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同人/三色二哥』两生花－夙敌劫》袭红衣

38、第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回到真君神殿的密室，杨戬满脸疲惫的将身体倚靠在桌案旁的镂花鎏金椅上，早已习惯了的冰冷触感今夜却显得格外寒入骨髓……虽然一开始便知道沉香会混入天廷盗丹，却没料到他竟用了那样一种让自己尊严尽失的方式……原来沉香对自己的恨居然如此之深，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却为何……轻叹口气，杨戬的脑中不由浮现出方才在“兜率宫”的一幕……
　　“戬儿！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伯祖吗？”太上老君一脸的怒气冲冲。
　　“杨戬也没想到沉香盗丹之余竟还在丹房捣乱，杨戬先代沉香向师伯祖请罪了！”想起早些在炼丹房看到的满目狼藉，杨戬心中不禁对这个向来嗜丹如命的师伯祖感到愧疚不已。
　　“谁和你说这个！师伯祖问你，你的五层法力哪里去了？”
　　“师伯祖何出此言？杨戬不明白！”杨戬心中一惊，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戬儿，莫非你还想瞒着师伯祖不成！今日你刚到炼丹房我就发现你脸色不对，血气不稳，故而借着痛失仙丹之由装作神志不清抓着你不放，当时你的脉象分明就显示出如今你体内最多只剩下五层功力！”
　　“这……想必是杨戬今日帮沉香化解仙丹药力耗损过度，因此——”
　　“胡扯！你别以为老道不知道，凭戬儿你的功力最多只需要一层法力便足以化解那些仙丹的所有药力，否则师伯祖又怎会允许你为沉香这么做！更何况还有师伯祖给你的‘回元丹’……”太上老君说着神色一变，连声斥问道：“戬儿，你老实说，究竟还有何事瞒着师伯祖？你的其他四层法力到哪去了？”
　　不能让师伯祖知道“离魂”和“玄银锁”的事，杨戬闻言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好好好！你是威名赫赫的司法天神，师伯祖管不了你，以后你二郎真君的事老道也不再过问！”
　　“师伯祖，请原谅杨戬的情非得已……”看着含怒离开的太上老君，杨戬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杨戬……”饱含担忧的声音拉回了杨戬飘忽的思绪，回过神来就看到敖红写满关切的神情，淡淡地扯开一个略带安抚的微笑：“四公主还未安歇吗？”
　　“杨戬，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看得出来，你的情况很不好，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的伤莫非还没好？”
　　“四公主多心了，只是近日公务繁重，杨戬累了而已……”原来有时候别人的关心也会让人感到如此疲惫。
　　“你骗我！什么公务能将司法天神累成这样？为何我每次见你都发现你比上一次更虚弱？”杨戬那薄弱的理由敖红根本不愿意相信，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追问到底。
　　“四公主，你好好休息吧！杨戬还有公文要批……”敖红的关心却比沉香的怨恨还要令人难以招架，杨戬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再让她越陷越深了，看来以后还是与她保持距离为好！
　　“杨戬！为什么要封闭自己，难道你的心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走进去吗？”
　　敖红的话让杨戬离去的脚步一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却快得来不及抓住……那个身影……是谁？杨戬刻意忽略掉心上的怪异感淡然道：“亲见母亲被十日晒化的那一刻，杨戬……便已经没有心了！”
　　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清冷背影，敖红难过地低语着，“为什么？你明明有着比一般人更柔软的心……”
　　没有……心……吗？若真的没有……便好了……疾步来到密室外，此时杨戬如玉的脸上早就血色尽失冷汗涔涔，紧握的指节也因太过用力而泛白，咬牙强忍住体内一阵阵涌上的摧心蚀骨之痛，步履凌乱地往自己的卧房疾步行去。该死！这“离魂”发作起来不仅来势汹涌，而且似乎每到身体耗弱之时发作次数便愈加频繁，再给我一点时间……至少能够让杨戬支撑到功成的那一刻……
　　方踏入房内便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狷狂得不容忽视，杨戬勉力地想要提起神来严阵以待，只是此时向来稳如磐石的自制力却背叛了他的意志，连身体都因为不堪多日的重荷而不由自主地摇摇欲坠……不行！别在这个时候！不能再让他看见我的狼狈……又是一阵噬痛临身，杨戬终于支撑不住沉痛的身躯无力软倒，却安然跌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而方才那股一直萦绕不去寒入骨髓的冰冷也在顷刻间冰消瓦解……
　　“真君大人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真叫本座受宠若惊哪！”魔尊略带戏谑的语调中流露着二人都不曾觉察的一丝满足，怀中冰冷的充盈感美好到让他不想轻易放手，反而越发地揽紧了对方。
　　“果然是你！放手！”想起自己此刻竟被魔尊拥在怀中，杨戬便不禁羞恼万分，为何每次见他都是在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候！
　　“真君大人如此盛情难却，本座又怎么舍得拒绝这‘飞来艳福’呢？”看着杨戬被怒火染红的清冷玉颜，魔尊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语气愈发地轻佻起来。
　　“你——唔……”话音未落体内又是一阵蚀心之痛，杨戬闷哼一声便死死咬牙忍住，静待此次的反噬过去，似乎再也顾不上魔尊言行举止上的无理轻薄。
　　“你为何会中了‘离魂’？”微蹙剑眉，魔尊的语气中隐含着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几分关心。
　　闻言杨戬苍白的唇边绽开一抹讥诮的笑容，嘲弄道：“若杨戬记得没错，那‘离魂’应该是魔界之物吧！魔尊大人如今却反而来问杨戬，真是可笑！”
　　“此刻身在本座怀中还能如此义正词严应对自若，真君大人的冷静沉着处变不惊真是令本座由衷的佩服！”
　　“既然魔尊大人不嫌累，杨戬就当多了张人皮软榻！反正你我皆是男子，杨戬也不怕被你占便宜！”或许是早已习惯了魔尊一贯的调戏作弄，又或许是贪恋对方怀中的那份温暖，杨戬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并不抵触对方的拥抱，这对向来喜欢与人保持距离的自己来说真可谓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真君大人的嘴巴可真厉害呀！本座倒是想知道什么时候你那张嘴才能说些本座爱听的话……”指尖轻触杨戬略显苍白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让魔尊越发地爱不释手。
　　感觉到“离魂”的反噬正渐渐淡去，杨戬不动声色地扬手挥去对方在自己唇上肆无忌惮的手，冷然道：“哼！废话少说！魔尊大人今夜前来真君神殿究竟有何贵干？若无要事请恕杨戬不奉陪了！”
　　“听说今日凌霄宝殿上演了一出好戏……”语气中那浓浓的讽刺意味昭然若揭，魔尊一边说还一边留意着杨戬的反应，虽然依旧是淡漠的表情，但杨戬眼中快速闪过的一丝屈辱却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轻笑一声，魔尊嘲弄道：“原来真君大人也会受伤，本座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没想到终归还是血肉之躯。抑或该说自尊之于你是唯一不容践踏的存在……”
　　被魔尊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心情看穿，杨戬有种自己在对方眼中是透明的错觉，恼羞成怒地一把推开魔尊的怀抱，立刻让夜晚的寒意弥漫了周身，也成功地让杨戬从方才的魔咒中清醒了过来，“够了！杨戬的事不需要尊驾的关心！魔尊大人若再不走就别怪本君不客气了！”
　　随着杨戬的离开心中几乎是立时便涌上一股强烈的空虚感，那若有所失的感觉让魔尊不由自主便伸手擒住杨戬的左腕，顺势一拉将对方重新揽入怀中，回过神来对上的便是一双近在咫尺盈满怒气的清亮双眸……感受着对方如兰的吐息轻拂在脸上，魔尊仿佛受到蛊惑般用手按压住杨戬的后颈慢慢朝自己靠近，两人间本就呼吸可闻的距离转瞬已不过盈寸，眼看二人的唇下一刻便要贴合到一起……
　　混蛋！你把杨戬当做什么！勉力提气运转玄功将法力凝聚在右手一掌往魔尊胸前击去，成功地脱离了对方桎梏的同时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袭上了杨戬的心头……
　　踉跄地后退几步，墨扇轻展挡住低首以袖拭血的狼狈，再次抬起头来的魔尊眼中已没有了半分戏谑，冷冽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神注视着杨戬，唇边缓缓勾起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嗜血道：“杨戬，今日之辱本座必将十倍奉还！总有一天本座要你心甘情愿的……”留下一句未竟的话语，魔尊就这样消失在杨戬的眼前。
　　张嘴吐出强忍多时的一口鲜血，杨戬终于脱力地滑落在地，自己虽是在魔尊豪无防备时出手却也并非没有付出一点代价。不愧是魔界至尊，果然不容小觑！即使未刻意用法力护身，纯凭受到攻击时的自然防护却也让自己受到了不轻的法力反噬。杨戬唇边不由逸出一丝苦笑，最后竟是……两败俱伤……之局吗？
　　多久了？自从那次后自己就再没有受过伤……当日便曾立下誓言绝不再让任何人有伤我的机会，方才为何不杀了他？为何对着那张脸便下不去手？不过纵使本座当时毫无防备，只怕那反震之力也非易与，以杨戬的个性想必方才又是倔强的隐忍不发，而此时……魔尊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哼！最后竟是……两败俱伤……之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