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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罗曼蒂克 ...

  •   许见裕刚刚一直在宴会厅旁的咖啡店,和韩润回来以后,他没有看到林颂音,便去询问柏泽澈。

      从柏泽澈的神情里,许见裕已经做好了在花园会看到林颂音以外的人的准备。

      果不其然。

      许见裕走到林颂音身边时,并没有将眼神分给她身后的柏泽清。

      借着花园里的一盏灯,许见裕才发现林颂音的唇色有些发白。

      “我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你的脸色怎么这样?”他站在她身边问道。

      林颂音刚刚差点忘记自己是跟着许见裕来到这里,想到自己两分钟前在柏泽清的怀里,她看向许见裕的眼神都带有一点愧疚。

      “空腹喝了一点酒,好像是有点晕。”她感到一阵混乱,于是往许见裕的身边又站近了一点。

      许见裕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有些发烫。

      “我送你回家。”说完这句话,许见裕才望向这个空间的第三人。

      “不管怎么说,送她回去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不好麻烦你。”许见裕勾了勾唇角,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你哥哥的晚宴,你该留下的。”

      柏泽清原本一直在看着林颂音,这时,他冷峭的目光落在许见裕抚在林颂音脸的手上。

      许见裕对林颂音耳语,“记得去取一下你的围巾,我们马上离开,我很快。”

      林颂音想让许见裕一起离开,她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其实根本没有对话的必要,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去看任何人,走出了花园。

      柏泽清望着林颂音的背影,下意识地就要跟上去,但是许见裕却侧身站在他面前。

      许见裕一手插在口袋里,他另一只刚刚抚过林颂音脸庞的手此时撑在身旁的栏杆上,掌心触及之处粗糙而坚硬,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不耐烦的神情。

      “我怕自己误解了柏副总,但是冒昧问一句,你这样做似乎不太好?”

      冷风将两个人的发丝吹乱,花园内用作装饰的花都是鲜花,香气被冬风吹拂着散尽四处,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去感受这个气息。

      “现在这么关心她,刚刚去哪里了?”柏泽清的声音透着一如既往的低气压。

      只是,这时要更为冷漠。

      许见裕轻嘲地笑了一声。

      他侧头看向柏泽清,眼神里的嘲意还没散去。

      “这句话我很喜欢,我确实关心她,所以她才会在我身边。”许见裕顿了顿后,说:“这句话送给柏副总好像同样适用?”

      他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给柏泽清说话的机会,他收回撑在栏杆上的手,像想要摆脱手心上的灰尘一般,双手相触、轻拍了一下。

      “麻烦柏副总帮我跟你的哥哥说一声,我的女朋友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离开了。”

      柏泽清冷眼地看着他,听着他嘴里一声又一声的“我们”,为什么“我们”会是许见裕和林颂音。

      柏泽清双手握成拳头,他听着花园处的那扇玻璃门被推了又开,开了又推,室内的暖风和他周身所处的冷风交叠、包裹着他,视线里已经看不到林颂音,他的眼神越发地暗淡,心头久久被镇压着的火山随着最后关上的门,终于在冰面露出一角。

      这样的画面真熟悉,平安夜的中午,她也是这样离开自己的视线,再然后,柏泽清过着极度难熬的没有她的日子。

      柏泽清血液回流,他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什么哥哥的晚宴,他都不要管了。

      他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为什么他一定要循规蹈矩地生活?为什么他不能时时地拥抱她。

      他只是想要看到她而已。

      林颂音不该出现的,因为她一出现,他那颗跳动的心就要压不住了。

      柏泽清再也无法只是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她和别人离开。

      他离开花园,向宴会厅的大门口走去,他的脚步前所未有的坚定。

      而站在大门口,刚刚才将许见裕和林颂音送走的柏泽澈已经不想去管他,柏泽清这个疯子早该滚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这些举动,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

      “我不在乎。”柏泽清抬起手准备推开门。

      他不在乎其他人,他的世界里没有那些人。

      “那你也不在乎这些话传进爸妈的耳朵里吗?”

      柏泽清闻言,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但是很快,他推开了眼前遮挡住他视线的门。

      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一向如此,只要做了决定,他再也不会改变想法。那个唯一能够改变他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要去找她。

      柏泽清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从前他用来遏制自己想念林颂音的诸多理由不过只是他怯懦的借口。

      他根本不在乎。

      “是我在意她,跟别人无关。”

      柏泽澈从来没发现跟他交流那么困难过,要不是大哥柏泽潭上周就去了巴黎出差,到现在还没回来,他真想把大哥拉来好好教育教育柏泽清。

      “你就算现在追上去准备干嘛?人家男朋友还在旁边。”

      柏泽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没能在你的晚宴待到最后,我很抱歉。”说完这句话,柏泽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他怔怔地站在道路边,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在自己的视野里疾驰而去。

      追上去做什么?他没有想过。

      他可以为她做许多事,只要追上去,等站到她的面前,他会有答案的。

      其实,他已经有答案了。

      柏泽澈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于是也没再管柏泽清。

      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是他的母亲江盈,柏泽澈记得她说今晚做完发型以后会来这里祝贺他画廊开业。

      虽然眼下这个情况,她还是不来为妙,免得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只是,等柏泽澈接通了电话以后,就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

      他应了几声以后,赶紧跑出了门,追上了道路一旁的停车位上,正准备将车发动的柏泽清。

      柏泽澈今晚喝了酒,他不能开车。

      他直接拉开了柏泽清车的副驾,坐了进去。

      “回家一趟吧。”

      柏泽清没有看他,声音很生硬:“下车。”

      柏泽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许见裕已经驾着车带着林颂音离开,他要去御林别墅。

      见柏泽澈没有下车的意思,他不想再浪费时间,面无表情地直接将车发动,往御林别墅的方向开去。

      柏泽澈这一晚上已经为柏泽清耗尽了耐心,他疲惫地将头靠在椅背上。

      “你就算眼里只有那一个女人,麻烦你现在也有点人性吧,”柏泽澈第一次跟弟弟说了点难听的话,“妈刚刚打电话过来,爸今晚胃病又犯了,中间还疼昏过去了一次……”

      平安夜那天,柏父就因为喝酒犯过一次胃病,但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

      虽然柏泽澈听母亲说,她已经叫了医生来家里,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他们都应该陪在身边。

      闻言,柏泽清骤然握紧方向盘,他听得出来柏泽澈没有骗他。

      柏泽澈看了一眼路后,说:“你分清一下轻重缓急,前面那个路口掉头吧,医生还没到,大哥不在,妈还在家等着我们。”

      柏泽清没有说话,他沉默着,死死地盯着路前方,最后惨然地收回目光。

      镜片后,他双眼里的情绪被黑夜隐去,柏泽清一言不发地在路口将车掉头。

      “别等医生过去了,直接叫救护车。”他当机立断道。

      -

      林颂音从坐上许见裕的车上后,一直没有说话。

      驾驶座上的许见裕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颂音知道,他撞见她跟柏泽清两个在花园里,当然不可能高兴到哪里去。

      她的心还在因为今天这个日子而感到低落,从坐进车里以后,她背靠在座椅上,提不起任何精神。

      之前去法国之前,林颂音去墓园看妈妈和姥姥的那一次,她想好等回国以后再过去看她们的,但是她一直没有去。

      他们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许见裕将车停在了御林别墅门口。

      车稳稳停下后,许见裕看向林颂音。

      “身体好一点了么?”他一上车就把暖气开得很足。

      “好点了。”

      许见裕注视着她的神情,半晌才说:“从前有人说,我没表情的时候脸看起来很臭。”

      林颂音看向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来是真的。”他笑了一下,就好像刚刚车内的沉默并不存在。

      林颂音犹豫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跟许见裕解释今晚发生的事。

      许见裕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将两人上方的灯打开,就这样瞧着她。

      “现在坐在我的车里,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来挽回你。”他的双眼没有一秒离开她的眼睛,像是想要从中找到答案,“你现在,有在等他么?”

      许见裕没有忘记刚刚他带着林颂音离开时,柏泽清的眼神。

      他一度以为柏泽清就会出现在他的车后。

      他开车的每一秒钟,都在等待另一辆车的出现。

      许见裕的这个问题完全不在林颂音的预料中。

      她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她和柏泽清之间从来不是“挽回”与“被挽回”的关系。

      但是,她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等他。”她从来不觉得,柏泽清会做这样的事。

      他会在有人对她出言不逊的时候站出来,那是他的教养,又或者她承认,他大约还没有走出她监护人的身份。

      他入戏太深了。

      她没有期待柏泽清会来找她,自然更不会等待他。

      许见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还是感到转瞬即逝的受伤,这丝毫没有道理,许见裕更愿意当作这是一种错觉。

      “但是如果他出现了,你会开心。”他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林颂音没有去想过这种可能。

      今晚她太混乱了,她试图给许见裕的问题找到一个答案,但是她发现这很难。

      “我不知道。”她说。

      许见裕注视着她这双诚实的眼睛,他没再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是父亲许昌鸿打来了电话。

      许见裕已经在窗外看到了父亲的车。

      简单地回应了一句以后,许见裕挂掉电话,看向林颂音。

      他们都知道,今晚许昌鸿带着私人律师一起来御林别墅见易竞,做关于联姻最后的洽谈。

      “我爸现在还在这里,让我们回来得早的话,一起过去一趟。”

      他对林颂音说。

      林颂音知道许昌鸿今晚会来的事,不过她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小辈也要露面。

      她本来以为她回来就可以躺下了。

      下车后,许见裕走到她这侧,牵着她的手往别墅走。

      “手怎么这么凉?”他明明已经将车内温度调很高了。

      林颂音这时才说:“经期……”

      许见裕反应了一下,怪不得她今晚看起来不太好。

      他手掌包住林颂音的手,给她取暖。

      “那我让老头子他们聊快点。”

      “也还好,没那么难受了。”

      -

      林颂音知道他们在二楼最边上的书房,她带着许见裕往那里走。

      还没走到书房门口时,林颂音就听到不属于易竞和许昌鸿的两个男声在你一言我一言、不紧不慢地对话。

      许见裕跟她解释:“我爸的私人律师和你爸公司的法务。”

      谈这些涉及金钱的事,由专业的外人来开口,似乎更好。

      虽然传达的依然是本人的意思,但是途径不那么直接,也不容易伤感情。

      许见裕在里面没人说话时,敲了敲门。

      “进来。”

      在听到易竞的声音后,他冲林颂音挑了一下眉,这是林颂音很熟悉的许见裕的表情。

      “送你一个礼物。”他说。

      林颂音刚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许见裕已经推开了门。

      林颂音在看到房间内的四个男人后,自然只能收回望向许见裕的眼神,分别和易竞还有许昌鸿打了个招呼。

      “许叔叔好。”

      “哎,回来得挺早。”

      许昌鸿看到许见裕很亲密地站在林颂音身边,他爱屋及乌,无比慈爱地看向林颂音。

      “在和你爸爸聊你们结婚,彩礼的事呢,你们也坐下听听吧。”

      林颂音惊讶于这个话题,但是更出乎她意外的是易竞的脸色,他虽然也在笑,但是这笑容看起来隐藏着一些沉重的东西,而他望向她的目光也暗藏着审视的意味。

      林颂音没懂易竞的这个眼神,但是等她听到许昌鸿的律师接下来说的话,她才明白许见裕刚刚说的送她礼物是什么意思。

      因为律师表述得过于官方,有很多诸如什么“控股公司”还有“增资”、“注资”之类的话,林颂音都需要在脑海里过一遍才能理解。

      她前阵子已经从许见裕那里得知易竞公司缺钱又欠钱的事,她大致懂了许昌鸿的私人律师说的话后,一脸讶异地看向身边的许见裕。

      许家的钱不会直接打入易竞的账户,而是以她跟许见裕的名义购买易竞公司的股份?

      许昌鸿为人一向豪爽,他本就不差钱,等两个孩子结婚后,他直接将钱打进易竞的账户也没什么,但是他的儿子劝住了他。

      许见裕的意思是,易迅科技现有的债务还是可以按照最初说的由许氏来负责,并且许氏依然会提供对方超出最初说的一个亿的资金。

      但是,所有的投入资金都将等到以他和林颂音的名义开设新控股公司后,再用来购买易迅科技股份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进行增资。

      等律师说完话,许昌鸿想抽烟,又只能忍着。

      他见易竞犹豫的模样,声音很粗地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亲女儿还信不过?舒语是你的女儿,我未来的儿媳妇难道不是?不会因为从小没养在你身边,你就亲疏有别吧?”

      易竞举起水杯,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但他还是喝了一口。

      “这怎么会?”

      许昌鸿心里不信,嘴上也只是说:“你未来这些公司啊,财产啊,怎么也都是要传给她们的,我也只是想给我的儿媳一点保障,让她知道嫁到我们许家,不会受欺负。”

      易竞没有想到许昌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同样都是给钱,但现在许昌鸿给的这些钱明摆着是来买他公司的股份。虽然这部分股权所有人是林颂音和许见裕。

      可易竞无法明着拒绝,正如许昌鸿所说的,林颂音也是他的女儿,更不要说未来她和许见裕结了婚,许见裕就是他的女婿,如果他就这样断然拒绝,难保许昌鸿会不会多想什么。

      他那双总是带有怀疑的眼睛扫向林颂音,她会背叛自己吗?

      一旦答应,易竞个人连同股东里跟随他的高管所持股比例就只有百分之三十……如果林颂音站在他这边,那公司实际控制人仍然是他,但万一她背叛了他。

      易竞思考着,她现在在许见裕面前呈现的一切都是假的。从前的经历是假的,学历是假的,一切都是他为她伪造出来的。一旦有一天这些虚假的部分被拆穿,那么她在许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不得不依附自己,易竞想,打从她选择联姻这条路开始,她就只能选择依附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父亲,是他赋予了她生命,给了她改变命运的机会,作为他的女儿,她该懂得审时度势。

      易竞沉吟许久,终于笑着看向林颂音。

      “突然听到我们提起彩礼,是不是有点害羞了?”他没有等林颂音说话,就看向许昌鸿,“我今晚再和她聊一聊,你们在,她可能会不好意思。况且,如果要这样做,增资的事也得通过股东大会决议,我一个人无法决断。”

      许昌鸿自然没有意见,“钱一直为你准备着,只等两个孩子结婚。”

      许见裕看得出来,易竞还有话和他爸爸说,于是适时地将林颂音带了出来。

      “你们再聊,她有点不舒服,就让她今晚早点休息?”他很有礼节地望向自己的准岳父。

      易竞点了一下头,对许昌鸿说:“小许这孩子很有心。”

      -

      等两个人站在林颂音卧室门前,许见裕仍然用惯常的眼神看向她,就好像他没有在花园里撞见她跟柏泽清。

      林颂音这一晚真是接收了太多的消息,她现在还处于震惊中。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那么多钱?”

      虽然只是以她和许见裕的名义入股,但是林颂音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无尽的压力和彷徨。

      她这辈子就算做算术题,也没算出过这么大的数字。

      许见裕笑着看向她:“小财迷。”

      他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游戏?”林颂音还记得许见裕之前说要和她打赌,但是什么赌他都还没有说过,现在又要玩游戏了吗?

      “你不是讨厌你爸爸么?”许见裕凑近林颂音的耳朵,将这句不能被外人听到的话只说给她一个人听,这个姿势,就像是她被他环抱在他的怀里,“游戏就是,我们想办法一点一点抢走他的公司。”

      林颂音不是不心动,特别是,今天还是她妈妈的忌日。

      从前易竞从来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她还可以当作她自幼丧父,但是,他一出现就是想要利用她。

      她真的很想让他付出代价。

      “那需要我做什么?”

      她听到许见裕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嫁给我。”

      她听到他的话以后下意识地想要去看他。

      许见裕终于离开她的耳朵,直面她的目光。

      “你说你结婚是为了钱,嫁给我,你以后都不用再考虑钱。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只有一点喜欢我,你更喜欢他,可是今晚过去这么久了,我给了他时间,他没有来找你。嫁给我,以后,你会更喜欢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这五天发了将近三万字。感谢在2023-03-01 16:55:08~2023-03-02 16:0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八 30瓶;甜茶 28瓶;甲基橙 10瓶;pikofu 6瓶;呼啦呼啦圈、螺狮、nat吃榛果 5瓶;无焉 4瓶;Pineapple 2瓶;今天也可吃面包、想有钱的钱钱、沈_困困不倦倦.、青墨、非常6+1、营养多多、Rainwater、曾婉拒过褚昭、白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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