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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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昕晨的东西收得差不多了，齐绅也是，这时候隔壁的熊乐刚好过来探头。
“昕晨，几点吃饭啊？”
季昕晨看看手机，“一般都是十一点半，还要一会儿，要不咱先打一杆儿去？”
“我打不过你，你找光哥吧。”
“哎呀去吧，让我虐一会儿。”
“那么多客人那还能有桌儿啊？”
“我提前跟老季说了，台球房别开门，给我留着，嘿嘿。”季昕晨招呼齐绅跟他走，然后走到门口搂上了熊乐的脖子。
季昕晨领头出了屋，然后去院子里找老季拿了钥匙，又招呼大家一起去了台球房。屋里两张台球桌，几个人就自动分组了。
季昕晨打得不错，熊乐被结结实实虐了两杆之后扔了杆不打了。季昕晨想去跟林旭光打，一看他正跟另一张桌打着呢就扭头问齐绅：“你会打吗？”
“会一点儿，打得不好。”
季昕晨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打一杆儿？”
“行。”齐绅拿了熊乐的球杆，上了点巧粉。
“你开吧。”季昕晨礼让三分。
“那你就先把杆儿放下吧，拿着怪累的。”齐绅一边言语挑衅，一边走到球台边摆好白球。
“哎呦！把你狂的！”季昕晨用胳膊肘怼了怼熊乐，“看把他狂的！”
熊乐也嘿嘿地乐，可乐了没一分钟就乐不出来了。他扭头看了看季昕晨，发现他也乐不出来了。
随着一声脆响，黑八落袋。齐绅一杆全收，季昕晨都没上场。
季昕晨把球杆夹在咯吱窝底下，腾出两只手鼓了鼓掌。“厉害啊你！这还说打得不好？”
“我这人比较谦虚。”
“来来，摆球儿，这杆儿我开。”
季昕晨心想着这杆儿他是狗屎运，但不可能连着走狗屎运，非得上场拼一下试试。但事实证明，齐绅还真就是每杆儿都走狗屎运，只要季昕晨没进球换他打，肯定是一杆全收。
四杆打下来季昕晨也服了，大声喊林旭光过来救场。
四个人围在一张球台边看齐绅和林旭光打，不时喝彩或者起哄。老季喊他们吃饭喊了两回他们才结束，出来之后还把门锁了商量着晚一点接着来玩。
农家乐有厨师，有帮工，做饭基本上不用老季两口子动手。这会饭厅四张桌的饭菜都已经摆好了，好多客人已经吃上了，乐队几个人才姗姗来迟。
厨师的手艺不错，大家一顿饭吃得沟满壕平。吃饱了熊乐胡噜着肚子张罗去爬盘山，乐队几个人都同意，除了季昕晨。然而季昕晨架不住熊乐拉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
齐绅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不至于不合群，况且他是第一次来蓟县，自然是想到处看看的，于是也跟着大家一起去了。
盘山不算太高，一上一下三个来小时，逛完正好回农家院去吃晚饭。
饭后是季家农家乐的特色表演时间——吉他弹唱。
老季年轻时也玩个吉他唱个歌什么的，现在每周末晚上吃完饭都在院子里弹唱，跟没去卡拉OK房和麻将房玩的客人互动一下解个闷。客人要是有想唱的也可以点歌他来伴奏，免费。
乐队这几个人虽然是专业干这个的，但看着老季和一帮大爷大妈一起弹唱也是新鲜感十足，都在院子里一边啃西瓜一边听。
老季唱了一会招呼儿子上去。季昕晨也不怯场，上去唱了几首民谣。下边听歌的几个哥们儿一个劲地鼓掌吹口哨，弄得季昕晨还有点不好意思。
几首歌过去老季来接了班。季昕晨拿着钥匙招呼大家去打台球，可忽然发现齐绅不见了。
“光哥，钥匙给你，我去找找那事儿妈。”
“行。刚我看见他好像出门了。” 林旭光说完拿着钥匙领着人走了。
天色已经暗了，大门外的土路上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昏昏黄黄地照着地面。
季昕晨出了门往旁边的土坡上溜达了几步就看见齐绅了。看他在一块空地上席地而坐，季昕晨走过去坐在了旁边。
齐绅从裤兜里摸出烟给季昕晨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唱得不错。”
“谢谢。”
“你不是弹贝斯的么，怎么吉他也会弹？”
“刚开始学的是吉他，后来革命需要才转的贝斯。”
齐绅点点头，不说话了。
季昕晨抽了口烟，又想起了那个微信备注，扭头问齐绅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小孩儿啊？你觉得我多大？”
“二十出头吧。”
季昕晨轻笑了一声。“我都二十五了，再过生日就奔三了。”
“都差不多，在我眼里没多大区别。”
“那你多大？”
“三十二。”
“也不大啊，把自己说得多老似的。”季昕晨撇撇嘴，然后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个他一直好奇的问题，“我能八卦一下么？那个……你们为什么分手？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当我没问哈！”
“没什么不能说的。”齐绅举起烟抽了一口，“嗯……说到底是因为异地，加上我做得不好。我太忙了，对他的关心不够，又见不着面儿，就有人趁虚而入了。”
“所以你来钻石湾租房子就是专门为了监视他吗？”
“是想找机会复合，但是没成功。其实他提出分手之前的两个月我们的关系就已经很淡了，离得太远了，可我不甘心，我想要个解释。”齐绅扭头看着季昕晨，“我这人就是太较真儿了，所以有时候我认为有必要的事儿、应当应分的事儿就一定会要求别人做到位，希望你别介意。”
“没事儿，咱一笑泯恩仇！”季昕晨拍了拍齐绅的肩膀，“那现在这情况你还要继续住下去吗？还没放弃么？”
“放弃了，但是我跟你说好了租一个月，不能食言。当时选择找民宿而不是长租就是因为长租都不愿意租给我这种短期租户，我也不可能骗人说我长住，结果住一阵就走。”
季昕晨心想，这人不知道该说他道德标兵还是该说他死脑筋。“那一个月之后呢？”
“过了十一我就要到新公司入职了，到时候看看公司有没有什么安排吧。其实住在这上班儿挺方便的，但是……”齐绅垂下头，扔了烟头又点了一根，“他也住这儿，心里不太舒服。”
“在这找了新工作？”
齐绅“嗯”了一声。
季昕晨笑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大客户留住。他以后要是长租了16楼就没有空闲的时候了，不用再操心空置了，也不用迎来送往那么麻烦了。然而仔细想想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扑克脸为了男朋友换了工作，终于不用异地恋了，可男朋友却跟别人跑了，这也太讽刺了吧？
季昕晨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熊乐发的微信。
【快叫事儿妈回来打球！光哥已经把所有人杀得片甲不留了！】
季昕晨收起手机抬起头看看齐绅的侧脸。
一盏路灯的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空气中的灰尘在昏黄的光影里飞舞。齐绅的头发闪着黄色的光晕，连脸上的绒毛都泛着金光。
“诶，”季昕晨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可以跟我聊聊，我不是光会说，我也能当个合格的听众。”
齐绅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
季昕晨忽然觉得那张扑克脸似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在灯光的笼罩下，那张脸上有了些许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