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病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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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言满眼泪水的看着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终于再次开口。
“梅子，你听我解释。我说完下面的话也许你一时之间会难以接受。可是我还是要说，本来我以为，当年我走了，就能真的抛开一切。
可是命运，让我们母女再次相遇了，看来是老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当年的自私，所以要我现在承受更大的痛苦。没关系的，妈妈不怕，为了你，妈妈愿意放弃一切。”
她说，为了我，她愿意放弃一切。现在的她，还需要放弃什么？她说下面的话我可能一时之间会难以接受，是什么话？难道真的像她说的，她当年的离开是另有隐情？
“梅子，你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吗？”她看着我，幽幽的开口，眼里是哀伤的表情，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爸爸离开的时候。
“我爸爸不是因为车祸意外身亡的吗？”虽然那个时候我不记事，可是，爷爷奶奶都是这么说的。
“不，你爷爷和奶奶并不知道实情，其实，你的父亲，他真正的死因是骨癌。车祸是他自己制造的，他实在忍受不了疼痛。
当时家里穷，等检查出来以后已经到了晚期，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没有一点希望，你父亲，他不想拖累我们，便在一天夜里，偷偷等在马路上，撞上了过路的卡车。他在遗言里还说，这种方式能拿到索赔，还能给我们母女留点钱。
那个时候，在小镇上，医疗不发达，卡车司机也怕把事情闹大，果真赔了几万块钱。而你爷爷奶奶常年住在村子里，你父亲不想让他们担心从未告诉过他们自己的病，就这样被瞒住了，所以后来，你爷爷奶奶真的以为你父亲是死于意外车祸。”
自己制造的车祸？真正的死因是骨癌？不，这不是真的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叶轻言的话，只听她继续道，
“那个时候，你父亲就那样走了，丢下了我们。可他不知道，我宁愿死的人是我，因为死了，便一了百了，便再也不用承受痛苦，只有我们活着的人需要承受身心的日夜煎熬。
因为你父亲并不知道，你也得了和他一样的病，医生说是基因遗传。我不敢告诉他，却没有想到他用那样的方式离开了我们。”
终于听到了重点，她说，我得了和父亲一样的病，是骨癌，遗传。
她仿佛还在说着，我很奇怪，这次我竟然没有再哭，也没有打断她，更没有大脑短路。她的一字一句，我听的清清楚楚。
“梅子，我当年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二十年后你的离开啊。你父亲的死已经让我经历人生中最惨痛的生离死别，我不想，也没有办法再看着自己的女儿再一次这样离开我，所以我只有狠心的丢下你，狠心的先走。
我以为我走了就不用再想了，也不用面对了，可是，这么些年来，我的心里没有一天是好过的。直到再次见到你，我终于明白自己当年丢下你一走了之是多么的自私。
对不起，梅子，妈妈对不起你。梅子，关于你的病，不要害怕，但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我们可以去治疗，妈妈一定会帮你请最好的医生。即使治不好，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害怕。
还好，老天还算眷顾我，竟然让我们母女见面了。也许老天是在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忏悔、改过的机会。梅子，你原谅我，让妈妈照顾你好吗？”
她终于絮絮叨叨的说完，而我，早已痴呆。虽然能够听得进话语，思维似乎也还未停止，却开不了口来说话。
我知道，此刻，我需要消化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也许脑子里一下子在转动千百个念头，所以我根本找不到头绪，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接叶轻言的话。
我感觉到她的双臂紧紧的抱着我，她的怀里很温暖，很香甜，那是妈妈的味道么？
我闭上眼睛，没有动弹，任她抱着我。也许我一直以来都是期待这个怀抱的，又或者此刻我需要这样一个安定的港湾，让我的情绪放松下来，让我能够理清头绪，来思考一些事情。
骨癌？她说，我得的是和父亲一样的病。二十多岁以后如果还无法找到匹配的骨髓，便会和父亲去同样的地方。
这是真的么？应该是吧，否则为什么一直以来我的身体就比别人差？为什么近来越来越觉得身体变得糟糕，头晕，贫血……原来是因为骨癌，二十岁，今年我已经二十岁了，那么，是不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不，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林瑞尧，我亲爱的尧。我该怎么办？
我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拥有你的爱吗？我还可以继续享受你对我的好吗？我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留在你身边吗？
不，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也许，也许叶轻言说的只是个假设，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我的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又或者，还可以治疗。
“我的病，也许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对吗？你在撒谎，对吗？你说，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不好？”
我终于有了意识，从叶轻言的怀里猛然起身，抓着她的肩膀质问，如今的我，如果说是一颗漂泊无依的孤魂，那么我还可以抓住的救世主也许只有她。
“梅子，不要怕，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不要害怕，你的病一定可以治的，妈妈陪着你，你放心，妈妈一直陪着你。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我终于累了，脑子再也没有办法思考了，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她的话“不要害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妈妈，一直陪着我，会吗？终于有妈妈了吗？真好，终于不孤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病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