子里，没有回答。

　　“红琅，你在介意什么？”高杉晋助抽出佩刀斩落了她身后一个天人的头颅，“无论是辰马的手还是我的眼睛，亦或是松阳老师的死，都不是你该背负的东西。”

　　那阵熟悉的白光逐渐亮起，在天人的杀意中间将二人裹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妖术吗？”

　　一位持刀的天人见这情景发出了一番由衷的疑惑。

　　高杉晋助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刀身一翻将近处的几个天人拦腰斩断——白光渐盛时他又有些后悔，觉得那红黑相间的血色实在染脏了那抹独属于红琅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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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都嫌自己写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