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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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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女儿来了。”
妇人儿子眼尖,看到了顾乐清,瞬间一切仿佛静止一般,而顾乐清也被迫从与世隔绝中清醒,里面的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她。
顾乐清心中冷笑了一声,不发一言的往里面走,就仿佛看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你来了正好,你爸爸生病,我们还垫了医药费,这个我们就不要了,就当做善事了,但是以后,你爸爸可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啊。”
顾乐清第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富态、敦实,眼中急于摆脱包袱的心情溢于言表,顾乐清忽然很想笑,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不顾家的原因嘛。
妇人的儿子还要说什么,但是却被她紧紧的压制住。
“是吗,可是我记得,这些年你家里的伙食费、房贷费、儿子读书的费用不都是他给的吗?”
“你不要胡说,我可是正经的女人,你爸爸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你......”
砰。
“顾长齐,你疯了。”
原来就在妇女否定一切的时候,顾长齐直接拿起一旁的盘子砸向了那个妇女。
妇女的儿子就想动手,调节的警察立马拦住,两位警察一边制住一个。
“放开我,看我不打死这个贱人,老子这些年花了这么多钱,她就是这样对我的。”
“行了,若是你还要这样继续,那我们只能带你们回警察局了。”
这话一出果然众人都安静下来。
果然,欺软怕硬啊。
医院的门边,顾乐清静静的听着警察的话。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父亲虽然和她同居过,但是他们并没有领证,所以对方其实并没有负责的义务,至于你和你父亲所说的曾经为她花钱的事情,也并没有证据,这件事也无法说清。”
顾乐清的眼神很是冷漠,冷漠中带着冰凉,一时间说话的警察也说不下去了。
眼前的警察今年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的正气。
“而且你父亲在那边还将对方的家砸的一通,若是对方凭着这点,恐怕你这边还得破财。”
“好,我知道了。”
顾乐清很是冷静,冷静的让那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后你父亲应该也会知错了。”
“可能吗?”
顾乐清静静的问道,只是也没想得到答案。
从小到大,她听到最多的便是,摊上这个父亲能怎么办呢?
他是父亲啊。
可是凭什么呢,他不负责任的做了一切,然后就因为这个身份却又能被原谅。
这真的是世上最不负责任的话了。
“你就让他们走了,你怎么一点用都没有,你说你......”
顾乐清一进病房,就听到顾长齐的训斥声。
砰。
顾乐清将自己手中的饭盒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这一声直接震住了顾长齐。
或许是今日顾乐清来时太过平静,让他自以为对方好说话,但是此刻他却清醒了点。
“我是没有用,你倒是很有用,怎么替别人养老婆养孩子,怎么最后还要没用的我来替你收拾局面呢?”
顾乐清讽刺的眼神,让顾长齐很是闪躲,只是下一秒从胸口涌出一股气。
“你是不是和你妈学的,果然就是贱人,我是你爸爸,我怎么样要你说嘛,我生了你,你就该受着。”
“你以为我稀罕嘛,谁想做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
“你你你......”
“怎么说不出来了吗?”
顾乐清看着顾长齐,第一次觉得这么痛快,曾经她记忆中如山一般可怖的人此刻就那样躺在床上。
“顾长齐,你真可悲,你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两个你曾经那么珍视的人,哪怕忽视妻子和女儿的人,就那样看着你,仿佛你是一个垃圾一般啊,哦,也不一定,或许你还觉得开心呢,毕竟有些人不就是喜欢被人当成垃圾吗?”
“你这个贱人。”
“贱人,对,我是贱人,你是什么,贱人的父亲,不也是贱人吗,这么多年除了这一句还有没有新鲜的。”
“我打死你。”
顾长齐气的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对着顾乐清就是一巴掌,顾乐清反手接过,一瞬间,顾长齐的动作颇有些摇摇晃晃。
“你老了,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吗,那个瘦弱不能反抗的小女孩吗?”
顾乐清直接将他的手扔开,看着他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就是欺软怕硬的废物罢了,你一直看不起我和妈妈,但是结果呢,妈妈离开你,转身就嫁了比你好百倍千倍的人,你看看你,喜欢的人却视你如鄙夷,你和她怎么比?”
“那个贱人......”
“可是贱人也比你强,你连个贱人都不如。”
顾长齐气的直喘气,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更多的是恐惧。
顾乐清看着他,忽然间眼泪掉了下来。
“小的时候,学校举办春游,一个人50元,我问你能不能参加,你大声的斥责了我,转而却输了500元,你知不知道那一次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参加。”
“从小到大,只要我成绩不好,你就打我,可是你是真的关心我吗,其实不过是怕少了一个谈资不是吗?”
“高中的时候,你一学期给了我生活费800 ,我钱不够,跟你打电话,你只会骂我,骂我为什么那么会花钱。”
“大学的时候,你甚至不愿意再出学费和生活费,只要我不提,你也从来不问。”
顾乐清眨了眨眼,却发现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乐清,我......”
“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是你的女儿。”
顾乐清慢慢后退一步。
“你放心,我会继续我的义务,毕竟你生了我,但是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顾乐清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乐清。”
后面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可是这些与顾乐清都再也没有关系了。顾乐清知道命运从来没有对她有多眷顾。
她站在马路边,抬起头,让眼泪倒退回去,半晌,她蹲了下来,扶着栏梯无助的哭了出来。
时间万物,喜怒哀乐,仿佛于她只有悲。
顾长齐虽然没回安心养老院,但是事迹却早就传了回去。
隔壁搬家了。
顾乐清还记得那天,她打开门看到姜阳时,姜阳的欲言又止以及隐隐的羞愧。
对此她只是淡淡一笑。
阳光终究不属于她,它能照耀世上的人,却也会慢慢移动方向,而这太过飘渺了。
“乐清,其实我......”
姜阳看着顾乐清,很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又咽了下去。
“其实,我与你而言应该也就是一个邻居吧。”
姜阳的眼神中有着失落,还有着其他她看不懂的情绪,只是她也不想懂。
只是每次回家时看到隔壁,她还是会有种恍惚。
她的生活好像太过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