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蓝刀锋]我心匪石》鹤凫

5、亦泛其流（5）

　　“喝酒……这是哪门子理由？”叶匪石紧盯着崔婕递来的体检报告，在二寸照片旁，是一串罕见的蒙古名字——乌云格日勒。

　　“我已经和袁队打过招呼了，她也允许了乌云可以在训练中喝几口酒……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叶排长你看……”熟知叶匪石性子的崔婕惴惴不安，虽然上面有袁队压着她，但想真正说服她恐怕很难。

　　“少拿袁队压我，我带的兵就不允许在训练中喝酒。”

　　“但乌云才来两天，水土不服，先让她适应适应……”

　　叶匪石轻蹙眉头，转过身不再说话，可摆出的态度分明是油盐不进，倔强不肯相让。

　　乌云在队尾处，咬了咬唇，踏出一步出列，语气中满是不卑不亢：“报告，我向中队长已经保证过了，不会影响训练，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影不影响你说了不算。”叶匪石的目光落定在乌云身上，眼中已有了不满，“在宿舍藏酒，还不会游泳，你说你不会影响别人……”

　　叶匪石没有拔高语调，反之却平缓悠长，声声入耳。但在现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是不是另一番滋味她们最清楚。

　　崔婕见状，连忙让乌云入列，又从体检报告下层抽出乌云的档案，解释道：“乌云的射击水平是全中队最好的，你不能这么否定她整个人。”

　　“那得看她自己，而不是拿着旧日的档案企图开启新生活的大门。”将乌云的档案还到崔婕的手里后，叶匪石眼尾氤氲，仿佛是在透过迷雾看光。

　　海浪略过沙滩，洗刷去海玻璃的棱角和岸上雪白的贝壳，推动着一众年轻的生命游向岸边，这是她们第一次武装泅渡。

　　“哗啦”叶匪石率先游上了岸，吸浸了海水的战服给她的挪动增添了不少的压力，作为排长她原本可以在快艇上指挥众人俯瞰入眼，但她显然没有做出这个选择。

　　时已薄暮，月上梢头后，那群女孩子们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绵软的沙滩。待脚底触及到岸边时，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横卧在踏实的陆地上，再也不愿起身。

　　“你们太慢了。”将杯中的热奶一饮而尽后，叶匪石扔下塑料杯，垂眸俯瞰着被抽走力气的士兵们，显然对她们的成绩很不满意。

　　“这个训练强度，别的连都没有，只有男兵的兽营才制定出这种项目，我们又不是他们。”有人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愤懑之言，连带着一众积怨已久的女兵也随之附和起来。

　　叶匪石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众人安静下来后，才悠悠开口：“说完了吗？”

　　“说完了该轮到我了。”月光落下来，给叶匪石高耸的鼻梁处增添了一丝锋利的寒光，她只是站在原地，却像一把淬了火的匕首，咄咄逼人。

　　“我的弟弟，就是从兽营爬出来的，他告诉我兽营从来没出过女兵，我不信，因为在大自然的法则中，有的雌性甚至比雄性还要健壮，既然要像野兽一样生活，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变成丛林法则中的雌性？”

　　见众人皆垂头不语，叶匪石沉着面色，接着说道：“兽营，从来就不是一个固定的准则，能不能成为一个所向披靡的雌性狮子，全看你们自己。如果有受不了的，那你走，我或许可以无视你，但如果有人在明天说出这句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乌云坐在沙滩上，手中握紧的沙子丝丝流漏于指缝，她就静静地看着月影下的叶匪石，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也许真正的兽营，只存在每个人的心中。

　　“请问叶排长，您的弟弟现在还在兽营吗？”

　　“他死了。”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后，叶匪石带上头盔，命令道：“解散！”