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同人/三色二哥』两生花－夙敌劫》袭红衣

73、第二十八章 梦魇重现

　　“是你？！”瞬间隐去疲弱之态，魔尊一派从容地起身面向来人，语气冰冷沉静，只是若细看他那置于身侧执扇的手，便能从其微微泛白的指尖窥出一丝勉力支撑的痕迹……
　　“杨戬！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一步步接近记忆中那似乎永不可碰触的存在，对方眼中的轻鄙之色让男人心中的一把无名火瞬间更旺了三分，“就是你现在的眼神！你总是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我刘彦昌怎么说也是饱读诗书才学满腹，究竟有什么地方让你如此的不屑一顾？！”
　　这个刘彦昌果然对杨戬抱有企图，本座当初早就应该找机会杀了他以绝后患！暗自提了提气，体内却一阵气血翻腾，强自压下喉间再度上涌的腥甜，魔尊的面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该死！方才为了驱离那家伙而强行动用了宝莲灯，让本就伤重耗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只怕……
　　“杨戬！你说话！不许无视我的存在！”见“杨戬”径自低头沉思，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自己一点，刘彦昌不禁怒极，大步行至“杨戬”身前，愤恨地抓住他的肩膀向后推靠而去，直至对方的背部狠狠撞上了身后的树干……抬手紧紧箍住“杨戬”的下巴，手指亵玩般摩挲着对方苍白失色的唇，恶狠狠地叫嚣道：“杨戬！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刘彦昌可不是能任你欺凌的可怜虫！你从我身上拿走的自尊，我就要从你的身上夺回来！”
　　“放肆！”手中的墨扇不知何时已幻出原形，正是那把泛着乌光遍布倒勾的黑刃奇兵，却在魔尊即将刺中刘彦昌的一瞬被对方打落在地。
　　“杨戬，你以为我刘彦昌还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吗？”享受着因对方那惊讶表情所带来的优越感，刘彦昌不禁得意万分道：“上次还魂后，沉香为了让我拥有自保之力，就给了我一粒仙丹，虽不能如他一般腾云驾雾，但至少对付现在重伤在身的你却是易如反掌的。”
　　“刘彦昌！凭你也配谈自尊么？”魔尊轻蔑地斜瞥眼前形容猥琐的布衣男子，淡淡的一句话却道尽了对刘彦昌的不屑之意，“一粒仙丹并不能让你变得多么高贵，你的本质还是一样的低贱无耻！”
　　“你——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敢看不起我！杨戬！我要你为以往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此刻的刘彦昌双目充血面色狰狞，长久以来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仇恨和欲望终于在这一刻破闸而出……
　　“你想做什么？”依然平静的语气，甚至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分，魔尊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刘彦昌。
　　眼前的人对自己而言分明已不再具有任何威胁，可是对方眼底那不时闪过的冷光却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恐惧，那是一种仿佛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感……怕什么！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我刘彦昌就这么轻易放过吗？日积月累的执念一旦决堤便如潮涌澎湃难挡，此刻满满占据刘彦昌心底的就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这清傲绝尘风华入骨的司法天神雌伏于他身下受尽屈辱！“做什么？杨戬！你是不是怕啦？”轻佻地执起对方散落身前的几缕青丝轻嗅着，邪佞的笑容缓缓在唇边浮现，“莫非……堂堂的司法天神也会害怕？”
　　“刘彦昌，你可别忘了，你是三圣母的丈夫！”魔尊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似乎有什么在心底蠢蠢欲动……
　　“三圣母？别提她！杨戬你可知道，每个夜晚我都将她幻想成你……幻想着……是你躺在我的身下——”说到激动处，刘彦昌忍不住便伸手抚向眼前这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
　　“住口！”再也无法忍受刘彦昌的污秽之语，魔尊气怒之下一掌挥出将刘彦昌打了个趔趄，如此妄动真气的后果便是进一步加剧了伤势的恶化，嘴角缓缓滴落的殷红将那张脸衬托得越发没有了血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杨戬！我劝你还是收起自己的傲气！否则——”略显狼狈地稳住身子，刘彦昌泄愤般将“杨戬”狠狠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因触动伤口而瞬间惨白的脸色，有种复仇的快感在体内流窜……微俯下身拾起方才被自己打落在地的黑刃奇兵送至眼前细细端详，眸中忽然便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起身走到“杨戬”跟前扬起手中的“墨绝残影”晃了晃，一脸邪气道：“杨戬，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好东西。不如……我们来试试？”
　　抬头淡淡地扫了刘彦昌一眼，魔尊的眼中除了漠然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你！”被“杨戬”的彻底漠视勾起了长久以来横亘胸中的怨恨之火，刘彦昌不由冷笑几声，“我就不信你这所谓的肉身成圣就真成了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了！也许凡兵确实伤不到你，但这既然是你二郎神的兵刃，我倒有兴趣来尝试一番——”
　　狠狠扎入左肩的利刃被对方恶意地旋转着，遍布刃身的倒勾在皮肉中来回肆虐牵扯，那比之凌剐犹有过之的蚀骨灼痛让魔尊眼前骤然一黑，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哈哈哈～杨戬！这滋味不错吧！”狂笑着抽出利刃，舔舐着刃身上沾染的鲜血，此时的刘彦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猥琐卑微，周身竟隐隐散发出一股阴邪之气……
　　“入魔了吗？”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莫非又是为了杨戬……刘彦昌的魔化和那个黑影之间可有关联？想着眉头便不自觉地微微蹙起，魔尊忍痛暗暗提聚着法力，希望可以勉强凝起几分法力，伺机破去刘彦昌身上所沾染的魔气。只是那冰冷的利刃却在此时再度刺入体内，千倍叠加的痛楚让魔尊忍不住倒抽口气，难得积聚的一丝法力也在“墨绝残影”的“噬体”之术下瞬间溃散……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够亲自领教到“墨绝残影”的滋味！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唇角微微勾起，魔尊的脸上却分明没有露出半点狼狈之色。
　　“杨戬”的淡漠让刘彦昌除了挫败品尝不到半分复仇的快感，心中一阵恼怒便忍不住沉下脸喝道：“杨戬！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因为在你身上我只能看到两个字——”苍白的唇再度邪肆的挑起，那轻蔑的弧度竟予人一种勾动人心的魅惑感，因疼痛而略显凌乱的吐息中夹杂着浓浓的不屑，“可笑！”
　　“你——杨戬！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双目赤红地盯着对方微启的唇，那邪魅的笑容、凌乱的吐息交织在一起，竟让自己体内兴起一股难耐的躁动，满腔的怒火瞬间都转化为欲望之火……忽然便是一阵口干舌燥，刘彦昌舔了舔干涩的唇，将“墨绝残影”再度抽离“杨戬”的身体，顺着对方的前襟徐徐向下，滑入腰间，带着轻慢的笑意挑断了系于其上的玄色丝带，用刻意羞辱的口吻道：“你的自尊只能到此为止！待会，我就让你哭着求我！”
　　身子微微一僵，似曾相识的寒意瞬间漫过全身，这一刻连被“噬体”所侵蚀的痛楚都仿佛变得遥远起来……不行！不能让“他”出来！否则……指尖狠狠掐入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意识的清醒，只是这恍如梦魇重现的一幕……自己究竟还能支持多久……
　　“杨戬，你可曾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司法天神又如何？你再自诩高贵，如今不也和那些青楼女子一般任我亵玩？”嘴角噙着淫邪的笑，伸手扯去对方断落的腰带，此刻刘彦昌身上的黑气竟似又浓了几分……
　　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勉强自己忽视被刘彦昌碰触的强烈恶心感，魔尊只是不动声色地提聚着法力……
　　“哼！不说话吗？我会敲开你的嘴的！”身下人的漠然以对显然让刘彦昌怒火填膺，一把丢开手中的利刃，伸手便要探向对方的襟口……
　　“刘彦昌，我要是你就不这么做！亵渎本座的代价——”微阖双眼，魔尊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分明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当那双眼睛再度睁开时，眸中却已多了一抹诡艳的红，“你付不起！”
　　乍见“杨戬”眼中那抹异样的血色，刘彦昌心下不禁一阵轻颤，手上的动作僵了僵，随即便恼羞成怒地将探向对方襟口的手收了回来，转而一把紧钳住他的下巴，羞恼道：“哼！杨戬！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硬！今天我刘彦昌倒要试一试，这‘亵渎’神灵的代价究竟有多大！”
　　这是……极限了……冷冷注视着刘彦昌渐渐逼近的脸，魔尊眼中血色渐浓，体内仿佛有什么破封而出……
　　即将碰触到那令自己魂萦梦牵的双唇，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欲望之火烧灼的涓滴不剩，美梦成真的狂喜让刘彦昌忽略了身下之人骤变的气息，直到一只冰冷的手贴上了自己的咽喉……
　　“说吧！你想怎么死？或者——”森冷的语调逸散着凛冽的寒气，写满寂灭的血瞳冷冷瞪视着眼前死一千次也不足惜的猥琐男子，“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想做什么？！”如此令人窒息的杀气……还有这双血瞳……眼前这个人真是杨戬？满身的炽烈彷如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此刻刘彦昌脑海中所有的想入非非都被那浸骨的寒意所驱逐……只是忆起自己的身份，这才勉强壮起几分胆子，叫嚣道：“杨戬！你敢杀我？！你可别忘了，我是三圣母的丈夫！”
　　“告诉你一件事——”右手缓缓收紧，血色侵染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死人说的话我从来不听！”
　　“住手！”突然袭来的一道白光将刘彦昌狠狠打飞出去，却也及时地救下了他的一条命。
　　循声转头望去，林中忽然出现的银铠男子此时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你是谁？”魔尊面色一寒，声音越发冷了几分。
　　“我是——”
　　“不管你是谁！”重回手中的“墨绝残影”遥指杨戬，扇端处蓝光渐盛，“救了我要杀的人，你也得死！”
　　似曾相识的情景让杨戬不由发出无奈地喟叹：“果然是你吗？”即使心怀怜惜，但现在的魔尊却分明已是强弩之末，又如何经得起“他”这般恣意的耗损。心下打定主意，杨戬当即狠下心肠，沉声道：“敷泽！别让回忆掌控了你！你究竟要逃避到几时？！别让杨戬看轻了你！”
　　玄色身影微微一颤，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片刻后“墨绝残影”上的光芒终于暗了下去，而那片承载着无尽孤绝的猩红也终于被再度掩盖……
　　箭步上前接住缓缓软倒的黑色身影，执起对方的手腕细细诊察着，却被指尖处传来的微弱脉息乱了心弦，“伤成这样还妄动法力，若是再晚上一时半刻……”
　　“真君大人可是在担心本座？”魔尊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黝黑如墨的瞳仁中一片戏谑之色……
　　“魔尊大人不要命了！”若非方才及时唤醒他的神智，再任他如此强行运转法力下去……想起方才的情形，杨戬心中便不由一阵后怕。
　　“只怕这三界之中，能取本座性命之人还未出生！”嘴角自负地轻勾，魔尊的声音却渐渐微弱下去，“何况，本座还没有得到真君大人的心……”
　　“闭嘴！”杨戬不自在地轻喝一声，却没有听到料想中本该出现的调笑声，低头望去就瞥见魔尊强忍痛楚的苍白容颜，忍不住便气怒道：“都这样了魔尊大人还想要隐瞒伤势吗？”
　　“杨戬，方才恍惚之中，本座似乎听到你叫了本座的名字……”即便是虚弱已极的语调，依然能从中读出那不容逃避的认真与坚持，“你心中可有一丝本座的位置……”
　　“……我先带你回神殿……”沉默了片刻，杨戬终于还是将话题错开了……
　　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湮灭，难言的疲惫伴随着沉重的伤势瞬间席卷全身，耗弱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地陷入了昏睡，却就此错过了杨戬脸上难得流露出的焦灼与心疼……
　　小心翼翼地将魔尊抱起飞身离去，此时方寸已失的杨戬完全遗忘了刘彦昌的存在，自然也就丝毫没有察觉身后那道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