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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窃宝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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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中心城的南边伫立着几座高楼。最高的楼有十几丈高,正所谓危楼高百尺,只手摘星辰。居于这样的高楼,其野心由此可知。
“大哥,那老匹夫退了。”
说话的人正立于这高楼的窗边,他面色极白看上去很是文弱,但却身着华服,周身坠满珠宝,一身的珠光宝气,看着就是极有权势的人。
此人正是惊羽堂的二堂主,人称孔雀堂主。
当然虽然此人喜好华服,总是一身花枝招展,活似个孔雀,但他可不是因此成名。
或许有人说他的暗器不是最可怕的,但见识过的人都不可否认是最美的,孔雀用的正是孔雀翎。
孔雀虽为二堂主,但惊羽堂多半时间却一直听从孔雀的号令,其人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大堂主最为信任他,他是惊羽堂的军师。
而惊羽堂这个能在皇城—中心城发展,占据了南面大片地盘的势力,自然离不开这个势力最重要的创始人——大堂主。
大堂主原名未知,不过他自比翱翔九天的金鹏,所以一直以金鹏自居。
惊羽堂正是由他所创立。
惊羽堂原不叫惊羽,而是惊语。取自恐惊天上人,不敢高声语。为了讨好上面的人而自谦。
不过这些年逐渐发展,大堂主认为惊语远没有惊羽来的好,他想要惊动天上人,一展高飞。由此改名为惊羽堂。
他也有这个底气改名。
金鹏现已是黑榜前十的高手之一,天下间能与他为敌的已在少数。
他常带着一刀一剑,一柄弯刀,一柄长剑。但大部分人只见过他的刀,一柄金色的弯刀。
因为他往往只出了刀,还未出剑,人便倒在了他的刀下。
此时这个看上去正值壮年的男人听闻敌已退,轻蔑一笑。他的眼神炯炯有神,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金鹏没有起身去窗边观看敌人的退败,他气定神闲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三弟还未回来?”金鹏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可别撞上了。”
孔雀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放心,大哥,三弟什么时候让人操心过。”
“就算遇上了,同为黑榜高手,以三弟的本事还是逃得掉的。”
金鹏皱起眉“还是小心为上,花宫本可不是等闲之辈。他的乾罗手即使是我也不敢小觑。”
花宫本是繁山的城主,可也同样是黑榜前十的高手,岂是轻易就能逃开的。
此次虽未能与他交手,但花宫本一向令他忌惮。这次花宫本率众前来,若不是早有所料,想必不能轻易退敌。可惜还是他棋高一招。
“呵,可惜他的两个儿子。”金鹏摇了摇头感叹道。
这世上最怕的不是英雄迟暮,就是后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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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繁山城主花宫本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汇报的属下早已吓得颤颤巍巍,话在嘴边吐不出来。
花宫本年已过半,但却与寻常老人不同,他看上去像是三四十的大汉,一身紫袍,手上戴着金丝手套。他也正是因手上功夫出名,在成为城主之前被人称为乾罗手。
花宫本手成鹰爪状就要将那胡说八道的下属毙于手下。
一个女人阻止了他,一个面容娇媚的女人。可若是小看她是要吃大亏的。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花宫本的左膀右臂,也是繁山城的女军师。
善使针,人称千针女姹罗刹。
“城主不妨听听看,若是有问题再动手也不迟。”
姹罗刹转过身看着下属面带笑意但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
下属定了定神仔细地回道“属下在不久前收到消息,大公子身亡,二公子重伤,宝剑失窃,所有宾客被杀。”
什么?!
姹罗刹一惊,这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事了。这件事太大了。
“这——城主!”
一直静静立于一旁的高瘦男人也是一惊,随即他又是一喜。
大公子死了,但二公子还活着,那岂不是说二公子已是下一任城主。
此人正是花宫本另一位得力下属——毒龙无恨天。
不过他与姹罗刹不一样,他不仅仅只效忠城主,城主老了,他得为以后着想。
大公子花宫善一向骄傲自负,即使是城中的老人也一贯看不上,无恨天不满大公子的态度已久,因此一向与二公子花宫纯交好。
“城主,虽然进攻惊羽堂机会难得,但大公子惨死二公子重伤,此仇不得不报。”
姹罗刹虽然感到此事蹊跷,但无恨天说得对,若是让人知道城主为了攻打惊羽堂不顾城中大事,恐怕会引起众议。
“城主,我看我们不得不退了。”
花宫本眺望远方的高楼,不甘心挥了挥衣袖。
只能退了。
不过,他与惊羽堂迟早还会有一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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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查出什么?”
花宫本端坐于外厅大堂的椅子上,他不怒而威,因丧子心情抑郁,语气不由带上了冷漠的意味。
姹罗刹和无恨天立于他的两侧,同样眼神冷漠地看着下方的管家,一言不发。
老管家已经同样死在那天,这是从下属中新提拔上来的管家。
他看上去不是很年轻了,往年随着城主一同打拼也有些年头了,在一次意外中伤了惯用手便退下转为后勤。
管家还是有一些经验的,他翻了翻手边的宾客请帖,尽管上面已经沾满了血液,但他依稀能从中看出些什么。他抽出一张请帖,低下头走上前双手托着的请帖呈给花宫本过目。
“属下在事后仔细地核对了请帖和死去的宾客的数量,最终发现少了一个人。”
花宫本伸手接过请帖,他打开一看“沢田纲吉?”
“正是此人。”
姹罗刹闻言挑眉“城主,这可真有意思,所有人都死了,偏他还活着?”
无恨天立马说道“这还不好理解?我估计就是他干的!即使不是,也绝对与他有关。”
无恨天嗤笑了下看着姹罗刹“你这军师的名头干脆让给我算了。”
姹罗刹没有理睬他,她转身看着城主说道“这件事未免太巧了,就像是有人故意将此人暴露在人前一般。”
“若是为了夺宝杀人,也未免太过大胆,城主总有回来的时候,就算他隐瞒了武功,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还能比黑榜前十的高手更强?若是如此高手,他需要杀人夺宝吗?”
“更何况还牵扯到此次外出作战,我不得不怀疑此事是否有诈。”
花宫本把玩着手中的请帖,闭目不语。
良久他睁开眼“无恨天,此事便交给你了。”
无恨天得意地看了一眼姹罗刹点头称是,随后便退下了。
他不是很急,准备叫上自己的下属一同前去,一个小小的少年对他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他无恨天不是黑榜前十,但好歹也在前百,毒龙毒龙,自然是用毒高手,看来新的毒又有试药之处了。
姹罗刹看着走远的无恨天皱眉“城主——”
花宫本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他知道沢田纲吉或许是无辜的。
可是此事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也要给死去的宾客一个交代。
怪只怪他命不好,谁让他现在是唯一活着的人。
更何况,等捉来人,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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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早已回到了家中,果不其然,一回到家中,还未见着人,声音早已远远飘来。
“纲,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一个晚上都不回来!”
说话的女人有着和沢田纲吉同样色系的棕色长发,她面色和善,一看就是温柔的女人。
但此刻,这个温柔的女人却一点也不温柔,她双手环于胸前,立在招待客人的大堂里,神色不善。
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似乎一夜未睡。这是沢田纲吉的母亲沢田奈奈。
沢田纲吉面色愧疚,他知道母亲等了他一夜。
但他更愧疚的是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沢田纲吉张了张口,几次三番想说出口,但他不能,他痛苦不堪。
这种痛苦在触及沢田奈奈关切的目光时达到顶点。
沢田纲吉不愿将如此残忍的事说与沢田奈奈听,可此刻不说,过后知道真相的沢田奈奈同样会痛苦。
他回来的目的不就是不希望母亲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吗?
她的儿子不是一个杀人犯。
这就是沢田纲吉想要告诉沢田奈奈的事。
她没有教育出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她没有错。
沢田纲吉痛苦地闭上了眼,眼角似有泪水闪烁。
沢田奈奈似乎从沢田纲吉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她停下了话语。
沢田奈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有一瞬间她感到儿子好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消失了,又有了什么东西汇聚到了他的身上,组成了现在她面前的儿子。
她明白,是成长。
尽管沢田纲吉在前两天就已成年,但此刻的沢田纲吉才真正算得上是成人。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不似少年时期的坚毅。
沢田奈奈眼神温柔,不管发生了什么,她相信她的儿子都能克服。
他已经不再是躲在她怀里的孩童了。
他长大了,纵使成长伴随着苦痛,但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沢田奈奈走上前,她慢慢地握住沢田纲吉的手像是给予他力量一般,之后便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开口。
沢田纲吉感受到了母亲的支持,他睁开眼,对上了母亲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明白了,无论发生了何事,母亲都会相信他支持他。
沢田纲吉渐渐冷静了下来。
一时间,大堂里回响着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放过我。”
沢田纲吉感到手被紧紧地握住,带着颤抖,他知道母亲此时也十分不平静。
沢田奈奈突然拉着沢田纲吉向他的卧房走去。
“娘?”
“快!收拾东西,你快走!”沢田奈奈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走?
他能走到哪里去?
“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活着。”沢田奈奈像是知道沢田纲吉要说什么说道。
沢田纲吉一进房门就停了下来,不管母亲怎么拉都不愿动。
沢田奈奈感到疑惑,她转身望去,只见沢田纲吉表情僵硬,整个人惊恐万分。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出了大事!
沢田纲吉看着那不该出现在他卧房的东西。
一柄剑!
一柄杀人的剑!
一柄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剑!
为什么失窃的宝剑——镇魂剑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他沢田纲吉的家里,他的卧房!
是谁?
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
他不是凶手,可他却活着,而凶器又出现在他家里,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他。
究竟是谁在害他?
咚!咚!咚!
具有节奏地敲门声响起。
沢田纲吉和沢田奈奈都紧张起来,二人转头看向门口,一时都不出声。
谁?
是谁?
难道是城主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