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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义城府世子周令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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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十四岁时,才情就已是名动京都。
日常就是与傅京烨斗嘴皮子,拿着皇帝的一句话争论不休,最后以失败告终,抑锉抑勇。傅京烨确实名不虚传,谢安在幼时就已领教过了,年纪轻轻就是当朝状元,堪称国宝级嘉宾。
但谢安敬重他的才学是一码事,不喜欢他这个人又是另一回事。
傅京烨是整个京城乃至大谢的香饽饽,谢安是京城贵族与皇家人人护着捧着的存在。一男一女,是整个大谢的殊荣。
才高,则处处有用武之地。谢安总觉得傅京烨这人小心眼,还老爱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谢安的这啊那啊的,打小报告。怎么说来着,有仇不报枉为人。傅京烨哪哪都不好,最不好的是,懒。谢安每每受命做些什么的时候,总是要拉傅京烨下水,不陪着她跑一趟这事儿是没完的。
某日上朝时,有大臣上了奏疏,说是公主年岁渐长,才学自然是非常人之所能及,但不去实践些什么,终归只是纸上谈兵,成不了大气候,顺其自然地建议陛下将公主送出宫去历练历练,“多感受些芸芸众生天下百姓,看看民生疾苦”。
傅京烨一听,觉得十分在理,二话不说站出身来便是一句“臣附议”。
这太傅都发话了,其他人哪怕觉得不再理他也得是在理的。一声声的“臣附议”回响在金銮殿内,至少这时,至少表面,大和之象。
“既然众爱卿都这般想,那便让这丫头出去历练历练吧!”皇帝爽朗的笑声响起,算是给这事盖上了章。
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收到消息的第二日,皇帝便把傅京烨这位第一太傅任命为随行,注意教导照顾公主。
傅京烨:她要我教什么??吃饭吗?!
谢楚耀:“众爱卿可有异议啊?”
傅京烨:“臣有异议。”
谢楚耀:“既无异议,便就这么定了!”
傅京烨:?!!!
话说回来,还是得感谢谢安,不然傅京烨这般的身份地位怎会屈尊放着正事和公主游历天下。
谢安:怪我喽?!
......
谢楚耀为二人准备了七两银子,便乐呵呵地打发走了,美其名曰要自力更生。
七两银子,在偌大的邺渝城,可以说连找个小店睡一晚上都不够。这还是谢安用一下午跑遍半个城发现的。
“如今百姓竟这般富庶了?”谢安转过头来,问傅京烨。
傅京烨低低眉,轻声说道:“京城富庶,未免天下都富庶。纵使天下一统,也终究难能人人安康喜乐。”
闻言,谢安不以为意地说:“我才不信,不就是四海锦绣么,书上写着的千百年来都有帝王能做到的。”
傅京烨没同她争论,四海皆荣华,做不做得到,时间自会证明。
夜色将至。
“殿下,天要黑了。”傅京烨抬头看向那正在落的太阳,日薄西山,余晖散遍天下。
谢安也抬起头来看,夕阳打在脸上,很美,人和风景。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我有法子,能不能成,就看太傅了。”
......
玉琼阁
邺渝城最大的赌坊。
七两银子不够用,又不得不用,唯有此计了。
“哟,哪里来的公子小姐?玩什么啊?”一女子出来问道,华服在身,珠玉相饰,脂粉修容。这是叶惊鸿给谢安的第一印象,二字概括:艳而不俗。
“跳马。”
谢安不假思索,答道。
傅京烨很想看看她现在什么什么表情,转念又一想,他这位公主,想来能做到眼不红心不跳,还把别人骗的团团转的。
叶惊鸿看他们的眼神跟看一个普通的赌徒没什么区别,只是由于是新面孔,看着又是自信地很,所以多注意了几眼。
“不知二位想同谁玩儿啊?”叶惊鸿微微笑道。
谢安转过身来,指着一个衣着破烂的人,随意说道:“就他吧!”
叶惊鸿低着头笑了笑,“姑娘想好了?”
谢安没理她 ,毅然坐在了座上,傅京烨随着跟了上去。
俩人从出宫的那一刻起,就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穿着整齐长相正气的乞丐。
那男人听说有人和他赌跳马,顿时来了兴趣。
引得一众人都来看他们。
两拨乞丐玩跳马,多有趣!
不得不说谢安着法子是有用的,毕竟肉眼可见的是今日有落脚处了。
旁人不知道,傅京烨却是清楚得很。谢安曾偷偷和二皇子谢延玩了三日小赌,自那后,谢安便再没输过。
果然,跳马共七局,谢安连胜三局,到了第四局时,谢安甚至还让那男子自己来摇,最后结局却依然是谢安胜。
明眸皓齿,好看得很。
那男子见谢安,心中只有这八个字。
连输四局,也没抱怨什么,到了第五局,果断认了输,极为通快地掏了钱,还说想和二人交朋友。
“二位等等!”他追出赌场大喊道,“我叫周令辞!”
傅京烨认得他,义城府世子,不学无术。
谢安顿住了步子,问道:“你方才,为何让着我?”
谢安看得出来,这人是赌场的老手,纵使前几局都胜不了,他自己摇的那回,也不可能输。可他偏偏还是输了,不要钱,定是另有所图。
“想同二位交个朋友!”他道。
谢安答道:“我姓谢,这位是我家兄长。”
“天色晚了,我们还有事,先告辞。”她又补充道。
......
谢安与周令辞再次见面,是在永州。
借着那次得的银子,二人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京城,太贵了,一刻也待不下去。
永州城与京城隔了两座城,不算偏僻,只是恰好近些日子发了大水,谢安便想着前去看看,是否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其实谢安和傅京烨到时,水已退了好几日了,伤者有些多,河口在赶修大坝,重整洪堤。
来永州两人买了两匹马,算上路途歇息吃食,到了永州,已然所剩无几了。
谢安安顿下来后,对傅京烨说:“我去水坝处看看伤情。”
后者点头。
几日相处,没从前那样闲了,拌嘴也少了许多。加上生活同从前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俩人都瘦了许多。
本着只是准备救死扶伤的,不料误打误撞,竟是发现了这永州水患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