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楼上那个扑克脸》芫爆

35、第35章 喝多了

　　季昕晨住院的第二天齐绅去了两次，一早一晚给他送饭，中午就让他吃医院的营养餐凑合一下。第三天是周六，齐绅送了早饭就没走，陪他输了一上午液，输完去办了出院手续就闪人了。
　　这三天院住得可是把季昕晨憋坏了，不能抽烟，不能弹琴，上午输液的时候连下地走走都不行。
　　吃过午饭齐绅又去公司加班了，说是把工作扫扫尾，周日就可以休息了。
　　齐绅走了季昕晨也走了，去林旭光家排练去了。晚上就有一场演出，他几天没参加排练了有点着急。大家聚在一起排了两个多小时，排完随便吃了一口就去演出场地了，几个人都等着演完再出去吃一顿提前给季昕晨庆祝生日。
　　齐绅是开场半个小时之后才到的，林旭光从员工通道把他接进来，跟他一块去了观看区。
　　今天的演出大家特意给季昕晨安排了两分钟的solo，庆祝他生日。
　　齐绅听过季昕晨的solo，但都是挨个介绍乐手时一个人几秒钟那种，从来没听过这么完整的一首曲子。
　　季昕晨左手在琴弦上移动，右臂的小臂旋转，拇指不停地击打琴弦，同时用食指勾弦，贝斯发出的每一个音都像跳出来似的，掷地有声。
　　齐绅知道这种手法叫slap，他查过，为了了解季昕晨他专门查过关于贝斯的知识，他知道贝斯和吉他的区别，知道贝斯有四根弦的、五根弦的还有六根弦的，他知道披头士、齐柏林飞艇、红辣椒等等乐队的贝斯手都非常著名。他还听过他们乐队所有的歌，有几首歌里有季昕晨的人声他也听得出来。他在音乐平台上看他们歌曲的评论，在微博看粉丝跟他们互动，有时也掺和一下，到现在季昕晨都不知道有一个经常给他留言的账号，背后的主人是齐绅。
　　齐绅从没为哪个男朋友这么费心过，这么想去了解他的生活，他的领域，他的舞台。他甚至觉得，舞台上的季昕晨那么光芒四射，那么美好，简直值得他去崇拜。
　　喜欢你的确是件美好的事，我体会到了。齐绅想着，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两分钟很快过去了，队友和观众一起为他鼓起掌。季昕晨又solo了几个音阶当作回应，然后往齐绅常坐的角落看去，发现他在就冲他笑了笑。
　　一个多小时之后演出结束了，齐绅也被叫到休息室聊天。等观众撤场了大家去拆了乐器，收了东西，一起找个餐厅吃饭去了。
　　今晚大家都太高兴了，除了齐绅之外谁都没少喝，尤其是季昕晨。齐绅知道拦也拦不住，干脆由着他了。
　　回家的一路季昕晨半躺在放倒的座椅上跟着车子左右摇晃，睡得迷迷糊糊的。偶尔在等红灯的时候，齐绅会扭头看他的脸，或者握一下他的手。似乎明确关系之后他心里的矜持忽然消失了，对他也更着迷了。
　　从停车位走到电梯和从电梯走到家门口的距离都不长，可季昕晨几乎是挂到齐绅身上，自己根本使不上多大劲。
　　齐绅拖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完全算不上轻松，好不容易给那个醉鬼脱了外套放到床上，刚想起来又被他抓住了衣角。
　　“别走……”季昕晨闭着眼睛，声音很低。
　　“我不走。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季昕晨轻轻摇了摇头，眼睛都没睁开。过了几秒他没动静了，抓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齐绅一直把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俯身看着他，见他不动了想起来，可视线却被粘住了似的无法从他脸上移开。他就那么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忽然想吻他，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吻在他的唇上了。
　　季昕晨睡得很沉，几乎没有回应，可齐绅却把他松软的唇吸吮了一遍又一遍，舍不得放开。
　　这不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他，却是最动情的一次。他好像回到了抱抱龙的座椅上，浑身冒汗，心脏怦怦乱跳，没来得及脱掉的羽绒服闷得他的衬衣都快要湿透了。
　　过了一会齐绅终于亲够了，起来给季昕晨脱了裤子和袜子，盖好被子，然后脱掉自己的羽绒服坐到客厅的飘窗上点了一根烟。
　　他深吸了一口，脑子里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吻，不由得笑了出来。真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这太不“齐绅”了。
　　一根烟抽完，齐绅决定今晚留在14楼不回去了。季昕晨肠炎刚好，他怕他今晚这么胡吃海喝又会不舒服，万一有什么情况有他在方便照顾。
　　齐绅走到北卧打开灯看了看，只见屋里有一张双人床，床上只有一张床垫，连床单都没铺，根本没法睡。
　　要不沙发上凑合一宿得了。齐绅想着正要关灯回客厅，忽然视线掠过床底，看见那并排放着四个收纳箱。他猛地想起季昕晨说他家那些被他砸了的乐高就在床底的收纳箱里放着，心生好奇，于是走进去把收纳箱一个一个拉了出来。
　　箱子是透明的，尺寸很大。其中三个装的是一些完成的作品的残骸，最完整的部分也就一只手那么大。还有一个箱子里装了半箱零碎的砖块，半箱图册。
　　他已经可以面对过去了么？虽说可以原谅那个人，原谅他自己，可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他都消化了吗？对父母的愧疚，对相关事件的自我归因，他都能放下了么？齐绅摸着箱子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知道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动他的东西很不礼貌，但他觉得季昕晨不会怪他的。
　　齐绅站起来去厨房找了一块抹布，拧湿了回北卧把四个箱子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然后洗好抹布回去直接坐到地上打开了一个箱子的盖。他在里面翻了翻，找了一块最大的残骸，又去另一个箱子里找到相应的图册，开始对着图纸修复。
　　乐高这种东西上手不难，难的是付出时间和精力。齐绅坐在地上心无旁骛地在大箱子里翻找零件、拼砌，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季昕晨半夜醒了觉得口渴就爬起来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可一打开卧室的门就被通明的灯火吓了一跳。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对面的北卧门口，就看见自己那几个箱子在地上摆着，齐绅盘腿倚在墙上拼乐高，图册摊在他的腿前面。
　　“嘿。”季昕晨走进去在齐绅身边坐下，“你也喜欢拼乐高么？”
　　“以前没拼过，现在发现还挺好玩儿的。”齐绅看见他来了也没太惊讶，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他的额头，“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我就是渴了想起来喝点儿水。”
　　“没事儿就好。去吧，喝完接着睡去。”
　　季昕晨握住齐绅的手问：“为什么要帮我恢复这些东西？”
　　“想帮你把结解开。”
　　齐绅看着他，目光如水，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有力量。季昕晨感觉自己要被那双眼睛融化了，他探过身，吻住了那个人。
　　温柔缠绵地吻了一会，季昕晨抬起头，感觉脸有点发热。“我去喝点儿水。”说完他去厨房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又倒了一大杯，然后把水杯、烟和烟灰缸送到北卧，又回南卧穿上裤子，过去坐在了齐绅旁边。“一块儿拼吧。”
　　“你可以吗？”齐绅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季昕晨盯着收纳箱看了三秒钟，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