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官就娶林妹妹》娇今

6、薛蟠闯祸

　　翌日，贾母因为生日宴会上吃多了些，身上不大好，故王夫人前来侍疾。

　　王夫人端着汤药小心翼翼道，“母亲，我瞧着，薛蟠那孩子，是稳重了些，你也知道，他家底殷实，若不出意外，够保咱们家百年不愁。”

　　贾母知道王夫人的心，冷哼了一声，“快别说了，家族联姻仅牺牲我一个宝玉也就罢了，谁不知道那薛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没人瞧得上眼了，你们才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我的黛玉，都骗我们好糊弄，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母亲，林姑娘大了，不能再养在园子里了，您再不为她择夫婿，反倒害了她，嫁给蟠儿您就是一百个放心，蟠儿再如何不好，横竖有我和妹妹替她撑腰，她一定吃不了苦。”

　　“再则…她若不嫁出去…宝玉的心便一直在她那里，母亲，您再仔细想想，这不失为一个万全的法子。”

　　贾母听闻气结内郁，一时动了根本，头晕目眩，只好歪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黛玉今日在潇湘馆看账本，园子里各处的花草树木皆有了收成，稻香村的稻谷卖了一百两，潇湘馆的竹笋卖了一百二十两，蘅芜苑的花瓣制成花露胭脂等卖了一百五十两，沁芳湖里的鱼虾卖了二百两，藕香榭的莲藕莲子卖了一百两，秋爽斋的芭蕉也卖了一百两……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千两。

　　今日薛姨妈来拜访林黛玉。

　　薛姨妈和蔼地笑道，“我的儿，你身子才好些，怎么就看起这些来。”薛姨妈见林黛玉做的账本各项支出收入一目了然，便知这林姑娘不简单，心下满意。

　　“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姨妈记着。”

　　“我还想着咱们娘俩儿以前的情分，姑娘来时无父无母的，我便说了收姑娘做干女儿，直到你宝姐姐出嫁，我忙了些，便疏忽了你，今日我来是给姑娘赔不是的，若你不嫌弃，还叫我一声干妈吧。”

　　黛玉好着性子，还叫了一声干妈。

　　薛姨妈笑脸盈盈地笑着，唠了一会儿家常，便起身回去了。

　　黛玉将薛姨妈送至门外，待人走远了，只见竹林里窜出一个人影来。

　　薛蟠双手作揖，一双眼睛在她身上黏糊糊地行走。

　　“给妹妹请安了。”

　　薛蟠一脸痞笑，心想，果真是个标致的人物，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果真乃天之绝色啊！

　　黛玉面上嗔怒，薛蟠？他来做什么？

　　薛蟠正要上前一步，忽而脖子后的衣领被人给揪住。

　　贾宝玉扯唇一笑道，“薛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薛蟠回头看见宝玉，心虚道，“没，没什么，我来给妹妹请安。”

　　贾宝玉眉头一挑，重重地松开了薛蟠的衣领，没好气的道，“外男拜见闺阁女子，需要下拜贴，且要有女眷同行，薛大哥下次记住了。”

　　“我看就不必了吧，方才我娘认了妹妹做干女儿，林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嗯？！！”宝玉从鼻子发出一声暗劲，铁面无私地叫来了叫茗烟。

　　“茗烟！！！”

　　茗烟气势汹汹地卷了袖口。

　　薛蟠见自己理亏，连忙避开，“哎，妹夫妹夫，我知道错了，我这就走。”

　　薛蟠三并两步地桃之夭夭。

　　黛玉站在门外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个时辰宝玉应该在私塾。

　　“你从哪里回来？”她淡淡地道。

　　贾宝玉正经道，“祖母病了，我特地从学堂赶回来。”

　　黛玉一惊，“什么？祖母病了？怎么也没人来告诉我？”黛玉火急火燎地赶到贾母处，从台阶上下来一脚踩了空，一个娇身竟然扑到宝玉身前。

　　宝玉伸手将她扶住。

　　黛玉面色发烫，对他的身子避之不及，连忙躲开。

　　贾宝玉手里的柔软落了空，面色不自然道，“走罢，我随你一同过去看望祖母。”

　　贾母处，灯火通明，丫头们都在进进出出的抬水拿东西，屋子里站满了人，床榻前，王夫人不厌其烦地劝说道，“母亲，您就同意了吧，今日我妹妹去看林丫头，林丫头还喊了一声干娘，想必林丫头也是愿意的，蟠儿虽说模样差了点，终究也没坏过什么大事，兴许娶了妻之后就变好了呢，你看咱们宝玉，如今不也正经读起书来，可见成婚之后人是会变的，你放心，林丫头交给我和我妹妹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成了亲终究是一家人，倘若真的按我说的做了，对宝玉，宝钗，林姑娘，三人都是最好的安排。”

　　贾母原就因为上吐下泻身子孱弱，又因为听了王夫人的劝说大动肝火，她知道那薛蟠并非良配，可万一自己要是有什么好歹来，这府中内宅就是王夫人说了算，黛玉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不是任由她这个舅母处置，倘若现在依了王夫人，大家相安无事和和美美，将来黛玉也能过得好一些，倘若和王夫人闹起来，撕破了脸，将来黛玉岂非受罪。

　　贾母恨只恨自己没能再活个一百年，亲眼看着黛玉安稳一生，给她寻一门好的姻缘。

　　贾母本就上了年纪，如今心中五脏郁结，面对王夫人的苦苦劝说，气火攻心，竟然气晕了过去。

　　黛玉闻声赶来，见贾母脸色愈发病重，释然泪下。

　　看诊的郎中摇了摇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上吐下泻，又吃不下东西，精神又不太好，如今张口说话都困难了。”

　　听完，林黛玉哭得更甚了，坐在床榻旁默默流着眼泪。

　　哭了半响，林黛玉便被王夫人劝说到了外厅坐着，只留了几个贴身服侍的丫头和郎中侍奉。

　　外厅，王夫人安慰黛玉道，“姑娘，快别哭了，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她心中放不下姑娘，不会就这么撒手人寰，只一事，方才老太太还清醒时，我同老太太说了你和蟠儿的婚事，老太太默许了。”

　　黛玉抬眸一怔，心中有千万不甘，又气又难受，碍于世俗情面，只好道，“舅母，如今祖母病重，我怎么好商议起自己的婚事，待祖母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我知道你向来敬爱老太太，老太太也最放心不下你，若老太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守着孝期也要三年才能成亲，你如今年纪不小了，再等三年就成了老姑娘了。”

　　“舅母，别说三年，哪怕是十年，我也愿意为祖母守孝，侄女眼下实在无意谈论婚嫁，只想祖母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王夫人和薛姨妈心里藏着小心思互看了一眼。

　　贾政忽而从门外面走了进来，不怒自威道，“难不成，你舅母还做不得你这婚事的主不成？”

　　黛玉被这突如其来的浑厚声音给震慑到了，起了身，低了头，不敢说话。

　　终究是寄居在别人家里，这寄人篱下的苦楚，大抵只有她一人知晓。

　　宝玉站在帘后听得一清二楚，直到自己的亲爹贾政进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拳头不由得抓紧，指甲深陷在肉里，面色隐忍不发，心如刀绞。

　　宝玉看着林黛玉孤零零单薄的背影屹立在风中，心中有千万心痛自责，恨只恨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官宦家族之中，恨自己没能守护林妹妹。

　　贾宝玉快步走出了院子，骑上了一匹快马，赶往了北静王府。

　　在北静王府中读书的这段时日，他得知王府中有一名医术了得的神医，乃北静王府中的门客，故而去请这位名神医来替贾母诊治。

　　“世兄露夜前来，是府中发生了何事？”北静王询问道。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贾宝玉将贾母病重一事告知北静王。

　　“这有何难，我这就让门卿陪你去。”北静王叫来了神医司空，又道，“我陪你一同去看望老太太。”

　　宝玉素来知晓北静王的为人，又与他颇聊得来，又视对方为知己，故而没有推脱，只等司空上了马车，二人才一同并肩骑马。

　　“世兄莫急，司空走边大江南北，医术了得，定能医治好老太太。”北静王儒雅道。

　　贾宝玉点了点头，又听到北静王一声叹息，“如今官家对四王八公极为忌惮，本王也位列其中，你跟着我，恐遭连累，我今日去上朝，觉得官家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

　　贾宝玉不明白朝政之中的事，问道，“水溶何出此言？”

　　“狡兔死，走狗烹，最近京城里恐怕是要变天了，你们贾家位列其中，到时，我已然会把你摘干净，只是……你们大房和宁国府那边……罪恶累累，罄竹难书，只怕是无力回天。”

　　宝玉眼眸冷下几分，心道，恶人自有天来收，如今，他只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二马一车停在了贾府面前，贾宝玉和水溶下了马，把马交给了门口的小厮，等司空提着药箱下了马车，三人走进了贾府。

　　贾政和贾赦听闻北静王前来探病，纷纷出门迎接。将人请到了贾母屋中，不多时，神医从贾母房间出来，走到了偏殿写药方。

　　林黛玉在院子角落里守着，因心中挂念着祖母的病情，故而挺起胆子走进偏房。

　　好在偏房里只有宝玉和那名衣着华贵的公子。

　　黛玉上前行礼，因不知道北静王的身份，遂而不敢随意称呼，宝玉见状，介绍道。“这是北静王，是我私塾的东家。”

　　“北静王。”黛玉盈盈一行礼，又念着神医是北静王带来的人，忽而心存了一丝感激之情，“多谢北静王仗义相救。”

　　北静王彬彬有礼，言语谦和儒雅，他虽出身高贵，但从来不自持清高，回礼道，“姑娘不必多礼，同世兄私下唤我水溶即可。”

　　三人一起等着司空拟出了药方，细细地询问道。

　　“老人家的病情如何？”

　　“气短息长，心中郁结，无法进食，恐有些不测啊，不过王爷放心，我师门有一奇药，专门治老太太这急症，待我回南山同师门取了药来，老太太的病便可以痊愈。”

　　“那还不快快去取。”

　　水溶说毕，便立马派人套好了马车送司空回南山师门，这样一来至少也需要三四天的功夫。

　　黛玉十分感谢水溶，又行了一礼，“多谢…水溶。”

　　水溶清颜一笑，请她起来，问了几句之后，方知原来她就是贾宝玉口中所说的，扬州来的表小姐，林黛玉。

　　因无意中看到了她写的海棠诗集，知道了她就是书中名号为潇湘妃子的诗人，心中更是对她另眼相看。

　　碍于男女大妨，黛玉亲自感谢了北静王之后便速速回了贾母房间，见贾母依旧沉睡不醒，在几个女眷的劝说下，她只好先回了潇湘馆休息。

　　露夜，薛姨妈和宝钗一同回房。

　　宝钗劝说薛姨妈道，“母亲也不想想，哥哥这样的性情，怎么能配得上林丫头，他是没笼头的马，安生不到两天日后肯定生事，从前多少事咱们都替他瞒着了，外人兴许瞧不出来，咱们还不知道？”

　　“你啊！你这个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的傻！我不支招让你哥把黛玉给娶了，宝玉怎么能死心，我可都是为了你啊！”薛姨妈指着宝钗的脑袋。

　　“母亲……林丫头从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于心不忍……哥哥性情傲慢，言语轻浮，不思进取……实非良配。”

　　“你倒是说起你哥哥的不是来了，你哥哥纵然不好，也是薛家的唯一的长子，倒是你，嫁给宝玉都这么些天了，还没同他圆房？我生你有什么用？你一个枕边人，还没潇湘馆里的那位在他心目中重要，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倒是可怜起自己的情敌？”薛姨妈一通脾气，说的薛宝钗无地自容。

　　这晚，贾宝玉坐在书房里，想起黛玉白天哭了许久，欲打发人去安慰林黛玉，麝月正想动身，宝玉急忙叫道，“罢了，我亲自去吧。”

　　到了潇湘馆，紫鹃却说林黛玉已经睡下了，叫宝玉回去，贾宝玉望着已经灭了灯的屋子，怔了一会，才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黑灯瞎火的房间里，黛玉坐在床上发呆，紫鹃疑惑地问道，“姑娘为何将二爷拒之门外…”

　　林黛玉失落地道，“我若和他走得越近，他们越是急着把我嫁出去…何苦来呢。”

　　林黛玉千愁万绪地睡了一夜，天未亮，又去看了贾母，贾母昨一夜只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喝了点水，现下又不省人事了。

　　贾政和王夫人不知神医去取灵药一事，以为贾母不久将离人事，便将薛姨妈叫来商议林黛玉和薛蟠的婚事。

　　这日，薛蟠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忽而看到一个拐子身后跟着一名十多岁的小丫头，小丫头长得极其俏丽，眉心有一点朱砂。

　　薛蟠一看，便动了心，扬手就给了三百两银子要买来做妾，那拐子正要把人交给薛蟠时，忽而有一人从中阻挠，声称那小丫头是自己先买来的。

　　薛蟠不服，自己喜欢的人怎可拱手让人，便让人把冯渊给打得半死。

　　宝玉一早派人暗中盯着薛蟠，果真见他惹了祸事，便急忙赶到，到场时，冯渊便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冯渊的管家气不过，便把薛蟠告上了官司。

　　正好主持这场官司的是从前黛玉的启蒙先生，贾雨村。

　　贾宝玉暗里与贾雨村协商，又将贾府欲将黛玉嫁给这么一个呆霸王告知了贾雨村，贾雨村曾念在与黛玉的师生之情，便依照宝玉的意思，不管薛家来人如何求，都要依法照律惩治薛蟠。

　　那贾雨村原也是个性情中人，见宝玉真性情，又颇通一些文墨，故而结交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