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迷香第二部（GL）》宫*

18、18 最聪明的女人

　　“要说我的愿望，也得从很遥远说起。在我很小的时候，塞外民族众多，完颜家还不是一个很强大的家族，在那个广阔而寒冷的草原上，总是闪耀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我和我的哥哥们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每天很早起来习武……”完颜眷熙的眼睛看着前方，唇边带着笑意，仿佛回忆是件很幸福的事。“习武并不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事情，而往往要一个上午，更甚的时候要一整天。那时候我还小，常常累的哭出来，父亲就会严厉的训斥我。其实他一直很宠爱我，但为了让我更强大，能够保护自己，所以只得严厉的训练我。我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个男孩子，日复一日变得坚强。”完颜眷熙背靠着身后的墙壁，道：“那个时候，我常常同母亲说，如果有一天不用习武就好了，我可以骑着马在大草原上奔驰，马累了，我就汲水而息，静静的躺在河边，看着高远明亮的太阳，嗅着泥土的芬芳。”

　　完颜眷熙开心的笑道：“不习武就是我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
　　残香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听完颜眷熙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不仅仅是小时候，哪一个时刻的完颜眷熙，残香都想知道，都想了解。
　　“等长得大些，明白了人情义理，也明白了家族以及自身肩负的使命之后，我的愿望便是希望完颜家族可以顺利的成为塞外民族的首领。这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想法，因为只有解决了民族内部无尽无休的争乱，百姓们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期，民族统一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说罢，完颜眷熙沈下一双剪目，道：“再之后……我的愿望……”完颜眷熙叹气，不知道怎么样开口，很久没有想到的男人又跃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怎么能忘了他呢？完颜眷熙忘不掉，他曾那么真实的存在于她的记忆里，让她万劫不复，让她万箭攒心。
　　很久，完颜眷熙都没有说话，她沈溺在记忆里，无法开口。
　　“眷熙……”残香伸出纤臂勾住完颜眷熙的胳膊。
　　“你想听么？”完颜眷熙真恨不得将这段记忆从脑子里抹杀掉，永远不再想起。
　　残香点点头，她明知道是关于谁，但她还是说：“我听……”
　　完颜眷熙暗淡的笑了，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很了解我和布威的事情。是的，他曾是我的愿望，在那三年中，我每天每夜的愿望就是能够和他在一起，他能够娶我。”

　　残香默然的垂下头，欲语还休。

　　完颜眷熙继续道：“但那个梦终究成了泡影，我早就醒过来了，而且看清了事实，我和布威不可能在一起，他永远不可能爱我。我们出来治病这近一个月来，都刻意回避谈论到布威。”完颜眷熙笑了笑道：“因为他是我的伤，而他疯狂的爱上你更让我痛，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不去谈论他，才能得到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眷熙，我……”残香坐起身，随着她突来的动作，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腹部，露出纤细雪白的双臂和肚兜内若隐若现的娇乳。
　　“激动什么？”眷熙笑着搂过残香，将被子拾起来重新为她盖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你怨我么？”残香窝在完颜眷熙的怀中娇声道。
　　“你说呢？”完颜眷熙道：“其实我很早就明白，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不是一个人的错。可能是我太争强好胜，不是自己的也一味想得到，所以在一败涂地之后很久都无法释怀。我承认我一直在怪布威，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宝贝，从现在开始下定决心好好疼你。”
　　“眷熙！”残香的心中爱火狂燃，完颜眷熙的话让她整个心都在颤抖，几近痉挛。“我是在做梦吧……”残香伸出小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似哭又笑道：“你怎么会开口和我说这些呢？这是梦吗？”
　　完颜眷熙握住残香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香颈回道：“布威仿佛是我很久远之前的愿望……而我现在有一个很真很切实很努力想实现的愿望……”
　　残香微抬起头，完颜眷熙便吻得更深，她的唇在残香细长柔媚的颈子上轻啄，满意的留下一串串爱的符号。
　　“和我有关？”残香问道。
　　“恩。”完颜眷熙答得干脆，却没有道出具体内容。
　　“别再让我猜，你告诉我……”残香不顾夜晚微冷的气息，伸出细长的胳膊搂住完颜眷熙的颈子。
　　“好。”完颜眷熙道：“乖乖的听好了，你要和我一起实现我的愿望，不可以失言。”

　　残香点点头，“我会的。”
　　“我希望──你可以战胜病魔，把病治好，整个人好起来，再像从前那般忧郁并快乐着。”完颜眷熙平淡的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残香闭起眼，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的花海，她被无数牡丹和玫瑰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幸福──
　　“你就是我的愿望，你的病就是我最大的牵挂，如果我有半壁江山，如果割掉江山可以换取你的健康，那么我愿意做这笔生意，无论在别人看来这么做是多么的傻……你明白我的心了么？”完颜眷熙再次吻住残香的唇。
　　残香出奇的没有哭，她要保持清醒，牢牢的记住这些甜密的让她可以顿时死去的话语。今夜的完颜眷熙好不同，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只在今夜诉说爱语。残香怕明天早晨太阳升起后，魔法消失了，她的眷熙又变回了原貌，不再爱她。
　　“你要我怎么做……”残香轻声道。
　　“你是我所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完颜眷熙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略哑而更有味道。
　　残香抿住唇，娇矜的道：“我懂了。你愿意用半壁江山来换我，那我愿用我的生命来换你。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去做，再疼，再痛，再苦，我也撑得住，因为你还在我的身边……”残香闭起眼，泪滴还是忍不住滑下。
　　“有的时候爱是不等价的，比如我为某个人付出了全部的爱，却没有换回任何感情……”完颜眷熙无奈的笑了笑，道：“不但没换回爱，反而换回了无情无绵的恨。”完颜眷熙继续道：“但上天对我太好，太眷顾我，难道因为我叫眷熙的原因？在我结束了一段没有前途的感情之后，把你给了我。我只用了一点点感情，就换来你数不尽的爱，这爱恒久绵长……”
　　残香道：“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她激动的跪坐在完颜眷熙面前，任被子撒落的滑到床下。紫色的肚兜已经走了样，系在身后的带子早已松驰，但残香管不了那些，她道：“我真想现在就死去──这样即便你说的都是谎言，我也甘愿在谎言中幸福的离开。”
　　“别再说死这样的话语！”完颜眷熙佯装微怒，一把搂过残香将她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