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楼上那个扑克脸》芫爆

11、第11章 晚饭

　　10月7号晚上季昕晨他们乐队有一场演出，他给齐绅发了消息邀请他去看，齐绅没同意。转天要上班，他想早点睡养养精神。
　　8号齐绅去新公司入职，办了手续，安排了办公室，认识了领导和部门里的下属，简单了解了一下公司的情况，一天就过完了。
　　人力那边给了通知，说是新高管入职需要先在公司熟悉一周，然后去上海的集团总公司培训两周，让齐绅准备一下。
　　齐绅算计算计日子，打算先不从钻石湾搬出来，太麻烦，超过一个月的几天按天结就完了，等该去集团了再收拾东西。公司给他和另外一个新入职的高管租了一套两室一厅当宿舍，等回来就直接搬到那去了。
　　中午齐绅给季昕晨发了个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想请他吃个饭，顺便说说房子的事。
　　季昕晨他们前一天晚上刚演完，散场的时候大家都喝得五迷三道的，今天根本没安排排练。他一看齐绅要找他吃饭赶紧应承下来——他正愁找不着机会跟人家解释一下。
　　因为昨晚喝得太多，一直到吃完中午饭季昕晨才感觉酒劲儿散光了，百无聊赖地出车去了。
　　晚上六点，季昕晨到了齐绅公司楼下等他。不一会人就从大门口出来了，季昕晨远远看着他一身衬衫西裤，西装搭在左边小臂上，右手拎着包，一下就想起了他的微信头像。当时看了那张照片季昕晨还以为他是地产中介或者卖保险的，今天再看这一身正装的正主儿，季昕晨觉得自己不是眼瞎就是脑子傻——长得那么帅，又彬彬有礼，清冷孤傲，自己怎么会没想到他应该是个在高级写字楼里上班的社会精英呢？
　　季昕晨盯着齐绅由远及近，修长的腿和上身肌肉轮廓看得越来越清晰。他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赶紧抄起置物架里的可乐拧开灌了一大口。二氧化碳气泡在嘴里炸开的瞬间季昕晨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将把心里的躁动压了下去。
　　“嗨，等半天了吗？”齐绅坐进副驾驶，眼睛看着季昕晨。
　　“没，刚到几分钟。”
　　“快走吧，这地方有摄录。”齐绅把西装和包放在腿上去系安全带，“餐厅地址我刚发到你手机上了，收到了么？”餐厅是齐绅定的，他也没什么概念，只觉得上次跟裴辛吃的那家口味不错，就定了那家。
　　季昕晨发动车子开上了大路。“收到了。那家味儿不错，你这外地人挺会挑啊！”
　　“是跟……朋友去吃过一次，觉得不错。”
　　齐绅说到跟什么人一起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季昕晨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前男友？”
　　“对。”
　　答完齐绅就不说话了，季昕晨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干脆不说话专心开车，没一会就到了地方。
　　这家餐厅所在的建筑是民国第五任大总统曹锟给姨太太置的宅子，是个全包间餐厅，环境好，私密性也好。
　　齐绅在农家乐跟他们一帮人一起吃了好几顿饭，玩了两天，关系又进了一步，早不是那种尴尬无语的状态了。所以两人进了包间也没拘着，直接拿了菜单先点菜。
　　既然是齐绅提的请吃饭，点菜自然是由季昕晨来了。季昕晨点了几个这家餐厅最有特色的本地菜——二她妈糖饼，虾仁独面筋，炸河虾，白菜蛰头，芫爆肚丝。
　　等菜上来齐绅一看，得，就白菜蛰头和芫爆肚丝他能吃，别的除了碳水就是油炸，他只能象征性的尝两口。
　　服务员走完菜就出去了，季昕晨探探头，把门关严实坐回座位把烟掏了出来。
　　“给。”
　　齐绅接了季昕晨递过来的烟点上，“先谢谢你啊，请我去蓟县玩。你们乐队几个人也都挺有意思的，很高兴认识他们。”
　　“‘他们’？不包括我啊？”季昕晨也点上一根烟，笑着逗他。
　　“当然包括，口误，口误。”
　　季昕晨觉得奇怪，一般人这种你来我往的玩笑一定会是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脸上也一定会有笑容，可齐绅没有。他语气倒是轻松，可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诶，你为什么不笑啊？”
　　齐绅望了望天，又看向季昕晨说：“生活太累，没什么事值得开心。”
　　“那天我可看见你对着那小女孩儿笑了。”
　　“不经意的吧，我也不是不会笑，就是不想笑，冷静惯了。”
　　嘁！装！季昕晨腹诽。
　　“对了，找你吃饭不光是道谢，还有房子的事要跟你说一下。”
　　季昕晨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公司给安排了宿舍，我和另一个新入职的高管一起，过几天我们还要到上海总公司去培训，大概两周的时间，所以我走之前还会再多住几天，超出一个月的时间费用按天算，你看行吗？”
　　季昕晨听他说完愣了愣，在脑子里迅速消化了一下对方给的信息。“你是说，过几天你去培训，再回来就住到公司安排的宿舍去了是吗？”
　　“对。”
　　“哦，知道了。”季昕晨忽然有点泄气，他碾灭烟打开包间的门喊走廊上的服务员，“你好，给我加瓶儿可乐。”说完他回头问齐绅，“你要吗？”
　　“不要。”
　　季昕晨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蹾了蹾，“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齐绅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又说：“我明天再跟公司确认一下哪天走，算好了给你转房租。”
　　“嗯，行。”季昕晨低头吃着随便应了一声，心想这大客户没了啊……
　　后面两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了些有的没的，工作啊台球啊什么的，多数时候都是季昕晨说齐绅听着，以至于季昕晨说得太嗨了，解释的事也忘了。
　　回家的路上季昕晨问齐绅是不是自己点的菜不合口，为什么他没怎么吃。齐绅也没隐瞒，直说了他对饮食的要求比较苛刻，还简单讲了一下健康饮食的标准。
　　季昕晨听完无奈了，问他：“你这么吃饭还有什么乐趣？”
　　“吃饭是没什么乐趣，但这是维持肌肉量的必要条件，看到成果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季昕晨猛地想起第一次去打扫卫生时看到的胸肌、腹肌、背肌，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抓了一下方向盘。
　　“咳……嗯……”季昕晨清了清嗓子，“你这多长时间练成这样的？”
　　“一年吧，那时候练得不勤，要是频率高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季昕晨想说“那你带带我呗”，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人过不了几天就搬家了，哪还能经常见面？
　　两个人沉默着，没一会就到家了。季昕晨停好车，跟在齐绅后面往电梯厅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想跟他解释一下那天的事，可是怎么开口呢……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齐绅走进去先按了16，看季昕晨没抬手又按了14。
　　“对了，那个……那天……”季昕晨抬头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小乐儿就是逗逗你，他是想叫你一块儿玩Switch，不是……那个……他不是弯的，你别误会。”
　　齐绅“哦”了一声，音调上扬，是个问句。
　　“他不是。”季昕晨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会儿我们俩玩儿健身环儿呢。”
　　齐绅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了的“哦”了一声。
　　季昕晨皱皱鼻子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候电梯停在了14楼。
　　齐绅提醒他：“你到了。”
　　季昕晨顿了一下，然后说了声“拜拜”就扭头走了。
　　进了家门季昕晨洗了把手就从冰箱里掏了一听啤酒坐沙发上喝了一大口，然后点了根烟，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齐绅的备注还是“事儿妈”，季昕晨动动手指改成了他的名字，然后退回对话框看着他发的那个卫鼎轩的小程序卡片发了会呆。
　　突然对话框往上滚动了一下，最下面出现了齐绅的新消息。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说。我之前在上海工作，来这边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放在朋友家了，等我去培训的时候会收拾一些东西发快递过来，你能帮我收一下吗？还有现在房子里的东西有些不带走的也想先在你家放一下，可以吗？】
　　季昕晨回了“没问题”，然后把手机放下深吸了一口烟。
　　操！怎么那么别扭呢？季昕晨胡噜胡噜头发。
　　看看时间，九点刚过，他又拿起手机给杨宇发了个微信。
　　【小宇哥，陪我上同志酒吧玩去】
　　【你是想喝酒还是想找伴啊？喝酒来我家，找伴自己去】
　　【你不去我找光哥，反正他爱玩】
　　季昕晨这条信息刚发过去那边就回了一条语音，点开一听是林旭光的声音，笑意盈盈的。
　　“走！我们二十分钟就到！”
　　季昕晨咧嘴笑了笑，站起来拿了手机就出门了。
　　杨宇不愿意去同志酒吧是因为他们仨人个个一米八以上，个高腿长脸好看，往那一坐就不停地有人来搭讪，不胜其烦。林旭光倒是爱玩，有人搭讪就往季昕晨那推，从来不尴尬。
　　季昕晨知道，如果仅仅是想收获一段419自己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心里感觉怪怪的，想找两个朋友聊聊。
　　季昕晨喜欢说话，愿意表达，心里有事是绝对不想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