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同人/三色二哥』两生花－夙敌劫》袭红衣

70、第二十五章 执念成殇

　　“走了三个月您就是要带我来这里？来这里还干什么？就算孙悟空还能教我，那我得学到什么年月去？”此时的沉香满脸的意志消沉，他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还要带自己来找孙悟空，毕竟如今的自己已经法力全失了。望着前方步履沉稳的背影，沉香只觉得这次回来见到的父亲，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来都来了，你不上去看看你师父？”嘴里丢出淡淡的一句，刘彦昌没有回头，依然不急不缓地当先走着。
　　沉香想了想，点头附和：“对！来都来了，最少回去时能快点儿。”
　　“有人来过？”看着圣佛洞前一派萧条，洞门上还有一个深深嵌入石壁的掌印，沉香忽然便觉得有点失落，“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沉香！”刘彦昌将沉香叫到跟前，指着地上两条长长的坑痕，第一次带着语重心长的声调说道：“爹带你走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要让你再亲眼看看这个坑。只要有恒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沉香，这次你是失败了，但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情啊！你娘不是跟你说过吗？遇事要冷静要思考，你有没有思考过？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思想，就算他拥有再大的法力，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你再想想清楚，只有想清楚了，你才能改变它。沉香，你不要急！如果不先想清楚，就算你马上拥有了从前的法力，你终究还是会败给天庭的。”
　　“爹，你要去哪里？”望着刘彦昌似乎变得高大的背影，沉香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难怪娘愿意为了他甘犯天条……
　　“我回刘家村等你！”话落刘彦昌便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了。
　　收回视线，沉香走到当初拜师时留下的两道深痕前跪下，和二郎神交手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相继闪过……
　　“一定是练功时总是差不多差不多，所以到了关键时刻总是差一点！”
　　“连你娘为什么被压在华山下都不知道，还想救你娘，别做梦了！”
　　我错了吗？师父……难道沉香真的错了吗？眼角的泪慢慢滑落，沉香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茫然了……这时，太上老君的那一席话却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你的决心、信心、耐心呢？！没想到你是如此的经不起挫折！”
　　“你虽然吃了我那么多的仙丹，可是你却从来不知道那些仙丹的妙用，因为你是囫囵地吞进去的。”
　　“那些仙丹已经融进了你的血肉里，就像你读过的那些书一样，它已经进入了你的脑子里，那就是你的了！”
　　“原来我放弃的只是那时的法力，但仙丹已经融进了我的血液里，是放不了的！我只需将这些仙丹的威力开掘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正所谓一理通百理通，此时的沉香豁然开朗，终于第一次真正地领悟到了法力的真髓，也第一次真心地沉浸在了练功的愉悦感中……
　　“沉香，你终于明白了……”立于云端的“刘彦昌”欣慰地看着沉香，口中如释重负地低喃着。
　　“真君大人为了自己的宝贝外甥还真是殚精竭虑啊～”略带讥诮地嘲弄声将“刘彦昌”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待其转过身来，那青灰布衣竟化作一身冷铠银枪、一袭玄氅飞扬，赫然竟是杨戬。
　　“魔尊大人倒真是无处不在，不知尊驾今日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来看好戏的，好一个慈祥的‘父亲’啊……不！应该是疼爱外甥的好‘舅舅’才对！”魔尊轻哼一声，语调中裹挟着淡淡的讽意，“如果本座没弄错的话，那刘彦昌不是真君大人最为不屑之人吗？现在居然愿意如此自贬身价地假扮作他……可笑的是，你所做的一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此……值得吗？”
　　“值不值得也是杨戬自己的事，与魔尊大人无关！”指尖狠狠地掐入掌心，杨戬淡漠到近乎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隐痛。
　　“杨戬，难道为了你那妹妹和外甥，你就可以完全舍弃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尊严？！你太让本座失望了！”
　　“杨戬不像魔尊大人，那些无谓的自尊于我来说从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魔尊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突然一冷，吐出的话犹如结了霜，“杨戬，本座的确和你不一样！因为本座知道，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没有！他们只会借机践踏你的自尊！”
　　“所以，你就自欺欺人的将自己的过去封印起来？你以为不去碰触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你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再有弱点！可是——”‘闇之间’一行似乎将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即便眼前的黑衣男子刻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自己时也依然是带着七分霸道三分戏谑，只是那股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却如此明晰地传了过来……淡淡的心慌漫溢而上，难以抑制的失落感第一次瓦解了杨戬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冲口而出道：“其实你心里也许比谁都清楚，无论你再怎么去否认去遗忘，那个记忆中的黑衣少年‘他’就是你！你永远无法抹杀‘他’的存在！你将‘他’和一切的丑陋与黑暗禁锢在‘闇之间’中替你去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这根本就是一种逃避！有些痛，你以为已经忘记了，其实它却一直都在——”
　　“住口！你真以为本座不舍得杀了你！”魔尊的手掌贴上了杨戬的颈部，再度被血色侵染的瞳幽冷地望进杨戬依然显得平静的眼……只要……只要狠下心……那么，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身为魔界之主，本座绝不能有弱点！就凭这一点……杨戬，本座就不该让你活着！只是……只是这世上若真没有了你杨戬……“杨戬，你的命本座暂且留着！试着来阻止本座倾覆你的三界吧！如果这场赌局本座败了，这条命本座给了你又如何！不过，若是本座赢了……”贴覆在喉间的手掌忽然改弦易辙地向上游弋，手指轻勾起杨戬的下巴，低头覆上那让自己无法抗拒的诱惑，未尽的话语消失在二人交缠的唇齿间……
　　不再是没有温度的冰冷，记忆中那仿佛要将人融化的炽烈再次向自己席卷而来……那个睥睨天下肆意狷狂的魔尊似乎又回来了……这一次……不想再推开这个人……不愿再失去这久违的温暖……也不愿再去想将来会如何……就让杨戬自私这一次吧……
　　艰难地离开让自己沉醉不已的甘醇，魔尊抬起头来却对上了杨戬前所未有的专注眼神，一时竟愕在了当场。微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魔尊略显迟疑地低呼：“你……”
　　“魔尊大人很惊讶？”心中有了决定，杨戬突然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恬淡的笑容顿时晕染开来，犹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那熏人欲醉的暖意，瞬间便化去了杨戬一身的清冷，“杨戬只是突然想通了……”
　　“你……”明明是面带笑意，此时的杨戬周身却反而散发着让人难以逼视的淡淡威压，魔尊心中微微一凛，看来，这才是那个扬威封神的三界第一战神的真实面貌！“杨戬，现在的你才真正配做本座的对手！”
　　“可是现在的杨戬却并不想做魔尊大人的对手，而且杨戬还打算放弃当初的那个赌约。”
　　“放弃赌约？杨戬，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本座可不相信你会主动认输！”
　　“认输？不！杨戬只是觉得这个赌约如今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真君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魔尊大人的初衷已经变了，不是吗？”胸有成竹地一笑，此刻的杨戬竟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杨戬，你未免太过自信了！”魔尊冷冷一哼，却并没有否认。
　　“不是杨戬太过自信，只是杨戬相信以魔尊大人的个性是不屑于说谎的！”
　　“杨戬你——”这一次的交锋自己居然落在了下风！杨戬，你果然是个可怕的对手！眼前谈笑自若的银铠男子，那股仿若对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自信，让魔尊也不禁感到了一丝微微的挫败。
　　“既然如此，魔尊大人可愿与杨戬另立赌约？”
　　“这就要取决于那是什么样的赌约了，真君大人倒是不妨说来听听。”
　　“若是沉香救母失败，杨戬便依照原来的赌约离开天庭归顺于你，若是沉香顺利救出三妹……”
　　“又如何？”
　　“若是沉香顺利救出三妹……魔尊大人就要从此绝了一统三界之心，不得再与修罗王结盟。”
　　魔尊闻言挑了挑眉，唇角随之勾起一道嘲弄的弧度，轻嗤道：“哼！真君大人倒真是好算计！杨戬，你凭什么以为本座会舍弃原先有利的条件而答应你提出的这个赌约？不得再与修罗王结盟岂不是意味着本座也不能迎娶修罗公主。那么，真君大人要上哪去找个魔后赔给本座？或者……真君大人愿意以身相代？”
　　“若是杨戬愿意以身相代……又如何？”
　　“真君大人该不是在戏弄本座吧——”待看清杨戬眼底流淌的认真，魔尊那带着戏谑意味的调笑顿时戛然而止，脸上随之浮起几分诧异之色，“杨戬，你竟然是认真的？！”
　　“如此，魔尊大人可愿接受？”杨戬的语调平静无波，只有那微攥的拳头方才泄露出他心中的一丝矛盾。
　　“真君大人觉得本座应该答应吗？”冷笑一声，魔尊突然伸手将杨戬扯入怀中，右手狠狠钳住他的下巴，寒声道：“杨戬，你赌的不是沉香救母，你赌的分明就是本座的心！”
　　“那么，魔尊大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依旧淡然的声音，连气息都不曾有一丝紊乱，这一刻杨戬的冷静却是彻底地激怒了魔尊。
　　“答应！本座为什么不答应！只不过，本座向来就不喜欢吃亏，真君大人既然决定了要以身相代，最好从现在便开始习惯！”为了三圣母她们，你甚至愿意放下自尊委身相就！杨戬！本座对你的感情难道就只能被你视为牵制本座的利器吗？眼中闪过阴鸷之色，魔尊低头狠狠攫住杨戬的唇，狂暴得仿佛要抽干他口中的每一丝空气……
　　让人几乎窒息的吻，带着浓烈的惩罚意味……自己可是又伤了他？杨戬心下不禁暗自苦笑。你可知道赌约不过是杨戬让自己能坦然接受这份感情的借口……唯独这一次不是为了三妹……只是……这样也好……微阖的眼遮掩住了杨戬眸中瞬间划过的黯然，有些事于他永远也无法宣之于口。不是不敢！是不能！
　　杨戬，本座的命运由本座自己决定！即便是你也休想左右于我！总有一天，本座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