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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尊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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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群有一段时间了。”尘律问。
“大家都谨慎了许多,这是好事。”
晏子期道,“说到底,大家只是有着同乡同学之情,之后如何还是要靠自己。”
如江砚预料的那样,第二日始源魔种复活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修界。
百年前的灾难众人还心有余悸,现在知道魔种复活,都紧张了起来。
有人自发的表示要去寻找某种魔种,将其镇压。
而修界高层此刻也在议论:“谁暴露的?”
“快去找人吧,能破空飞升打通飞升路的预言降在段溪身上,这要真让人给杀了……这……”
“果真?他们不过是异界之人也能掌控我界气运?”
“呵,不信?或许在某些人心中,飞升之路还没私仇重要。”
“魔种就是魔种,我可不信他能打破虚空飞升,我认为他会带来第二次劫难。”
“左右不是灭世就是救世,先找到人再说。”
打破封印解放飞升之路,可不是救世,但段溪真的行吗?
他可是死在正道手上。
通讯玉石没多久就沉默了下来,话不投机半句多。
进了黑云城没多久,段溪他们就来到了一家佛寺,段溪得到了一串佛珠,江砚看着他将佛珠缠到手腕上。
“怎么开始信佛了?”
“能压一下始源魔种。”段溪道。
“要不去千佛门求?”
江砚觉得这个可能是心里安慰,但段溪苦始源魔种久矣,他能理解。
段溪却是望着手上的佛珠很满意,冲沈砚笑道:“这个就很好。”
二人才踏出寺庙一步,一道声音响起。
“段溪,许久不见了。”
极九玉鉴凌空,环绕来人周身。
男人手持骨伞,身如青竹般站定,本该温如其玉的气质,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带着阴鸷的寒意笑容,硬生生破坏了这股气质。
“陈佑清。”江砚手持玉尘剑挡在段溪面前。
“我来找你,是为了老师他们的事。”陈佑清看向段溪。
“原来如此,是讨债的,这也太快了吧,不过你出场这么装逼的吗?”段溪摇了摇头。
“闭嘴,我没空和你嘻嘻哈哈的,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老师?为什么要杀了魏沅?”
陈佑清已经是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问话了。
段溪没有反驳,他没做过一件坏事,他问心无愧。
“有仇,杀了就杀了,你过来是为了杀我的吗?”
“是,我是来杀你的,凭什么你还能活着?”
陈佑清眼底满是仇恨,“他是我们恩师,他甚至偏心你多过于我,魏沅也救过我一命,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报恩,就让你杀了,你和他们什么仇怨?让你不顾师生同学之情。”
江砚却是挡在段溪面前,冷漠地看着陈佑清。“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你相信他们,但我相信段溪。”
他语气平淡,如同陈述一个事实:“而且,你今天杀不了他。”
陈佑清表情扭曲:“江砚,你已经不是化神了,你拦不住我!
玉鉴四散而去,九个法阵,一十八个法阵……在他们脚下升起。
陈佑清手持玉骨伞刺向江砚。
江砚也不在意,他从前都只是做自己的本分,他是班长,但他不是保姆,他的心思只够放在一个人身上。
陈佑清没想到重修之后的江砚还那么难缠,他一身顶尖的法宝灵器竟然都奈何不了江砚手里的剑。
他恶狠狠地望向二人,就见段溪擦了擦眼角。“你哭什么?”
段溪也懵了,他没哭啊,就是困的要死,但看着陈佑清忐忑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的表情。
段溪也乐了,他坏心一起,当即扭过脸,擦着鳄鱼眼泪。
“我都死了一次赔他们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都法爹了,还开大欺负我们两个老弱病残,你不觉得无耻吗?”
陈佑清额角直抽,张了张嘴,结果被江砚一剑抽在腰子上,差点起不来。
等看到段溪偷摸摸上扬的嘴角,瞬间明白自己被愚弄了。
他黑着脸,把玉骨伞握的咔咔作响:“你!你骗我?!”
江砚御剑挡下陈佑清的攻击,有些无奈地封住了段溪的嘴,用玉尘剑给他划了个保护圈:“别再给我上难度了,再刺激他,我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妈的,江砚你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打架呢!”
陈佑清表情都扭曲了。
作为一个老小,陈佑清以前就被所有人照顾,老师对他很好。
他跳了两年的级,比大家小两岁,穿来的时候都没成年,一开始手足无措,还是段溪他们六人学习小组的大家给他铺路进了凌天法宗。
但现在看来在他心目中占据更多分量的,还是老师,也是,知遇之恩哪里比得上救命之恩。
他从前是大家的小老弟,现在,花费百年成就元婴巅峰,有悟性有天赋,已经是凌天法宗的少宗主了。
段溪这次再见他,却觉得他还是那么天真,一日为弟,终生是弟,这段位没有丝毫长进。
至于陈佑清为何能找到他们两人,他倒也不意外,陈佑清人缘不错,遍布五州,有人帮忙也正常。
发现江砚直接给自己下封口咒的段溪这会儿是个废物,只能默默的望着二人打在一块。
两人也不会真把对方打死。
陈佑清来兴师问罪无可厚非,老师他们三人死确实跟他有关,但是,段溪是问心无愧的。
他不可能站在那里让人杀,毕竟,他们都要杀他了,他段溪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死。
霜寒剑气横飞,不过瞬间便斩破阵眼,法阵却一直保持臻境九个九个的叠加,越来越多,江砚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一剑剑破阵。
陈佑清没有丝毫留手,术法不要灵气似的砸在江砚身上,感觉到灵力骤降,也担心续不上,一时间两人奈何不了对方,唯有寺庙前的树木丛林和小路被破坏了个彻底,一片狼藉。
“诸位,此乃佛门净地,可否给小僧一个面子,莫扰了佛祖清净。”
一身袈裟的主持走出了大门。
他们都感觉不到这位主持的修为,对方应该要么是有隐藏自己修为的法器,要么就是修为高到他们探查不了。
江砚倒是没想到这偏僻的地方还有那么一尊大佛,也不打算继续下去,反正陈佑清打不过他。
这也是给佛门面子,缥缈仙宗和佛门还是有交集的,他们佛门在青界的势力也不弱,属于是传承从未断绝过的上古宗门,他先停了手。
“我的目标只有那个白毛。”
陈佑清不愿意乘人之危也不想和尚打扰自己,开口道。
段溪呜呜的似乎想说话,望着江砚,江砚落到他身边,只好给他解了。
谁能想到,解开的第一时间,段溪竟然一把拽住江砚的手把他拽进寺庙里了。
一边跑进去一边喊道:“陈佑清,那么多年同学情分,说我是个白毛也太过分了吧,以前你还喊我哥呢,现在我连个名字都不配了。”
主持相貌端正,若是有头发颜值甚至能打败陈佑清,主持就站在原地,没有阻止段溪和江砚,说了声阿弥陀佛,就转身进去了。
“呵!”
陈佑清冷笑一声,收伞踏入寺庙。
四人对坐着,他们此刻并不在正堂,小沙弥战战兢兢地说他们会影响香客,就把他们带到了这偏殿。
虽说是偏殿,此处也铸了好几尊佛身,只不过,还有一些佛像被布盖着,说是还未修铸好。
段溪看着陈佑清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忙吗?”
“我现在就只想打死你。”陈清佑不客气道。
他的长发被玉冠半竖,头上被编入大部分头发的几条小辫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
“那你跟我们在这耗着有啥用?我不打算出去了,你走了我才出去。”段溪道。
“呵,走?你怕是走不了了,只要你出寺庙,我就打死你。”陈佑清道。
这下江砚也皱起了眉:“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修为废了,害不了人,更别说他从未害过人,你不必如此。”
“我们的事和你没关系。”陈佑清瞪他。
江砚摇了摇头。
段溪也不想理陈佑清这个幼稚的家伙,静坐了会儿,那股深入骨髓的渴望又开始了。
他看向江砚使了个眼神:“砚哥,我好像饿了。”
几个意思,饿了吃饭啊,看江砚是什么意思?陈佑清抿了抿唇,看着两人,不说话了。
在陈佑清那直勾勾的视线面前,江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甚至担忧陈佑清知道段溪变成了……魔,自己要喂段溪精血,能直接炸了。
气血,骨,魂魄,需要这些的基本除了蛮族基本就是魔物,段溪情况特殊,现在是真.货真价实.魔物。
从前陈佑清对魔修也没这般厌恶,只是他在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好友在筑基大会被魔修撕成碎片,从此见到魔修就发疯。
他曾经用最残忍的法阵将魔修撕成碎片,也曾遭受到了魔修报复围攻,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至今身上还有伤口。
江砚想着这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尤其是陈佑清面前,不能让他误会了。
最终他望向主持:“可否匀一间房?”
主持本来正在念经拜佛的,听罢点了点头,叫来了小沙弥,让他给他们带去偏殿。
“喂和尚,你还要帮他们?你不怕我拆了你的寺庙?”陈佑清骂道。
“阿弥陀佛,施主戾气太重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聊上一聊?”主持道。
“我呸!你个秃驴懂个屁!”
陈佑清还想跟上去。
段溪也被他缠烦了,眯了眯双眸突然笑道:“你确定要一起?
当然,三个人也不是不行,反正百年了你也成年了。”
“哈……?段溪!你你你……——你还要不要脸?!”陈佑清果然停止了脚步,又羞又气地喊道。
“啪——”房门被关上。
段溪乐了。
江砚也是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但段溪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直勾勾地望着江砚。
江砚很爽快的划开了手腕,递到了段溪面前。
段溪拧眉:“也不用那么大的口子……不是人血行吗?我有点下不了嘴,这治标不治本吧,要不找个姑娘。”
江砚眸子微垂,眼底又是那几分如深潭般的沉重:“不行,你的情况要是沾染姑娘会害死别人的。”
段溪顿时点头,“也是,算了,我能忍,人还能被欲念憋死了不成。”
可才没几秒,原本嫌弃拒绝的段溪眼眸又变成了赤红色,眼眸开始失神,整个人都仿佛被血液控制了一般。
江砚被手腕上的触感弄得分了心,生机流逝有点难受,但很快他又回神用周身的灵气将二人包裹避免段溪魔气显露。
养段溪确实不容易,即便他现在血气旺盛……也幸好他转道了。
段溪几乎贪婪的索取血液,血液中流动的灵气和生气,让他忍不住抓住了江砚的手,指尖都要陷进去了,一副想要咬开伤口的样子。
段溪白发及地,纤细的脖颈洁白如玉,新铸的容貌非凡,此刻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是一只很贵的白色猫咪,脸上绯红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忍不住想摸摸。
江砚不太敢继续看他,只是及时按在了段溪的脖颈上。
不过一瞬,段溪瞳孔微颤,失了力摔下,被他抱住拢入怀中,江砚望着亮晶晶的手腕闭了闭眼,翻涌的心绪证明他此刻的不平静。
将人放到了床上,察觉到某种隐秘的气息,他转身出门。
黑暗处,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的注视着二人,准确的来说,是注视着段溪。
夜晚的寺庙烛火微动,陈佑清也清醒了,段溪他在耍他!
从前这家伙就对那种事情避之不及,只敢口嗨,高中三年都没搞上,现在能搞上不成?
他忍不了了,一脚踹开偏殿,结果就看见段溪还真躺在床上没了意识。
陈佑清心中卧愺,咬着唇,脸上绯红,而呼啸的风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虫鸣。
突然,一道剑光斩在陈佑清身边,让他清醒了两分,江砚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